第999章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源武藏!

听到這個名字,場內眾人先是一愣,過了許久,才有人反應過來,喃喃道︰「黑崎前輩,您說的……難道是百年前成名的那位傳奇劍聖麼?」

在倭國劍道界,劍聖,乃是至高無上的稱號,更是無數劍客畢生追求的目標。

正所謂王不見王!

同一時代,劍豪可以有無數人,但「劍聖」之稱,只能由最強之人,獲此殊榮。

因此,每一代的「劍聖」,都是縱橫無敵的劍道第一人。

不過,對于在場眾多強者而言,現任劍聖源武藏,乃是非常陌生的名字。

因為早在百年之前,源武藏就已經退隱江湖,閉關不出。

自那之後,就從未傳出過任何關于他的消息。

整個倭國武道界,都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劍聖的存在。

「黑崎前輩,您該不會老糊涂了?那位劍聖大人,足足銷聲匿跡了一百年,說不定早就老死山林!就算他真的活到如今,也有一百五十多歲高齡了,氣血頹敗,身軀枯槁,恐怕連劍都拿不動了!」有人質疑道。

「放肆!」

黑崎勇夫一聲大喝,駁斥道︰「你們這些無知小輩,未曾見過源武藏大人的神威,也敢在此妄自非議?源武藏大人,乃是倭國史上最驚才絕艷的武道天才,六歲習劍,十八歲時,就已經是東瀛劍道的最強者,敗盡群雄!

為了追求武道的極致,他又前往華夏,與強者交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年之內,連破華夏九十九種武學,生涯無敗績!待他歸來之時,偌大的倭國,再也無人能接他一招!

後來,源武藏大人又成了天皇的劍道老師,傳授劍道和兵法,天皇大人還將三神器之一的天叢雲劍賜予他,一時間風頭無二,就算是伊勢神宮的大神官,也對他尊敬有加!」

听到這番話,場內眾人紛紛面露震撼之色,心潮澎湃,萬萬沒想到這位名聲不顯的劍聖,當年竟有如此輝煌的戰績。

「黑崎前輩,既然劍聖大人如此厲害,為何要退隱江湖啊?」有人問道。

「具體原因,除了劍聖大人自己外,無人知曉!不過,有人揣測他是在修煉一門絕世劍術,才閉關不出!一旦練成的話,足以驚天動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黑崎勇夫解釋道。

「可是……既然劍聖大人閉關不出,我們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老人家!」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黑崎勇夫斬釘截鐵道︰「我的師尊,乃是當年劍聖大人的摯友,知道他閉關的所在地!」

眾人聞言,眸中都是難以掩飾的狂喜,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

……

翌日。

在黑崎勇夫的帶來下,十多名武道強者,來到了伊豆高原附近的一座山谷。

一路跋涉之後,終于找到了一片隱蔽的天然溶洞,里面空間逼仄、光線昏暗,日久天長的沉積使得洞內遍是石鐘乳和石筍,而在溶洞頂部,還倒懸著無數蝙蝠,陰森恐怖。

「這是萬蝠窟,我們到目的地了!」

黑崎勇夫激動地大喊,隨後加快了步伐,其他人則緊隨其後。

行走了十多分鐘,一行人等終于來到了溶洞的最深處,視線中出現了一塊丈許高的巨石。

在巨石之上,端坐著一道枯槁的身影。

「唰!唰!唰!」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的身上。

定楮望去,只見那人穿著破舊的灰衫,上面滿是灰塵,仿佛幾百年都沒有清洗過。

蒼老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是歲月留下的無情印記,雙眸緊閉,紋絲不動,好似一尊石像,與周遭的天地融為一體。

而他身上的氣息,則是微弱無比,就像狂風中搖曳不定的燭火,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任誰也無法將這位行將就木的老者,跟縱橫無敵、橫壓一世的傳奇劍聖,聯系在一起。

一時間,眾多武者的臉上,流露出失望之色。

在他們看來,眼前的源武藏,根本不可能戰勝葉北辰!

