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鹿驚枝好好的說了讓把耳朵掛好,依舊有人把耳朵落下了。
「听到她說什麼了!她承認了,承認打了她堂弟!」
避重就輕,當屬錢珍珠。
鹿驚枝很餓。
她的餓和別人不一樣,來的匆忙又火急火燎。
鹿驚枝輕眨眼睫毛,垂在身側的指尖慢慢的勾起,貼近掌心,握成了一個小拳頭。
很好。
她早就做好了他們听不懂的準備。
如果不是為了家人,鹿驚枝壓根懶得說這麼多話。
從教育熊孩子開始,她就來硬的。
熊家長找來怎麼辦?
揍。
姜家不講理的來了怎麼辦?
揍。
姜家總是卷土重來的原因之一,皮糙肉厚不要臉。
原因之二,沒疼到骨子里。
尤其,錢珍珠。
鹿驚枝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原本就精致的眉眼在氣勢的加持下,更是美得驚心動魄。
在場的所有人呼吸一滯。
她是姜小苗,又不是姜小苗——至少,不是以前那個跟在姐姐身後包攬姜家髒活從不喊苦甚至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大聲哭不敢告狀的的乖巧小丫頭了。
她瘋了。
又不算太瘋。
是個理智的、說話條理清晰、咬字清楚、聲音好听、還賊他媽漂亮的小瘋子。
在小瘋子決定以暴制暴前一秒鐘,姜檀月眸光掠過她的眉眼,掌心包裹住了她的小拳頭。
人類體溫能很好的撫慰躁動。
她的聲音破開陰霾,「堂弟年紀小小膽子不小,不知二嬸是如何教育的?」
轉場太快,大家一時間沒跟上。
錢珍珠心里一陣陣的打鼓。
她雖然沒有如同害怕小瘋子似的怕眼前這個佷女,但是不知為何,心髒忽然砰砰砰亂跳,似乎要發生什麼意外。
「教育?什麼教育?」錢珍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動手殺人的教育。」姜檀月就如同沒听到周遭此起彼伏的吸涼氣的聲音,聲音依舊很平穩。
帶著一絲哽咽,陳述著某個事實,「進院子?遮丑聞?保名聲?保妹妹的?還是保姜小樹的?女乃女乃太偏心了,想保住姜小樹的名聲,還要用妹妹名聲來作伐!」
她宣泄著委屈,似乎剛剛聲音淡漠諷刺堂弟「膽子不小」的人不是她。
「你個死丫頭,胡咧咧什麼!」
「女乃女乃就是偏心!三房已經分出來了,好些東西留在了老屋,我們只把一板車的被褥拿過來了,女乃女乃張口就要五十兩……這是要再把我們姐妹兩個賣了啊!」
「而且,我們是想保住小叔叔名聲,不給他留污點的,是二嬸,是二叔,是堂弟——你們不想留,堂弟想把我弟弟拽到水底下,沒成功不說,還想有第二次……如果不是我妹妹阻止了這件事情,你們知道村里會有什麼樣的傳言嗎?」
「——殺人犯的小叔叔,真的不會被同窗、先生、縣令、大人們唾棄嗎?」
姜檀月聲淚俱下,「是我妹妹保全了小叔叔的好名聲,是我妹妹教育了姜小樹,你們……還要來欺負我妹妹!」
好一口大黑鍋。
姜小樹忍不住了,就是再怕這個小瘋子,也要硬著頭皮和她身後的姜檀月對線,「你瞎說!我就是跟弟弟在玩耍!」
「把不會水的人拽到水里那種玩兒?」鹿驚枝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