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路遙沒想到，言祁竟然把自己帶到了公演舞台。
雖然說離開之前確實有想來看看，但是又不想觸景生情，便也沒提，言祁倒好像是肚子了的蛔蟲一樣，直擊要害。
不管怎樣，離開之前再來看一眼，也是好的。
過幾天，就是第三次公演了，到時候這個舞台上又會有一個個精彩的表演，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離開，有人留下……….
拄著拐杖，路遙一階一階的走下去，直到來到舞台下面。
這里離舞台最近的就是導師席了。
四個座位還在這，還是老樣子。
言祁是坐最左邊的那一個。
突然被言祁輕輕拽住衣角，路遙不明所以，直到被言祁按在了他的導師席上。
「今晚，讓你當一次導師怎麼樣？」
路遙︰「？？？」
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導師和學員身份互換，這個想法當時在面試時，也就是最初得知言祁也是導師之一時，路遙就幻想過了。
那時候覺得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是導師就她一個學員，能不能換換，尤其想看言祁。
但也只是天馬行空地想想而已。
如今，言祁竟然要讓她不切實際的幻想成真。
今晚，沒有別人知道，只有他們二人。
她是導師，他是學員。
她在台下，他在台上。
「你要上台表演嗎，但是沒有燈光師、沒有音響師、也沒有伴舞……」
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台子的舞台，還有上面的大白燈，好歹是照亮了場地。
「有我，這個舞台就夠了。」言祁說完，直接躍上了舞台。
站在舞台中央，盡管場地如此簡陋，但言祁只是站在那里，真的其他的一切好似都可以忽略。
有他，這個舞台就夠了。
這樣霸道的話，也只有言祁有這個底氣說出來了。
于是，沒有燈光、沒有音樂，這和當時的面試倒是有幾分相似了。
當時也是沒有那麼盛大的舞台準備，都是自己自行表演。
就這麼，言祁開始了他的表演。
襯衫扣子解開了一兩顆，免得限制他的動作。
但終歸一身西裝，多少還是有些束縛住了他的動作。
言祁表演的，和當時路遙面試時表演劍舞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她用的是無形之劍，言祁用的是無形之刀。
若是有一把寶刀在手，言祁現在完全就是在將古武的一招一式采用舞蹈的外殼表演出來。
言祁的實力，不可小覷。
這就是古武協會會長藍鴻遠的徒弟該有的實力嗎。
路遙覺得，言祁這好似只是在表演，又好似是在將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這般不經意地擺到台面上，讓她看。
最後，動作結束，回正。
「怎麼樣？路老師打算給個多少分？」
「9分吧。」
「為什麼？」
「怕你驕傲。」
路遙笑了，笑得很開心，是發自內心的笑。
她真正放下了這段舞台的遺憾了。
言祁也笑了，想也知道是姚之柔把那句話轉述給了路遙。
「等我腿好了，我定是要和你比一場的，小言，你這深藏不露啊。」
「路老師謬贊，你才是深藏不露，我也就是獻丑了。」
兩人互相望著，好像有一種不可言說的默契生了出來。
「喂！什麼人？怎麼進來的？！」
門口傳來場館保安的大喇叭，還有他跑過來的腳步聲。
言祁直接從台下跳下，在導師席抱起路遙就跑。
「誒，我的拐杖…」
路遙也有些慌亂了，腿又沒法跑，正慌怎麼辦，就被一把打橫抱起了。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踫到，莫名有種做壞事被教導主任抓的感覺，緊張又刺激。
「回頭賠你一根，先跑要緊。」
就這樣，在一個堅實的懷抱中，一番顛簸，總歸是逃出生天了。
其實路遙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跑，其實和保安解釋下再道個歉說明下情況什麼的應該也不是不行。
但是當兩人逃過一劫般的相視一笑，路遙忽然就覺得沒必要明白了。
這樣就很好，很有意思。
——
——
第二天一早。
三人從醫院出發了，走得低調，趁著早起人少的時候。
昨天那根被遺落的拐杖是醫院的東西，借的，言祁也賠了，還又買了一根路上用，比之前那根結實不少。
太陽緩緩升起，天色越來越亮。
車里，司機是藍鴻遠派的人，鄭以晴坐在副駕，正在小憩。
路遙和言祁就這麼坐在了一處。
由于昨天在外面耍，半夜才回醫院，又一大早起來，車里的溫度又舒適的讓人想睡覺，路遙也沒忍住犯了困。
手靠在窗旁，頭枕在手臂上，路遙就這麼閉上了眼。
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一個急轉彎，路遙睡夢中整個人朝旁邊歪去，雖然歪的不少，但由于慣性，拐完這個彎人也是會回正的。
但正懸在半路的時候，一只手伸了出來，直接輕輕攬住路遙的頭，攬了過去。
路遙便這麼靠在了言祁的肩上。
言祁的動作很輕，沒有驚動到她，只是些微動了兩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
後視鏡里，正好睜開眼了的鄭以晴看到這一幕，微微的瞪大了眼。
被人發現似的，就著這後視鏡，鄭以晴和言祁飄過來的眼神對上了。
這眼神，說帶著笑，又好像有點警告的意思…
這和剛剛把人攬過去的時候的溫柔完全不一樣啊喂！
嚇得鄭以晴趕緊收回了視線，當做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
她好像吃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瓜！
但是鑒于當事人的威壓太大、氣場太強，她不敢多想更不敢多說。
本來還有些困，此時是再沒有半點睡意了。
這種吃了瓜不能分享的感覺太抓心撓肺了。
但是！她是一個非常有職業素養的經紀人，她是專業的，就算是言祁這樣的人物，疑似對自家藝人有意思，那也是萬萬不能說，只能咽進肚子里去。
而且，就剛剛那個眼神，她是不敢多管閑事的。
小兩口的事情，還是得靠他們自己琢磨去。
——
與此同時，酒店房間里。
季子明腦袋劇痛，昏昏沉沉睜開眼，發現自己懷里竟然躺著一個女人。
本以為是自己昨天晚上買醉的時候和哪個湊過來的女人搞了一晚上，想著待會兒就隨便給一筆錢、一顆藥，打發走了。
昨天渾渾噩噩了一天，季子明已經開始徹底擺爛了。
畢竟他自認以前也本就不是什麼良善角色，不過是個游戲人間的公子，因為一顆歪脖子樹，海王這才上了岸。
如今樹沒了，但他還有一片草原。
「喂。」
懷里的人動了，一抬起臉，季子明徹底呆住了。
－－－－－－題外話－－－－－－
之前這章前面漏了一章，現在已經正常了。我得不到幸福你也不行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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