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月又把目光，抬了起來，看著老頭。而右手，已是模在了風塵刀上。
那老頭，便也抬起頭，眯著眼楮。
張望月道︰「死之前，能不能再問你一問題？」
老頭壓低聲音，「你問吧。」
他的聲音，很是低沉。就像是，聲音從地下出來一樣。
張望月把頭側了過去，「那百年老人，是不是你們殺死了他？」
老頭道︰「不是。」
他回答的很干脆，沒有任何猶豫。若他做了這件事，要說謊的話，一定會猶豫一下。但是，他沒有猶豫，顯然，不是他做的。
那麼，是誰？
這個人，又與整件事，有著什麼樣子關系。
畢竟，百年老人是江湖前輩。身份不同尋常人。殺他的，當然也不會是一般的人。這其中，又有著怎麼樣子的陰謀？
張望月不再去想，而是把腳步，往旁邊移了一點。
再一次，看向老頭。
說道︰「如果我問，你是誰的話，你是不是，不會告訴我？」
老頭道︰「沒錯。」
他說著，把他左手的棍子，換到了右手。又道︰「你一直是個很聰明的人，這種問題，你就不應該問我。現在，你應該沒有問題要問了吧？」
他都這麼說了，那麼張望月便沒有問題可問的了。
便道︰「沒了。」
老頭道︰「很好。」
他的聲音，忽然放大，只驚的張望月皺眉不語。
只看，忽然間，在老頭身旁。多出來，四個人。
這四個人，就像是鬼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也沒有知道，他們是如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這里。
更沒有人知道，他們先前是藏在了哪里。
他們就真的，一下子就出來了。
張望月冷笑一聲，果然如他想的那樣，這四周不止老頭一人。那麼，還有沒有別人。難道，真的就只有他們五個嗎？
張望月感覺到，會有一場，苦戰。
再看那四個，後來出現的男人。他們的年紀，看上去，得有四十多歲。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
從左往右，第一位個子很高。他的上身，沒有任何一件衣服。而且，在他的脖子上面，竟是盤著一條黃色的長蛇。
他的臉，是長的。他的眼楮，就如那蛇的眼楮一樣，似沒有光。
第二位，沒有雙腿，他只撐著兩根棍子。但是那棍子，卻發著寒光。
第三位看上去，總算是正常了一些。如普通人一樣。
但是他的辮子，在展開時候，竟是能到達地面。
第四位是個瘦子，身上看不到一點肉。他的臉，是青的。
他的手，是黑的。
看起來，是一位用毒的高手。
老頭又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為了萬無一失，順路的時候，請了這西山四怪。我想他們，很樂意，送你到下面睡覺。」
張望月道︰「西山四怪，從不過問江湖之事。為何你能請得動他？」
老頭道︰「那得看，誰請了。而且，我們本就是老交情。出手殺個人，他們還不至于問我收錢。」
張望月道︰「他們是，一分不要？」
老頭道︰「一分不要。」
張望月道︰「看來，你們的情誼倒是不淺啊。」
老頭道︰「只能算一般吧，听說是要殺你，才沒有收錢。」
張望月道︰「這麼說來，他們不收錢，是因為我。」
老頭道︰「沒錯。」
張望月點了點頭。
此刻，再也沒有一人說話。四下里，變得極為安靜。
這是要動手了。
只看，陽光落了下來。照在臉上，他們的臉，便顯示出，一種慘白色。可以看的出來，他們極少出現在陽光之下。才會有這種慘白色。而那位青臉的漢子，他的臉，便是又白又青。
那四個人，身子猛然一閃。左右前後，把張望月給圍了起來。
只要有這四個人在，就算是有一只蒼蠅，也不可能接近張望月。更別說張望月逃離了。
那位脖子上，盤著蛇的漢子。彎下了身子，于是，那一條蛇，便落在了地面上。它順著地面，扭動著身子，向張望月靠近。
