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試的第一場考試——縣試揭榜那天,天氣特別好,溫度似乎也升了不少。
榜單貼在縣衙門口,宋萌芽一家人都去了。
下了馬車,宋萌芽一眼就看見了嚴明正和林松賢那一伙人,他們正灰頭土臉的從人群里往外擠。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林松賢無法接受自己看到的結果,一個勁兒念叨著不可能。
「廢物!」嚴明正低罵了一聲,就見宋萌芽等人過來了。
他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宋萌芽身後的嚴香君,恨不得現在原地消失,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他就不來了。
怎麼會這樣?嚴明正同樣覺得不可思議,難道是嚴香君教的太好了?
「嚴夫子,」宋萌芽沒有急著去看成績,而是直接過來攔住了嚴明正,「看過榜單了?你的學子考的怎麼樣?」
嚴明正咬了咬牙,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十五個人考取童生,其中有七個是我的學子。」
「喲,還真是不錯呢。」宋萌芽抱了抱拳,「恭喜嚴先生了。」
她又看向嚴明正旁邊的林松賢,「林公子也考上了吧?畢竟是第三次了,也該考上了。」
「你!」林松賢氣得要吐血,考中的人是前十五名,而他,是十六名。
可惡!實在是可惡!
如果……如果前面有一個人有問題,那麼他就是第十五名了。
想到這兒,他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來什麼。
很快,榮楚他們去看完成績回來了。
「第一名,第一名!」宋添書拉著宋甜甜小跑著回來,「姐,妹……我考了第一名。」
「第一名?」宋萌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見的,宋甜甜竟然考了第一名?
她蹲下去,在兩個孩子臉蛋上用力親了一口,「太棒了,你們是姐姐的驕傲。」
「恩,驕傲!」宋添書一臉自豪的看著自家妹妹,他的妹妹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宋萌芽站起身,有些動容的看著嚴香君,福了福身子,「謝過先生。」
「萌芽這是干什麼?」嚴香君及時拉住宋萌芽的胳膊,「這是孩子們應得的,能有這樣的學子是我的驕傲。」
宋萌芽揉了揉兩個小家伙的腦袋,旁邊宋老三夫婦、宋添瑞夫婦同樣都開心的不像話。
這一刻,宋萌芽才隱隱意識到宋甜甜確實與眾不同,不愧為將來的第一女相,這孩子……真了不得。
不過,她可沒忘了當初嚴明正的諾言,「嚴夫子,現在可以給香君姐姐道歉了吧?」
嚴明正咬著牙看向嚴香君,可道歉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快一點,我們趕時間。」宋萌芽不耐煩的催促道,「我們還要去開慶功宴呢。」
「你!宋萌芽,你不要太過分!」嚴明正恨死了。
「快點!」宋萌芽卻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若是嚴夫子不願意,那我就去請縣令大人出來了。」
嚴明正握緊了拳頭,一雙眼楮死死的瞪著嚴香君,「我為我之前做的事兒,像你道歉,請你原諒。」
「這是道歉?」宋萌芽一臉不可思議,「算了吧,我看還是請曹縣令出來,否則,嚴夫子是學不會怎麼跟人道歉了。」
這個時候,再把曹書亦請出來,嚴明正只會覺得更丟臉。
「不用!」他大喊了一聲,一瞬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喲,這不是嚴夫子嗎?他怎麼了?他的學子考得不好嗎?」
「也還可以吧,不過沒法跟嚴香君比呀,她教的孩子才六歲,考了第一呢。」
「六歲?那個宋添書嗎?太聰明了吧。」
嚴明正听著這些話,再也不想在這兒多待一秒鐘。
他閉著眼楮,做了三次深呼吸,才讓自己看起來真誠一點。
「香君表妹,」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清晰,只想快點結束,快點離開,「我為之前我所做的事兒向你道歉,請你原諒。」
態度還算誠懇。
宋萌芽看向嚴香君,剩下的一切,就交給嚴香君自己決定了。
嚴香君走上前,面色淡然的看著嚴明正,「我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只想快點結束,快點離開是吧?」
嚴明正氣得肺要炸了,卻只能裝沒事兒,「表妹這是哪里的話。」
「無所謂,我不在乎。」嚴香君笑了笑,聲音大了幾分,「我從沒覺得你這樣的人會懂得回頭是岸,現在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嚴明正的拳頭又握緊了幾分。
嚴香君繼續說道,「不過,通過這件事,我想所有人明白,女子不比男子差,我確實沒有參加過科舉,但是不代表我沒有能力,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有機會跟嚴明正你這樣自視甚高的男人好好較量一番,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說得好!」宋萌芽第一個帶頭鼓掌。
圍觀眾人一見,也都跟著鼓掌。
有不少人認出了宋添瑞和宋老三等人,知道他們在縣里做生,也听聞過是宋萌芽在富陽鎮創建了我們這一家的第一個酒樓,才有了現在庭縣的酒樓和成衣鋪。
掌聲越來越激烈了。
「你們等著!」嚴明正咬牙切齒的說道,轉身從人群中擠出去,趕緊離開了。
林松賢馬上追了過去,「夫子,這件事不對勁,他們肯定有問題。」
「別跟著我!」嚴明正冷冷的說道。
林松賢卻沒有輕易放棄,只要把宋添書的成績弄作廢,他就能成為童生了。
他繼續跟著嚴明正,「夫子,宋添書不可能考到第一名,絕對是宋甜甜考的。」
「你有完沒完?」嚴明正忍不住吼他,「連一個六歲的孩子都考不過,我真替你寒磣。」
「夫子,馮大壯跟我說過,宋甜甜每天都在補習,而宋添書連基本的文章都寫不出來,所以,這成績絕對不是宋添書考的。」
嚴明正氣笑了,「誰跟我說那天在考場里考試的人是宋添書?」
「我看到的確實是宋添書。」林松賢急的不行,「可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倆用什麼手段互換外貌了?而且這個互換有時間限制,那天考完最後一場……」
他將那天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嚴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