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外風雲 第十七章  敗逃

距離不算太遠,從荊棘妖藤陣中,李十全能清楚的看到,剛剛被自己殺死的敵人已經用一種詭異的手段復活了。

那個荒原散修身上布滿了鱗片,顯然已經在妖化的邊緣。明明應該是個散修,但在血煞幾人中的地位卻不低。才一出來,就用鋒利的指甲割開了魔裔身後一名異種血傀的咽喉,搶了他一身帶著尖刺的衣甲裝備和血晶大劍。

「看來這眼前這一關不好過呀,這麼隆重的話,是要干什麼?」面對三個血煞的魔裔,一個殺不死的敵人和茫茫多的血傀,李十全覺得他的好運氣應該是用光了,他這大腿好像抱得有點問題。

「像是來找我的。」太凜後知後覺道。

「也是,要是找我們的話也不需要這麼復雜。」李十全信服的點頭道。

「分頭突圍?」對于逃命還是有點信心的李十全接著問道。

「你只管自己跑,我會護著你的。」覺得破局的關鍵就在這人身上,太凜很自然的說道。

難道我逃跑的目的不是為了遠離你這個危險人物?李十全心中無奈道。但是現在形勢尚不明朗,他還不太敢直接吐槽,畢竟從他的視角上來看,這劍修太凜一直都沒有出全力,誰知道她的後招是不是強到能輕松解決掉所有問題。

「大家分頭突圍,若是順利的話,我會去南邊的血岩谷,大家可以在那里找我。」反正是不能說服太凜了,他開始蠱惑其他的修士。做個項目組長的李十全深知團隊的力量,三陽和冰魄道人這兩支隊伍其實水準還不錯,他很想裹挾著下一步一起行動。

「全憑太凜真人和李道友吩咐。」三陽道人馬上拱手行禮,算是替眾人表態道。明明知道了這危險是沖青蓮太凜而來,但是他面上卻依然恭順,誰也不知道這修士心中是如何想的。

「走!!」已經失去先機,李十全斷然不會再給血煞這些人時間,鬼知道一會會發生什麼事情。特異上前和那專修符篆的青衣修士交代了一番後,他便橫劍當先沖出妖藤之陣。

以太凜給出的情報來判斷,血煞已經提前掌控了很多力量。此時就算再來一大隊騎著血蛟的敵人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情。那血泊之湖中一只血蛟都沒見過,這本身就不太正常。再猶豫下去,恐怕真的沒有希望突圍了。

李十全帶著獒妖和太凜這一走,果然帶動大部分敵人,原本圍著妖藤之陣的大量血傀都轉身堵了上去。連不遠處的方逸城和兩個血煞的魔裔也都起身跟了上去,就只剩下一個背負著巨大葫蘆的老年魔裔依然留在原地。

血傀雖數量眾多,但對于李十全來說不過就是礙事而已。很少有人能擋他一劍,在力量的支持下,那沉重巨劍如風車一樣揮舞起來,充分發揮著一力降十會的優勢,殘肢斷臂,血肉橫飛,就在他的身後,一條真正的血路就如此鋪開,面前根本就無一合之敵。

方逸城和兩名魔裔卻好整以暇的跟在後面,他們顯然並不著急下手,就如最耐心的獵手一樣,不遠不近的墜在身後,等待著他們犯錯誤。

敵人竟如此謹慎,這讓暗暗蓄力準備突襲的李十全心中暗嘆了一口氣,他本還和太凜暗自傳音,拼著自己受點傷,把那拿著赤魘魔珠的魔裔先干掉呢。

這邊一路沖殺,遠處荊棘妖藤陣中已經燃起了沖天的火光。就如妖藤克制無腦的血傀一樣,那背負葫蘆的魔裔是個火行修士,那巨大的葫蘆法器中存在無數焱晶之物,很快就破了妖藤之陣。

隨後就是一道黑紫色的亮光閃耀起來,劇烈爆炸都能把此處的血傀震得東倒西歪,李十全留個那符篆修士的後手這麼快就被用了,也不知道在如此威力的爆炸之後,究竟能有幾人活著逃掉。

趁著血傀慌亂的片刻,李十全一記帶著閃光的投槍飛了出去,不知他這東西就是個變種的爆裂符,是為了解決他不能用靈氣釋放符篆的變通之術,那驅使血傀繼續圍上來的巨斧魔裔,一下給炸了個七葷八素。

渾身浴血,紫色的皮膚上到處都是冒著黑氣的焦痂,這傷勢雖不致命,但因為一個遲疑,在他控制下血傀的行動卻因此慢了幾拍。就在這轉瞬之間,李十全竟真的殺透了重圍,帶著小黑獒妖和太凜一行沖了出去。

原本墜在後面的魔裔正要加力追上去的時候,手持血晶長劍的方逸城卻突然橫劍擋在了他們的身前。

面對這個早就該死去的荒原劍修,手持巨斧的魔裔表現出了一種嫌惡卻又恐懼的表情。雖說這方逸城和從前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可卻一直與他不太對付。這行徑,說是想單純的惡心自己到不至于,但他依然反感的很,于是很自然的憤恨道︰「讓開!!別壞事!!我可不想再殺你一次。」

方逸城並不作答,攔住魔裔的他面無表情,只是默默的用波紋狀的劍刃劃破了左掌。原本就已經赤紅血晶長劍此時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他紅色的雙眸看似看著前方,其實已經失去了焦點,而後突然面色一寒,桀桀笑道︰「我卻突然有點想殺你了!難道你不厭倦嗎,用這些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的小手段!!」

