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打算,天一亮。只張望月與鄭無敵前往青山派。
一天路程,算起來不太遠。人多反而更危險。
這一天,到了晚上。
張望月便與鄭無敵潛入了青山派。
房屋倒是壯觀,果然是黑心人。只瞧見,中間那一排的屋子還亮著燈。
兩人上了房頂,月光正照下來。視力好的,依舊能發現兩人。于是,兩人彎子。
只看屋子里,有兩個身影。一位是無量子,另一位,竟然是杜山主。他們面對著面,似在爭吵著。
卻听不清,在吵些什麼。忽然,杜山主拔出了刀。同時,無量子拔出劍。二人立即打斗起來。
三個回合,杜山主就躺在了血泊之中。只看無量子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門口站著的兩個人,走進屋子里。把杜山主,抬到門外。
直接拋到花池里去,撲通一聲。冒起水花,過得一會,池面平靜下來。再看無量子把劍回鞘,坐到椅子里去。正這時,一個黑影出現在了無量子的面前。那黑影一巴掌打去,無量子立即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黑影伸出手,指著無量子的鼻子。嘴唇一直動著。
他又收回手。
也正這時,張望月感覺到,身後一涼。自己像一下子,從四月天進入到了一月天。立即回頭,心中一緊。面對面,一個穿著白色衣服。戴著帽子,看不到臉和身子的人。飄在半空中。
張望月與鄭無敵,一起掉到了地上。再抬頭,白色影子似也從房頂掉下來一樣。瞬間飄在面前。
張望月一躍,躍出三丈外。
余光里,又瞧見無量子從屋子里沖出來。
也正這時,鄭無敵爬起來就跑。
「快跑,我們被發現了。」
張望月手一伸,抓住鄭無敵,「跑什麼跑,好不容易都露面,是個機會。」
「你瘋了。」
「都是人,有什麼好怕。」
這麼一說,鄭無敵才像是想到什麼,他不像再跑的樣子。張望月便松開手。
無量子也跑了過來,張望月便轉頭看去。
他道︰「原來是你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張望月揚起嘴角,「想不到,青山派不僅是青山派啊。」
剛一說完,張望月留意到。那白影不見了。
他剛才還在屋子邊,那棵小樹跟前。可是瞬間不見了。更讓人吃驚的是,白影離去時,竟是沒有一點聲音。
既是消失了,總會再次出現。張長望月看向了無量子。
又看了看花池,「是你殺死杜山主,為什麼要殺了他?」
他笑一聲,雙手背後。往左走兩步,看起來他很放松。也似對張望月,很不在意。
「一個人,若是沒有了利用價值。你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下場嗎?」
張望月當然知道,死。
「所以,你殺了他。」
「沒錯。」
「你當然也會殺我,因為,我殺了你的兒子。」
「更沒錯。」
張望月不再說話。
無量子突然開口,他就把頭,微微昂了一些,「早就听說,先前江湖上,有一個叫殺人狂魔張望月的人。是不是你?」
張望月回答是,又問他為何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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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
他只是笑笑,突然臉色一沉,來到張望月跟前,「你可以不用死,我們做一個交易。幫我完成一件事,就不殺你。」
「什麼事?」
「我知道你的刀法不錯,想來殺人狂魔的名號,也不是虛的。」
張望月听著。
「去少林,殺一夢大師。」
「一夢大師?」
「怎麼,你們認識?」
「為何要殺他,不說清楚。我不會出手。」
張望月當然是知道一夢大師的。與一夢大師分別,還是在天蘭國,那時候,君驚候還是天蘭國的王。君金花也還活著。
只是,張望月不明白。一夢大師為何會在少林。他更應該是在,西面。而非中原。卻不知,這個一夢大師,是不是張望月認識的一夢大師。
無量子始終沒有說話,看的出來。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當然,也不難猜出。無量子的實力。
一夢大師實力之強,他既是一夢大師的敵人。實力自是不弱的。
再加上,屋子里的黑影,房頂上的白影。這青山派,果然不簡單啊。
但張望月肯定是要弄清楚的,于是又問了一次。
剛一問,無量子瞬間出手。
他的拳,如江水之勢,來之凶,快如風。一拳擊出,頓感面前空氣盡無。給人一種窒息感。
好霸道的一拳啊。
張望月眉頭一沉,手呈掌,擊出。對準對方的拳。
