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陸向北一把將她位住,拽回車里。
她現在跑出去,只會被半尸人打斷腿,變成和縣城幸存者一樣的殘疾人。
「我不想死…不不……嗚我不想死……」女人歇斯底里,想咬陸向北抓著她的那只手。
陸向北松開她的手腕,甩了她一嘴巴。
把女人打懵了,看她冷靜了,
他才說︰「躲在車上,趴座位下面。」
女人乖乖趴到座位下面,她也只能趴底下,座位上沒地方,受傷的男人佔著呢。
她嚇得緊閉雙眼,孔琪以為陸向北在避著他們使用異能,但他沒有,
他高舉雙手,像女人見他時那樣,
做出投降的姿勢。
孔琪注意到他舉手前往里嘴塞了什麼東西,頃刻間,一大隊半尸人包圍上來。
他們上來就搜身,把陸向北的槍和刀都搜走了。
領頭的半尸人看看車里的受傷男和美女,他身邊的手下湊前說︰「大哥,就是他們,跑掉的那兩個。」
「把他們都帶走。」被稱為大哥的半尸人下令。
幾個半尸人上前,將陸向北捆起來,他們只綁住了女人的手,陸向北手腳都被捆個結實。
受傷的男人昏迷著,他們只綁了他的腳。
按說控制住主要戰斗力,半尸人該帶著他們三個走了,可領頭的半尸人大哥沒急著走,看著貨車冷笑。
「別藏了,應該還有一位小姐吧,出來,
不然我宰了他。」大哥舉著槍,瞄準陸向北的頭。
孔琪挑挑眉,她現在可以把車和陸向北一塊帶進空間,但她不能這麼做,這些半尸人知道她是誰。
這正是陸向北在等的機會,跑容易、可這不是他們想要的,她在大哥面前現身。
大哥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沒讓半尸人捆她,只緊緊拽著陸向北,把陸向北拉到他乘的那輛車上。
大哥威脅孔琪,敢輕舉妄動就崩了陸向北。
美女和受傷的男人留在貨車里,由半尸人充當司機,走在隊伍中間。
孔琪上的是另一輛,坐滿半尸人的車。
六雙眼楮盯著她,她抬手撓撓臉他們都要舉槍。
有個半尸人還好奇地盯著她問︰「你身上為什麼沒活人味兒?」
「呃嗯……」孔琪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喪尸當面問這個問題,這是她沒考慮過的問題,一時編不出理由。
「你也是半尸人?」好奇的半尸人沒等到她的解釋自己猜起來。
「你傻嗎?她身上也沒有尸味兒。」另一個半尸人瞪了同伙一眼。
「那咱們吃她的腦子管用嗎?她可能不是人類。」被瞪的半尸人向同伙發出靈魂拷問。
「嘶……」顯然,他的同伙沒想到這個嚴峻的問題。
于是車上的六個半尸人開始討論她的腦子可不可吃的問題。
從他們的討論中,孔琪听出一件事,
他們幻想著分食異能者的腦子,也能獲得異能,
所以明知道孔琪不好惹,
還是決定冒一冒險,把她一起抓回去。
吃異能者的腦子,等于一個實驗,不能上來就由頭領們吃,會從半尸人嘍中抽簽選出幾個試吃的。
異能者數量稀少,不僅對普通人而言是‘寶貝’,對半尸人群體來說也是。
不分腦子還能擁有一個半尸人異能者,挖了腦子很可能血本無歸。
所以自打有半尸人提出分異能者腦子吃,會提高整體實力後,各據點、分部一直沒機會、或沒舍得這麼做。
好不容易踫上孔琪這麼個敵對異能者,拉攏是不可能成功的,正好當實驗材料。
可現在他們發現一件事,孔琪身上沒人味兒!
那她還算人嗎?
如果不是人,他們吃了沒效果怎麼辦?
不過很快他們就釋然了,反正孔琪不會歸順他們,她的腦子有用沒用都一樣,就是扔了喂狗,也不能讓她活著。
孔琪出來時把二驢藏回了空間,听到要拿她的腦子喂狗,她暗暗冷笑,有二驢在、哪條狗敢吃她的腦子?