見此，張望月把風塵刀，往地面一插。一道氣勁散開，那條蛇便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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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中。那漢子，突然間伸出了手。
他抓住了蛇。跟著胳膊一揮，那條蛇落入到，那位青色臉的漢子手里。
漢子一把抓住。
用力一捏，那條蛇，便流出了血。漢子張大嘴巴，不顧一切。
喝著蛇血。
跟著，他的臉，便又成了紅色的了。他突然間，張大嘴巴，朝著張望月大喊一聲。
聲響天際。
張望月道︰「聲音，是很難殺死人的。」
漢子听後，沉下了眼楮。他忽然間，如一條老虎那樣，四腳著地，撲向了張望月。
張望月見後，連連後退。
那青臉漢子的手，跟著揮出。然後，一道白灰，朝著張望月而去。
是毒。
張望月得到判斷，橫刀一揮。那些白灰，便在這一瞬間，四散開去。這個時候，青臉漢子，連續揮出白灰。
張望月身子一躍，升到空中。跟著，使出風卷樓殘。一刀揮出。那青臉漢子，瞪大眼楮。在這一瞬間，他的身子，飛到了空中。
跟著，在他將要落下之時。另一位，撐著兩根棍子的漢子。只抬起一根棍子，便把青臉漢子，給接住了。然後，他撐著棍子，一步一步，走向張望月。
張望月沉著眉頭。
持刀而立。
漢子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待他走到，離張望月只有六步遠的時候。他把手里的棍子，忽然拋出。
那棍子，便如箭一樣。
朝著張望月面門而去，在離得更近一些。他的棍頭，猛然一震，又從棍子里，射出幾十根細針。
每一根，都發出了破空之聲。
如密雨一般，使張望月躲不可躲。跟著，漢子把棍子于地上一撐。他整個人飛了起來。
他再把手里的棍子，朝著張望月一指。疾速而來。
這速度，比有著腿的人，還要快。
張望月急速下墜，提刀相擋。當得一聲，再當得一聲。
把那細針，一一擊落。
只感耳旁，有著一股極強的勁風。那勁風，似能把耳朵，給吹掉。
張望月頭也沒有回。因為，他已是沒有時間回頭。便提刀，往左側一橫。那棍子剛好擊在了風塵刀上。
當得一聲。
風塵刀猛然一震，余勁不消。
跟著，張望月又向右側退了兩步。不待去想這一招的威力。那另外兩個人，一位長辮子，一位脖子上有蛇的漢子，此刻，也沖了過來。
張望月看過去，那漢子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又從哪里，盤出了一條蛇出來。
因為有那條蛇的存在，他整張臉看起來。彎極為得恐怖。
他的人沒有到，蛇已是先到。張望月看準了，伸手一抓。
那條黃色的蛇，頓時張大了嘴巴，露出細長細長的牙齒。
跟著，張望月憑著本身反應。
把蛇往地上用力一摔，用了很大的力。那黃色的蛇，落在地面，一動也不能動了。
待張望月正要轉頭，耳旁，再來勁風。是那長辮子，他的辮子，揮了過來。
張望月便使出，疾風百步。身子一閃，繞以了漢子身後。
手一伸，又抓住了他的辮子。而這個時候，另外三個人，再一次轉了身。把張望月又給圍了起來。
那位老頭，便在旁邊，移動著腳步。他在找，最好時機，準備給張望月致命一擊。
只要張望月的位置一發生變化，那老頭的位置，也必然會跟著，發生變化。
四下里，便因為眾人的腳步，不停得移動。那些灰塵，揚了起來。
那個日頭，此刻，也是升到了最高的地方。
雖不是太熱，但它照得人，心中難免有些急躁。
動作上，不禁快了些。
因此，整個氣氛，便顯得緊張，急促。沒有一個人，敢去分神。
張望月更沒有。現在，他只要一分神。這五個人的兵器，誰都有可能，把兵器，刺入到張望月心口。
此刻，張望月胳膊用力一拉。那位長辮子的人，便被拋到了空中。
他發出了慘叫這聲，重重得摔在了地上。不容張望月去想別的，其余三個人，聯手攻來。
張望月身子後躍，緊跟著，再一轉身。借著慣性，揮出一刀。
刀光一閃。
那三人，聯手相抵。頓時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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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倚著奇怪的力量，抵擋住了張望月的刀勢。