天玄修羅神功,引自十一層。胳膊上,猛然一道氣勁散開。跟著,砰得一聲。再一道氣勁散開。房子瞬間倒塌。
滿天灰塵,兩人再同時收手。
張望月心中暗驚,無量子的實力,似乎與自己不相上下。這一掌,張望月雖未用全力。但無量子的表情,看起來也很清楚。他的實力,卻又如海一樣深,讓人模不透,看不到底。
現在看來,張望月是大意了。只要無量子,願意出手。鄭無敵必然會死。
那麼,他安排在青山派的人,消失也不奇怪了。
「你是想,試一試我的實力。夠不夠上少林。」
「沒錯。」
「現在呢?」
「非常滿意。」
「總該說說,為什麼要殺一夢大師。」
他又遲疑了,跟著,他又抬起了頭,說道︰「因為,我得到消息。一夢大師正在計劃一個天大的陰謀。他要滅了整個江湖。」
張望月問為什麼,無量子卻是沒有說。
當然,無量子說的話,不一定是真話。現在不必管是真話,還是假話。張望月都要上一次少林。
看一看,一夢大師是否就是自己所認識的一夢大師。
「好,我答應你。」
「到時候,我會給你安排幫手——她怎麼樣?」
他一說完,張望月頓時間,又感覺到,身子後面一股涼意。
他猜測,是那白影。便屏住呼吸回頭,果然是她。
卻是看不樣貌,她的臉一片漆黑。恍若月光,永遠不會照在她的臉上一樣。
更主要的是,她的腳,不沾地。一直是飄著的。
這人的輕功,得數天下第一了。
「她是誰?」
「你叫她听風。」
「听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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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風。」
接著,無量子又與听風交代了兩句。是說,讓她幫助張望月,一起擊殺一夢大師。
听風點頭。
于此,張望月離開青山派。回到盤龍山,天已亮。
眾人見到張望月回來,臉上現出喜悅。唯見听風,無一不驚恐萬分。白天了,她的臉,依舊是黑的,看不到樣貌。
好奇怪的一個人。而且,她一直是飄著的,就連吃飯,也是飄著的。
張望月就很好奇,她睡覺呢?
于是,到了晚上。張望月跟著听風。只看她,飄飄得,飄到了盤龍山的山頭。
在那山頂上,一動不動。月光能照亮她的背,卻是照不亮她的臉。
張望月低下頭,注意到听風,沒有穿鞋子。
她的腳,就露了出來。和月色一樣。
白;冷。
張望月再往前走兩步,直接坐在地上,開口道︰「你是活人,還是死人?」
她一動不動,如此安靜。
「我從來,沒有听你說過話。能不能說說話。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一直腳不沾地?」
她還是沒有說話。張望月就轉過頭,看向了她。
心中一緊,只看听風的衣服被吹走形了。你知道,一件衣服,掛在那里曬著。然後,來了一陣風,吹到上面的時候,衣服會出現什麼狀態嗎?
听風就是這樣的狀態。
好像是,沒有身體一樣。張望月背後再一涼,立即站了起來。
趕忙往回走,從听風身邊走過,張望月開口,「當然沒有問。」
一說完,張望月走出了三步。
卻听。
「等等。」
很明顯,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在後方。張望月站住,知道說話的就是听風。她的聲音,是那麼得輕,那麼得溫柔。
但她是沒有身子的啊,說白了,就是一件衣服。
一件衣服在說話。
此刻,張望月心中,無法平靜。
喉嚨動了一下,說道︰「你喊我?」
「是我。」
「什麼事?」
「你不是剛才問我了嗎?現在,不想知道了?」
听到這里,感覺還算正常。若能忘記剛才所見,那就更正常了。
「你說吧,我听著。」
「過來。」
張望月沒有說話,忽听身後,有了動靜。回頭看去,竟是看到,听風飄飄得,坐在了地上。
他的衣服,就緊緊貼于地面。
瞧她的背影,是一個正常人。
張望月邁步,慢慢靠近。見她一動不動,張望月坐在了身旁。
頓時感覺到,一股涼意游便全身。分不清,是天氣的原故。還是听風坐在旁邊的原因。
張望月便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空氣。可以確定,這股涼意,來自听風。
她突然開口,「我很想說話,也很想走路。」
「那你為何,一直不說話。也一直飄著?」
她沒有立即回答,好像不會再說話。但她突然開口,「我很小就這樣,他們全把我當成怪物。是無量子收留了我。」
她的聲音,已是與月色一樣冰冷。似雪花,似她身上衣服的顏色。
她小時候,如何變成這樣。卻是沒有說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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