「你們知道我是誰?」這下換孔琪發問了。
「當然,姓陸的長什麼樣,田蕊和龍升畫了像的,他們還說他身邊有個異能者,很可能是隱身或空間異能。」
「你和姓陸的形影不離,有他在的地方、你也在。」
「田蕊和龍升失聯好多天,是被你們弄死了吧?」
「我就說他們不行,虎口奪食,跑陸家大本營去綁人,這不天方夜譚嘛。」
孔琪听出這些半尸人只知道田蕊和龍升要襲擊陸家新城,趁亂綁走陸向北。
之後發生的事他們並不清楚,只猜測是行動失敗,那兩人已經死了。
他們把陸向北的畫像傳給所有據點,陸向北無論被哪個地方的半尸人發現,他們都會把他攔下來送到當地的分部去。
因為田蕊得到陸佑賢的保證,說陸向北是個能量轉換器,這樣的寶貝疙瘩必須抓回去研究。
田蕊送出的最後一個消息,就是這條關于陸向北有多寶貴的信息。
孔琪嘆氣,陸向北成了半尸人眼中的唐僧肉,今後不把他們消滅干淨,陸向北和陸家哪有寧日?
可滅淨半尸人這種事,是他們能做到的嗎?
正所謂相由心生,孔琪看著半尸人、想著怎麼殺光他們,表情便帶上了幾分笑意。
她都不知道自己笑了,但看在半尸人眼里,忽然覺得後脖子有陰風刮過。
「你笑什麼?」被看得不自在的半尸人怒道。
「啊?沒啊,可能…我想起了開心的事情。」孔琪察覺到嘴角確實翹起來了,連忙扯謊道。
「我們在商量吃你腦子,你很開心?」半尸人覺得眼前的女人邪門兒得很,盯著她的眼楮看上超過三秒,就會心里打突,像突然患上心律失常。
而他們自從變成理智型喪尸,就再沒有‘心跳好快’的感覺了。
「是吧、不是。」孔琪正想著殺他們的事,隨口答應了一句,又覺得不對,馬上否認。
她可不希望他們分食她的腦子,別的異能者如何她不清楚,可她的腦子,絕對能幫他們提升實力。
甭說腦子,單是血、也能讓普通喪尸變成強大的喪尸。
「奉勸你別搞小動作,你隨時能逃,你男人可就慘了!」
「我逃了你們也不會殺他呀,不是準備抓他回去做實驗嗎?」
「是這樣沒錯,可你要是跑了,我們大哥一生氣,從他身上先割幾塊肉下來也能解解氣不是?」
「哦,確實,放心吧,我不跑。」
半尸人沒見過這麼冷靜淡定的活人,被他們抓住的活人,不是哭天抹淚就是嚇暈過去。
谷飴
而孔琪眼中沒有恐懼,用哄孩子似的語氣叫他們放心。
放心個鬼!
他們出發前被領導囑咐過,千萬不能對姓陸的和他婆娘掉以輕心。
中部的半尸人和西部的半尸人每半個月聯系一次,有重要的事隨時送信,近兩天正是該聯系的日子,卻沒等來信使。
中部這邊剛要派人去那邊看看,陸向北和孔琪就來了。
原本這隊半尸人的任務是攻打古墓抓活人,現在被他們撿了現成的便宜,抓到兩個‘要犯’。
他們很清楚這兩個人不宜長時間留在他們隊伍里,更不能帶回據點。
‘大哥’將守在古墓外的半尸人調來八成,跟著車隊押送孔琪幾人去分部。
也就是半尸人在中部地區的大本營分營。
孔琪沒想到能直接被送到那去,生怕他們反悔,一路上仿佛自動進入關機狀態,一聲不吭、乖乖坐著。
弄得押送她的半尸人懷疑她會離魂術,像孫悟空似的,身體在這、魂飛天上請救兵去了。
他們只好主動跟她說話,見她回答,他們才放心。
就這半尸人還是不放心她,不知從哪翻出來一瓶安/眠/藥,非逼著她吃。
不吃他們不帶她進分部,孔琪不想在這時候放棄,便把藥片丟進嘴里,再瞬間將藥片送進空間。
幾分鐘後,她假裝睡著了,任半尸人踢她踩她都不‘醒’。
看她睡得不省人事,半尸人終于放心,車隊駛向分部。
他們不需要躲著喪尸,多數營地都建在明面上,只有一小部分據點藏得深。
分部佔據一座古城,規模不比陸家新城小多少,里面的半尸人數量更是令人咂舌。
于是孔琪就想到了他們的食物來源,不由得心底發寒。
這麼多半尸人,一天得吃多少腦子?