不待那魔裔再搭話,他已經如鬼魅一般沖了過去。可那高大的獨角魔裔顯然對他很是了解,早就有所準備,雖然身材高大,但動作卻一樣靈活,鋒利的巨斧先一步橫出,早早就擋住了敵人的利刃,又緊接著一斧杵了過去,大力加持之下,把那方逸城連人帶劍都一起磕飛了。

可意想不到的攻擊卻是出自身後,那一直跟隨著自己的異種血傀卻在此刻突然出手。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血傀手中血晶長劍精巧的一揮,便斬斷了他握持著赤魘魔珠的左手。不待手臂落下,便已經抄手把魔珠搶了過來,生猛的按在了自己赤果的胸口正中,大力扭轉,撕扯開了那紅色的皮膚,結結實實的陷入了淋灕的血肉包裹之中。此時,臉上血紅色的皮膚才慢慢溶解退去,露出了方逸城那冷峻的臉龐。

被人傷到後魔裔大怒,原本跟隨自己的異種血傀一個被殺,一個被其悄悄控制,手持巨斧的他此刻已經紅了眼楮。那手臂截面處肉芽扭曲生長,竟干脆生出了一支帶著鋸齒的骨刃。他惡狠狠盯著悄悄隱藏在血傀體內的另一個方逸城道︰「好!這可是你自找的,再殺你一次又何妨。」

就當他準備撲上去的時候,一直沒有動作的壯碩的魔裔卻很冷靜的擋在了他的身前。沉聲道︰「破山,沒看出他是故意的嗎?」

而後才又冷冷的對著方逸城道︰「你知道界限在那,你也不可能一直都在此界待著。」

被人說中心中所想,但方逸城卻並不在意,他依然揚了揚眉毛對被攔住的破山挑釁道︰「就算拿了神恩武器又怎樣?還不是個軟蛋!」

手中血晶長劍抖了一個劍花,徑自越過了兩個虎視眈眈的魔裔,有了赤魘魔珠在手,方逸城和他的分身已經可以控制血傀了,在他的示意下,他手持黑焰長劍的分身和血傀竟突然開始自相殘殺起來,一時間此處竟然成了一個修羅場,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尸山血海。

「傅劍兵,我們就真由著他這麼亂來?到頭來不是要壞了老大的事。」掙開了同伴的手臂,手持巨斧的獨角魔裔破山憤恨道。

不過轉眼的功夫,大量的血傀都倒伏在了血泊之中,在血肉獻祭之後,那天空中的紅雲都稠密了很多,竟生成了一個類似細長瞳孔一樣的結構。再其矚目之下,那分身和幾個勝出者都眼見著出現了變異,頭生尖角,背生銳骨,尤其是方逸城那個分身,甚至在肋下又生出了兩支手臂。

「顱獻顱座,血祭血神!!真不想打一場嗎?破山!!」生出四臂的方逸城臉上的皮膚都被力量撐裂了,嘴角還留著鮮血,卻突然轉頭對破山吼道。

手中的巨斧此時開始閃耀起了紅光,破山的臉上此刻已經布滿了扭曲的血管。殺戮的充斥著他的頭腦,手中的武器蠢蠢欲動,他的手臂已經有些難以控制了。

「走!」意識到不能讓同伴再待在此處後,傅劍兵干脆利索的抓起了同伴,向剛才爆炸的妖藤陣處逃了去。

「還真是無聊……」看著遠去的兩個魔裔,胸口瓖嵌著魔珠的那個方逸城並沒有動作,只是那紅色的瞳孔卻逐漸恢復成了黑色,而後卻突然喃喃道。

「還不是時候。」生出四臂的方逸城對胸口有魔珠那個自己說道。

「走吧,或許那邊會更有意思。」帶著精簡過後僅剩的幾個的血傀,方逸城朝李十全他們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看到方逸城一行走掉後,傅劍兵這才放開了暴走邊緣的同伴。

「破山,控制好自己,別被這武器的意志給控制了。讓他去,只要他身上的血咒還夠濃,就掀不起多大的風浪。」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傅劍兵長出了一口氣。

「我們先去看看赤炎老鬼,這老頭最近一直出工不出力的,幾個散修而已,這都能搞翻了船。」看到同伴逐漸恢復了理智,傅劍兵才又說道。

就在傅劍兵吐槽同伴的時候,那背著巨大葫蘆的老年魔裔卻不知道從那里冒了出來。

雖然是神出鬼沒,但一身衣服卻被燒了個七零八落,就連頭上殘存的頭發被燒得不剩下幾根,顯然是剛才吃了大虧。

「赤炎,你不是玩火的祖宗嗎,怎麼還被人給燒了?」心情不爽的破山嘲諷道。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那些荒原上的修士還是有點東西的,與其殺了不如都留下來,我就給了點壓力,三面放火,好逼著他們往南走了,正好為我等前驅。」被人炸了個七葷八素的老魔裔,絲毫都沒有介意隊友的諷刺,反而興致勃勃的計劃著。

「竟然一個都沒殺?那老大要的血籌怎麼辦?」破山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所以說你就是勞碌命,與其我們幾個費勁收集,還不如把這些人都驅趕到一起,最後再一收網。」老魔裔赤炎不屑道。

「幾個散修都搞不定,都聚攏到了一起,別最後翻了船。」傅劍兵老成持重道。

「不是還有那個人嗎?反正兩邊都是禍害。」看著方逸城消失的方向,赤炎不懷好意道。

「哼!說來說去都是手段。我不管了!!」依然被手中的武器所影響,破山對于陰謀一點興趣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也只有把這邊放一放了,還是去看看小林子那邊吧。」思慮了半晌後,沒有頭緒的傅劍兵只有繼續按照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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