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明笑夠了，看著宋萌芽還悶不吭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我不會把盒子送給國師。」
他語氣帶著淡淡笑意，「那到底送什麼，你這個第一門客總要給點建議吧？」
「隨便。」宋萌芽神色涼涼，「既然相爺已經做好了準備，這個禮物送不送有什麼區別呢？」
東方明臉上的笑意淡去，繼續看著宋萌芽，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宋萌芽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盒子在相府這事兒，國師早晚會知道，而相爺不打算把盒子獻出去，自然是做好了要與國師決裂的準備。」
東方明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宋萌芽說的沒錯，這也是他之前掙扎的點。
他目光如炬的看著宋萌芽，這丫頭到底能不能用？她加上相府，能與國師抗衡嗎？
宋萌芽瞬間看清了東方明的想法，聲音堅定道，「如果相爺願意相信萌芽，萌芽自然赴湯蹈火、肝腦涂地。」
「好！」東方明特別喜歡宋萌芽身上這股勁兒，讓她不像其他的女孩，反而像一個男子、一個敢于戰勝一切的戰士。
他站起身，第一次走到了宋萌芽跟前，「萌芽姑娘，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宋萌芽正色了幾分，「定不負相爺的信任。」
「好，三天後，跟我一起去見國師。」東方明眯了眯眸子，「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斗一斗，那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是。」宋萌芽轉身離開。
她前腳走了，李管家後腳就來了，「相爺，宋萌芽似乎對青王府的案子很感興趣。」
「哦？」東方明神色凝重了幾分。
李管家點了點頭，「她和她來的那幾個人，在四處打听青王府當年的事兒，相爺，不能不防呀。」
東方明眉頭皺的很深，「這個宋萌芽跟青王府有什麼關系嗎？」
這些事，李管家自然早就調查過了，「具體不知道，但是現在宋萌芽的管家，正是顧準，青王原來最信任的人。」
「她總不可能為了一個管家去摻和這麼大的案子，」東方明冷笑一聲，「她可不是什麼樂于助人的善類。」
「那倒是。」李管家贊同的點了點頭。
「行，當年的事兒不是那麼容易就查到的，你多關注點她的動向。」東方明最後吩咐道，「目前，我們還用得上她。」
三天，宋萌芽跟著東方明去見了國師。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一個特別幽靜的小院，地腳也十分偏僻，遠遠的便能看見一個白發老翁在擺弄什麼東西。
東方明帶著人上前，主動問好，「國師大人，好久不見。」
「相爺來的正好，我在準備午膳，一起吧。」老翁並沒有看東方明一眼，繼續擺弄手里的東西。
東方明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立刻毫無架子的坐在了旁邊的石凳上，一起幫著摘菜。
宋萌芽看了看院子，又看了看老翁。
院子里有兩件矮矮的草房，還養著雞鴨，東邊一個菜園子，看起來充滿了田園氣息。
老翁一身質樸白衣，戴了頂草帽，一把白胡子，相貌看起來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然而，最讓宋萌芽注意的是他胸前帶的一個玉葫蘆，應該是一個法器。
宋萌芽隱隱記得師父似乎提過這東西，可究竟怎麼說的，她一時想不起了。
「小友願意幫忙的話，就去院子里拔一些小蔥吧。」國師依舊是頭也沒抬，便淡淡的開口。
但是宋萌芽可以肯定，老家伙發現自己盯著他的法器了。
她笑了笑，愉快的應了下來，「好，這個我在行。」
宋萌芽離開之後，國師又淡淡的開口，「相爺好福氣，哪里淘來這麼一個寶貝？」
听到對方夸宋萌芽，東方明還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輕笑了一聲，「哪里，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自己送上門？」國師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倒是個熟悉的戲碼呢。」
東方明神色一變，他知道國師說的是寧理，當年，寧理也是自己找上了門，也同樣憑借自己的本事坐上了第一門客的位置。
後面的事，幾乎驚動了整個京都。
東方明語氣多了幾分篤定，「現在的京都可不是從前的京都，我也不是以前的東方明，至于這丫頭……她也不會是第二個寧理。」
「相爺有這個自信最好。」國師終于抬起頭看向了東方明，他一雙褐色的眸子，令人望而生畏。
他直視著東方明的眼楮，「賞芳園下的東西你應該已經拿到了吧，是那個丫頭幫你？」
「怎麼可能？」東方明雖然已經演練了很多遍，但是真正對著國師撒謊，他還是有些心虛。
他低著頭盡量面色如常的擺弄手里的菜，「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找人在那上面建個大院子，具體東西在哪，我也不知道，現在那院子還沒日沒夜的建著呢，只希望能快點找到國師說的入口。」
不過，他壓低聲音看向國師，「國師大人，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讓我千里迢迢把那個姜元朗找來？他跟下面的東西有淵源嗎？」
當初，東方明之所以會找到庭縣的姜元朗，完全是按照國師的請示，現在事實證明，姜元朗確實能找到入口，但是現在他還不能讓國師知道入口已經找到。
關于盒子的事兒，能拖多久拖多久。
國師扯了扯嘴角，眼楮看了眼不遠處從菜園走出的宋萌芽，似笑非笑的說了兩個字，「不止。」
不止？東方明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可他還想追問，卻見國師已經引開話題，似乎不想談姜元朗的事兒。
午膳很快做好，是一些簡單的飯菜，國師親自掌勺，味道雖然不及宋添瑞，但是也很可口，但成了宋萌芽來到京都之後吃的最舒服的一頓飯了。
吃完之後，東方明便帶著宋萌芽離開了，仿佛與國師的見面就只為了見面，並沒有任何特別的目的。
兩人上了馬車之後，東方明才咬牙切齒的開口，「他應該已經猜到了。」
「盒子的事兒嗎？」宋萌芽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