進城之後,陸向北和那一男一女關在一處,孔琪被單獨關押,送進了地下極深處的暗牢。
這里至少在地下三層,耗子都別想鑽出去。
牢房有多人間、雙人間和單間,孔琪被關進單間,底下不僅陰暗,氣味還很糟糕。
牢外防守嚴密,巡邏的人每隔十分鐘就要在走廊里轉上一圈。
孔琪裝睡裝得投入,便听到守門的半尸人站在門口討論她。
話題當然和她的腦子與異能月兌不開干系。
門外的半尸人也在琢磨那個問題,她身上沒有活人味兒,她的腦子和活人的腦子到底一不一樣?
因為半尸人做過許多實驗,最後才不得不承認別的生物的腦子,他們吃了沒用,還是會發瘋變成普通喪尸。
如果孔琪不是活人,那他們吃她的腦子非但繼承不了異能,連維持理智都做不到。
‘人腦’在半尸人的營地中,就相當于饅頭在饑荒年代,不是隨意能得到的。
听他們的意思,抽到簽吃她腦子的半尸人,若是失敗了,將不會得到‘補償’。
就是說不會有另一份活人腦給他們吃。
一旦實驗失敗,他們將會淪為失去理智的普通喪尸。
是幸運、是噩運只在一念間。
孔琪听他們說得熱鬧,而且有人已經設了賭局,要拿她的腦子開賭。
孔琪抬手偷偷撓臉,心中暗笑,誰開誰的腦子還不一定呢!
到她該睡醒的時間,她悄悄醒來,沒有驚動外面的守衛。
不過她弄出點小動靜,被隔壁關著的人听到了。
那人等守衛離開,小聲跟孔琪打招呼。
他倆有十分鐘的時間交流,那人的聲音從牆角傳進孔琪的房間。
她意識到那里應該有個窟窿,便挪過去,果然牆角有個小窟窿,也就一元硬幣大小。
能傳遞聲音,但鑽不過來人,隔壁的‘鄰居’趴在地上,透過這個小窟窿跟她說話。
這樣他們可以小聲交談,不會引起守衛的注意。
孔琪也趴到地上,跟那人小聲說話。
隔壁的人听半尸人說她是個異能者,問她會什麼異能。
畢竟是陌生人,孔琪只說是‘空間’。
那人似乎很失望,說空間異能雖然能藏人,但沒辦法移動,在里面只能等死。
這人的想法和某些人不謀而合,都認為躲進空間一樣會被困死。
對方八成是起了逃跑的心思,孔琪表示愛莫能助。
那人失望過後,另說起別的事,大多是囑咐孔琪要注意些什麼。
他說這地下關的都是鬧事兒的人,半尸人不會讓他們痛快地死。
要把他們一個個地拉出去,當眾施以極刑。
什麼刑孔琪沒問,也不用問,肯定是怎麼殘忍恐怖怎麼來。
因為要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看誰還敢帶頭反抗或領著人逃跑。
左邊牢房里的人找她聊完,巡邏的人又來了,孔琪繼續裝睡,巡邏的半尸人只知道她吃了好幾片安/眠/藥,不清楚藥效會持續多久。
孔琪其實也不知道,反正她想醒的時候就醒,想裝睡就裝睡,什麼時候被半尸人發現了再說。
巡邏的人走開後,右邊牢房里又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同樣是趴在地上,從牆角的窟窿傳話。
他從窟窿里塞過來一個東西,是一截蠟燭,蠟燭是空心的,里面塞著卷紙,應該是字條一類的東西。
「請幫我、保管好這張字條。」右邊牢房的人說話有氣無力,身體似乎不大好。
「要交給誰嗎?」孔琪隨口問了句。
「我孫女,叫常欣,如果你見到她,幫我轉交給她,謝謝。」
右邊牢房里的男人,聲音听上去有些年紀了。
「她長什麼樣?」孔琪感覺這位老人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她的治療手鐲已經失效,現在就算她能穿牆過去,也救不了這人的命。
「她……」老人描述著孫女的樣貌,話還沒說完,聲音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