場內任意一人出陣,恐怕都能戰勝他。

……

這時,黑崎勇夫快步走到巨石前方,仰起頭,用異常恭敬的聲音說道︰「香取神道流傳人——黑崎勇夫,拜見劍聖大人!」

話音剛落,巨石上的老者,雙眸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緩緩道︰「是小黑崎啊……咳咳……有百年未曾見了……」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每一個字眼,仿佛都耗盡全身的力氣。

听到「小黑崎」這個稱呼,場內其他人的臉上,都流露出古怪之色。

要知道,黑崎勇夫也擁有百歲高齡,在倭國武道界中輩分級別,尋常劍豪見了他,都得行晚輩禮,誰敢這麼稱呼他?

不過,劍聖源武藏這麼說,卻是恰如其分。

「你們來找我……咳咳……所為何事?」老者問道。

「劍聖大人,吾等不才,未能守住倭國武道的榮耀!這次前來,是想請您出山,對付一名華夏武者!」黑崎勇夫解釋道。

「華夏武者?」源武藏微微抬高了幾分音調。

「劍聖大人,您當年曾前往華夏,連破九十九種武學,立下不世之威!但這一次,有位華夏強者橫空出世,名為葉北辰,犯我倭國!他武道通神,一劍引動海嘯,還血洗了諸多宗門,就連三大劍道和兩大忍族,都毀在了他的手中!」

「哦?」

這一次,源武藏的聲音中,終于掀起了些許波瀾,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們前來找我,就是想讓我對付那個葉北辰麼?」

「沒錯!」

黑崎勇夫道︰「劍聖大人,您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若您不出山的話,無人能阻擋葉北辰的步伐,倭國武道界就此淪陷!屆時,我們都是罪人,恐怕也只能切月復自盡了!」

說到這兒,黑崎勇夫頓了頓,繼續道︰「劍聖大人,傳聞您在此閉關,是為了修煉一門無上劍術!若您對上葉北辰,有幾分勝算?」

話音剛落,場內所有人,都用無比期待的眼神望著源武藏。

哪怕源武藏看上去,就像是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但他們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期盼著奇跡!

萬眾矚目之下,源武藏緩緩開口道︰

「老夫在此枯坐百年,也有百年……未曾握劍!」

……

此言一出,場內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包括黑崎勇夫在內,眾多武者的臉上,紛紛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足足過了許久,眾人才回過神來,爾後,一股絕望的情緒在大家心中彌漫開來。

就算是驚才絕艷的天才,如果不付出努力的話,最終也會泯然眾矣。

對于劍客而言,一日不揮劍,心中便會生出負罪感,一月不揮劍,劍法就會變得生疏,一年不揮劍,實力就會暴跌。

而現在源武藏卻說,自己百年不曾握劍,那他現在的實力,恐怕退化到了普通人的水準,甚至還不如剛剛練劍的新手!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任誰也無法想象,當年那個叱 風雲的東瀛戰神,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時,一名疤臉劍客,冷笑道︰「切!什麼狗屁劍聖,不過是浪得虛名之輩!」

「大膽!不得對劍聖大人無禮,快點道歉!」黑崎勇夫怒斥道。

然而,疤臉劍客卻一臉倨傲,仰頭望著巨石上的源武藏,嚷嚷道︰「就這手無縛雞之力的糟老頭子,簡直玷污了‘劍聖’之名,不如由我取而代之!」

說著,疤臉劍客眸中,閃過一抹凜冽殺機,竟然拔出了腰間長劍,施展出一招快到不可思議的居合斬。

「唰!」

洗練的劍氣足有三丈長,撕裂長空,向著源武藏的頭頂劈去,仿佛要將他一劈為二。

面對這毫無征兆的一擊,旁邊的武者根本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睜睜望著悲劇的發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形容枯槁的源武藏,突然睜開雙眸。

異變,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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