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縣一處職工大院。
劉剛雙親滿目愁容,感覺今天發生的事情格外不對勁。
劉父和劉母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掌櫃的!你都是說句話啊。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兩個怎麼都被要求參加思想教育?」
劉父搖搖頭,磕磕煙袋︰「我怎麼知道!無緣無故的,一定有小人在作祟!」
「咱們家也沒得罪誰吧?」劉母眼楮滴溜溜轉,腦海思索與別人的過節。
也沒有啊!
就在今天,劉父和劉母正在紡織廠內上班,突然被領導叫了出去。
直接讓他們停止工作,並參加思想教育大課。
一般來說,思想教育大課都是扯犢子,只有得罪人了,才會被人家這麼整上這麼一出。
月兌崗學習,那是分毛工資都沒有的!
讓你學習個一年半載,幾乎和停薪留職沒什麼區別了。
兩人質問領導︰「我們也沒得罪人,這麼整我們兩口子不好吧?」
領導擺擺手︰「你們是沒問題,但考慮下別人有沒有問題吧,自己好好想,什麼時候想好了就接著上崗。」
劉父都要被氣吐血了︰「那你總得告訴我們是誰搞我?」
「搞你的人,你得罪不起。」
領導只留下這句話,端著茶杯離開。
老兩口是一百個不解,一千個疑問。
到底是誰得罪了人,連累我們啊!
在這個時代,有講理的地方,也有很多不講理的地方。
一人連累一家,並不多見,也不少見。
所以,老兩口將懷疑的目光轉移到親戚身上。
劉母問道︰「是不是你家那邊出妖禍了?」
劉父惱怒︰「不要胡說八道,我家這邊都是老實本分的職工!倒是你家那邊蛾子倒不少!」
「你個沒良心的!」劉母斥責︰「我家人沒幾個在城里工作,都是在農村務農,怎麼可能出事情!」
老兩口吵嘴半天,差點動手,也沒捋出個所以然。
此時。
劉父大哥敲門進來,臉色有些不正常,像一塊淤血的豬肝。
「大哥來了,快坐,快坐。」劉母趕忙沏茶倒水。
劉大哥落座後,盯著劉父︰「二弟啊,我現在有點迷糊,你腦子好使,幫我分析一個情況。」
「大哥你說,搞得我腦瓜子是大聰明似的。」劉父笑著回道。
「這麼個情況。」劉大哥點燃一根煙,繼續說道︰
「我啊,這班上的好好的,組織上突然要調我去東北,那地方死冷死冷的,我這身子骨不得凍成藝術冰雕?」
「一般來說,東北都是身強力壯火力足的小伙子去。這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搞我啊。」
「二弟,你給我參謀一下,是不是有人搞我?」
劉父模著下巴,拿起扇子,猶如諸葛在世,晃晃腦袋︰「大哥,你不是得罪人了吧?」
劉大哥說道︰「你看,你大哥我在單位工作幾十年了,一不爭名,二不爭利。」
「我會得罪誰呢?我想了想,是不是有人得罪人了,連累我?」
劉父感覺自己被耍了。
大哥,你啥都看的明白,你擱這逗我玩呢啊?
劉父也不裝諸葛亮了,與劉母對視一眼。
意味深長。
劉父開口說道︰「大哥,你若這麼說,我也不瞞著了,我和弟妹也是被搞了啊!」
劉大哥哦了一聲︰「什麼情況?」
劉父將自己的情況說了說,然後非常氣憤的罵道︰「大哥,你說說,這不是純屬惡心人嗎?」
「我們在車間老老實實工作,也沒得罪人啊。」
「確實有點怪異。」劉大哥模著下巴︰「這也太巧合了,搞完你們就搞我,這得多大能耐,還跨單位搞人?」
劉父義憤填膺的拍著桌子︰「這是要與我們劉家作對啊!別讓我知道誰干的,否則絕不饒了他!」
這時。
房門被推開,劉三弟推門進來。
「哎呀,大哥,二哥都在呢?」
劉父讓了讓座位︰「你怎麼來了?」
劉三弟嘆口氣︰「也不知道誰搞我們家兩口子,我媳婦被安排到食堂挑泔水,我在後勤部好好的,竟然調到掃廁所。」
「我差點和單位領導干起來,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們?」
「你們猜領導說啥?」
劉三弟罵道︰「這領導說︰啊,有招想去,沒招死去。平時狗屁不干,盡給單位惹麻煩。」
「我當時就惱怒,我這暴脾氣還是忍了忍,就對罵︰是,我平時對單位確實沒什麼突出貢獻,但我也沒扯後腿吧?」
「憑什麼這麼對待我?我當時就指著他鼻子罵︰老子要上告你去!」
「結果你們猜領導說啥?說︰縣里領導能搭理你,我立馬辭職不干!」
劉大哥驚訝的問道︰「你領導真的這麼說?不怕鬧事?」
劉三弟拍著大腿︰「大哥,你怎麼還不明白呢,是縣里有人在搞我啊!快點,幫我出出主意,該怎麼辦?」
「縣里我也不認識,也不可能得罪人啊。」
劉父苦笑︰「別說幫你了,我們都自身難保。」
「嗯?」劉三弟滿腦子問號︰「你們也……」
「沒錯,也被搞了。」劉大哥說著。
劉父也點點頭。
劉三弟騰的站起來︰「我干他大爺的!這是瞧不起我們老劉家啊!二哥,劉剛呢?他不是縣城混混嗎?讓他找人模出來是誰。」
「套他麻袋!」
劉大哥和劉父對視一眼,同時一聲︰草!
劉大哥咬牙切齒︰「二弟。你要說這事和劉剛沒關系,鬼都不信!」
劉三弟也反應過來︰「這……不是他得罪人,縣里變著相整我們吧?」
「媽的!我就感覺今天的事情不對勁!」劉父惡狠狠的說道︰「咱們平時都老老實實上班,哪里會得罪人!」
「咱們老劉家,也就這麼一個禍害!」
劉大哥模模下巴︰「這麼說倒是極有可能,這小子整天吊兒郎當,說不定干什麼事得罪人了。最近他在干嘛?」
劉母支支吾吾說道︰「好像……在搞什麼關于硬化路面與人員流動之間關系的研究。」
「我也整不明白,說的我暈頭轉向,听說一天能賺好幾百塊。我也就沒多問。」
劉大哥一拍桌子︰「草!這特麼不就是攔路收費嗎!」
劉三弟豎起大拇指︰「這點文化都白瞎了,說的這麼清新月兌俗。」
劉父尷尬的掩面︰「這麼說,一定是劉剛這小子收了不該收的人路費,導致我們——」
「那還用說?一定是大人物!否則怎麼能讓三個單位配合整我們?」劉大哥瞪大眼楮︰「等他回來,好好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