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萌芽听到兩人的話,不合時宜的笑了聲。
顧乘風臉色又有些繃不住了,宋萌芽這丫頭看著也就十幾歲,怎麼這麼目無尊卑?
他剛想教訓幾句,就听見一邊的梁芸兒開了口,「不必。」
這丫頭竟然一個比一個狂!
顧乘風徹底被激怒了,「好!姑娘有志氣!那就讓神醫聖手準備好,一會兒定要保住這姑娘的命。」
門客中被稱為神醫聖手的人走上前來,竟然是個白胡子老頭。
梁芸兒沒有理會這些人,走到弓箭手對面,揚聲道,「請往前十步。」
什麼?
所有人均是一驚,特別是顧乘風和听雨。
听雨不敢相信的沉聲道,「她怎麼敢?這絕對會出人命。」
再往前十步,就算當年引他入門的師父不敢挑戰,這丫頭瘋了麼?
顧乘風低聲問听雨,「可能嗎?」
听雨搖了搖頭,完全不知道梁芸兒在干什麼。
此時,就連江冷都有些慌了,他看不見梁芸兒的死期,可眼前這麼玩太危險了。
他幾步上前提醒宋萌芽,「芸兒姑娘這麼做太冒險了吧,剛剛那個听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就算……就算她死不了,活罪難逃。」
「放心,芸兒自有分寸。」宋萌芽拍了拍江冷,讓他稍安勿躁。
弓箭手遲疑了一下,還是往前走了十步,他也不想就這麼射死一個小丫頭,甚至還提醒梁芸兒,「一會兒姑娘盡量往左邊躲,我會把箭往右偏一點。」
然而,事情的精彩程度卻遠不止此。
接下來,梁芸兒的行為更是讓所有人都驚掉了眼球。
只見,她竟然拿出一塊黑色的布條,將眼楮蒙上了。
顧乘風驚得說不出來話,好一會兒才看向宋萌芽,「你們這是干什麼?如果真的出了人命,也跟我們無關。」
其他人也立刻跟著撇清關系。
「是呀,跟我們無關,真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
「姑娘,年紀輕輕何必呢?」
「真是瘋了,太瘋了。」
一邊的听雨卻沉思著沒說話,似乎有個事實在腦海中隱隱浮現出來,只是他現在還抓不到。
「開始吧。」梁芸兒沒理會眾人的勸說,沖著弓箭手的方向高聲喊道。
弓箭手遲疑地看向顧乘風,這一次肯定要出人命,他不敢草率。
顧乘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隨後點了點頭,「她自找的。」
弓箭手搭好箭,然而在他松開手指的一瞬間,就見對面的梁芸兒動了。
他嚇出一身冷汗,箭還沒射出去,對方怎麼判斷方向?這是踫運氣嗎?
四十步的距離,箭矢幾乎轉瞬就到了梁芸兒跟前,梁芸兒不會武功所以速度沒有那麼快,她一邊往旁邊躲,一邊側開了身子。
「嗖」的一聲,箭頭從她胳膊旁邊劃過,然而只是劃碎了衣服,卻沒有傷到她的胳膊。
贏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怎麼做到的?怎麼可能?
听雨震驚之後,見梁芸兒摘掉了黑布,他目不轉楮的盯著梁芸兒,他猜到了某件事,但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時,弓箭手第一個反應過來,「等下,這不算,這姑娘明顯是踫運氣,我的箭還沒射出去,她就開始躲了,運氣好罷了。」
听到這番話,眾人終于能接受了。
顧乘風笑了笑,「踫運氣的話,是不是……」
「再來一次好了!」沒想到梁芸兒對自己的運氣這麼自信,「再來兩箭。」
梁芸兒重新戴上黑布。
弓箭手再次射出去兩箭,每一次,梁芸兒都在他松開手之後就開始躲了,可奇怪的是,每一次,她的方向都是對的。
怎麼會這樣?運氣這麼好?
弓箭手都有些無奈了,「這姑娘運氣太好了,這不公平。」
原本已經摘下黑布的梁芸兒腳步一頓,頗為惱怒的問道,「那你覺得再射幾箭才能證明我不是踫運氣呢?」
弓箭手沉默了一下,心想著十箭的話怎麼也夠了。
可沒等他開口,另一邊的听雨不知什麼時候搭好了弓箭,直接在背後向梁芸兒射了一箭。
這一箭來得太突然,根本沒人注意到。
顧乘風有些無奈的訓斥了听雨一聲,「你干什麼?瘋了嗎?」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背對著的梁芸兒依然躲過了。
听雨苦笑了一聲,知道自己猜對了,他無力的扔掉了手中的弓箭,輸得心服口服。
「不用再試了。」听雨走到梁芸兒跟前,「我認輸。」
他伸出手在梁芸兒眼前晃了晃,果然,梁芸兒的眼楮沒有驚嚇的眨一眨。
所有人這時候也看出問題了。
「這女孩……看不見?」
「好像是,那她剛剛……怎麼躲過去的?」
「太詭異了,這宋萌芽身邊的人怎麼這麼詭異?」
听雨聞言立刻跟大家解釋道,「她不是用眼楮,是用耳朵。」
「用耳朵?」其他人根本不理解,用耳朵怎麼判斷?
听雨繼續說道,「這姑娘的听力是高手中的高手,她用耳朵便能判斷弓箭手的箭用了多少力、方向是什麼,所以,在弓箭手松開手的一瞬間,弓箭會射向哪個方向,她已經知道了。」
眾人嘩然,均是不可思議的看著梁芸兒,最後又看向了宋萌芽。
這一刻,他們才真正開始意識到,這個要做第一門客的人似乎不簡單。
然而,最著急的人就是顧乘風,現在眾人心中的天平顯然開始轉動了,原本全部傾向他的人,現在已經開始一點點傾向宋萌芽。
接下來的兩場比賽,他絕對不能輸。
顧乘風看了看宋萌芽和剩下的江冷,他將江冷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目測對方是個干粗活的傻小子,身上甚至沒有練功的痕跡,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可是經過林森和梁芸兒兩個人,他又怎麼敢小瞧江冷呢?
宋萌芽知道顧乘風慌了,很好,否則真要比什麼謀略的事兒,她可能真的會輸。
可是只要對方慌了,她就有勝算。
「顧先生,」還剩一個江冷,她一定要他贏,「下一個,比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