這個時候，長辮子的漢子與老頭。處在了，張望月的左右兩側。
他們步步逼近，就想著，一起上。把張望月給擊殺了。
待得近些，他倆忽然間，沖了上來。張望月收回手，那把風塵刀，便是立在了空中。
跟著眉頭一沉，張望月使出了修羅魂的力量。
頓時一道紅色氣勁，從張望月的身體里，涌現出來。
而這時，那兩人也是攻來了。一人揮棍，一人揮辮。左右夾擊。
這一瞬間，張望月手一伸。抓住風塵刀，把風塵刀往回一拉。身子急轉，那道紅色氣勁，隨著風塵刀的轉勢，瞬間四散。
砰得一聲。
擊破了面前三人的氣勁，那位長辮子，也跟著飛了出去。
他們四人，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只那老頭，持棍相抵。看起來，他的實力，明顯要強一些。
于是，張望月轉過頭。再使出生命之火，生命之火，便燃燒著氣勁。
這樣一來，老頭便不可能再抵更長的時間。
長時間下來，他會被成一個烤豬。
只看他，果然是皺起了眉頭。
張望月再一次，把風塵刀抬在胸前，慢慢推出。那老頭，便慢慢得吐出了鮮血。
另外四人見後，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見此，張望月道︰「他們拋你而去了，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你還是我的對手嗎？告訴我，你口中的大人是誰，我便饒了你的性命。」
老頭听後，咧著嘴，笑了起來。
他道︰「想不到，現在的你，已是如此之強。我倒是低估了你。」
張望月冷笑一聲，「說不說？」
老頭道︰「你永遠不會知道，就算我今天，殺不了你。大人還會派更多的人來殺你。你就等著死吧。」
听此，張望月沉下了眉頭。
再次運勁，于是一股力道再次，涌向了老頭。
那老頭，猛然又吐出了鮮血。跟著，他的手一沉。
身子一歪。
搖搖晃晃，倒了下去。他還睜著眼楮，似想要看清楚，張望月長什麼樣子。
于是，張望月便走到了他的跟前。低著頭，看著老頭。
老頭嘴里的鮮血，不住得往外流著。
張望月微微搖了搖頭，道︰「這個坑，看來你沒有白挖，我會在你死後。把你放進去。但我沒有你那麼好，不會每年過來，給你燒紙。你將與這些，孤魂野鬼與伴。」
老頭瞪大眼楮，他的嘴動了動。
于是，張望月低子。想要听老頭，說些什麼。
這個時候，老頭忽然伸出了手。他的手，緊緊抓住了張望月的肩頭。
他的手，在用力。
張望月余光看了一眼，老頭的手上，全是鮮血。
空氣里，一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張望月再盯著老頭看，問道︰「你說什麼？」
跟著，張望月又把頭，低得更加低了。
老頭道︰「你……你會……你會……」
說到這里，張望月問道︰「我會什麼？」
只看老頭，眼楮猛然一瞪。他抓住張望月肩頭的手，滑落下去。老頭的那只胳膊，便如一只，正飛在天空中的鳥，被獵人擊中一般，垂落下去。
老頭目光無神，一動不動。
他這是，死了。
見此，張望月閉上眼楮，深呼吸一口。跟著，站了下來。看著那躺在地上的老頭。
四下里，再一次，安靜起來。
不知何時，起了微風，便看地面上的黃紙，在此刻也隨著風而遠去。
卻始終帶不走，空氣里的血腥味。江湖本身就是這個味道，不管走到哪里。張望月都不可能避免。
除非，他的人，已不在江湖之中。
但是，那還要過多久。大仇不報，張望月便是整個江湖。
張望月沒有食言，他真的把老頭給埋上了。
而那個寫著張望月名字的墓碑，已被 張望月給一拳擊斷。
此墳地。
安靜。
張望月便一路奔跑，趕往骷髏花會。那里，有著張望月想要找到的人。
張望月越想，跑得越快。他不禁，感覺到，一絲害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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