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香君又強調了另外一件事,「所有參加童試的人,都必須找一個秀才做擔保,保證他所有信息的真實性。」
她問了所有人,「找到擔保秀才的請舉手。」
結果一個也沒有。
嚴香君並不意外,庭縣一年能考出一兩個秀才實屬不易,而這些人大多不會留在這兒。
「好,這件事我會幫大家安排。」她最後鼓勵眾人,「剩下三天時間,大家可以自行在家中學習,也可以過來,三天後卯時,咱們在這兒集合一起去考場。」
學子們都離開之後,嚴香君找到宋萌芽,「我明日要出去一趟,參加童試需要秀才作保,我正好認識一個人,我去找他。」
「好。」宋萌芽點了點頭,「我一會兒讓夏竹給你帶些銀兩,或許能用上。」
她說著又吩咐梁喜忠明天送嚴香君一起過去。
「放心。」嚴香君離開。
另一邊,富人區的學堂里,嚴明正教授的要參加童試的學子原本只有十五個,恰好每五個人互結保單,結果現在多了林松賢一個人。
他有些著急,一下學就主動去找嚴明正,「夫子,我這邊沒有學子跟我一起互結保單,怎麼辦?」
「啊?」嚴明正一臉驚訝的表情,「怎麼會呢?其他學子排斥你嗎?你告訴我是誰,我去找他。」
其實他心知肚明,當初招收學子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件事。
在嚴香君那,林松賢算學子里面的頭兒,年齡最大,又參加過童試,誰都對他特別敬重。
可到了這邊,他都不敢得罪,每天都小心翼翼。
听到嚴明正這麼說,他趕緊搖了搖頭,「不是,主要是他們正好五個人一組,組了三組……就多了我一個。」
「這樣呀。」嚴明正嘆了一口氣,「這互結保單的事兒,我也沒辦法,我若是幫你找了不熟悉的人組,結果對方作弊了,這不是害了你嗎?」
林松賢臉色變了變。
嚴明正又接著說道,「要不這樣吧,你去找之前的那些同窗,跟他們組隊,不就好了嗎?」
林松賢先是一喜,後又覺得不太行,「我怕……他們不歡迎我。」
「那就沒辦法了。」嚴明正失去耐心,「不然你只能等著填寫報名那日,隨便找幾個人組了。」
他轉身離開,不想再多說什麼,他相信林松賢一定會去找那些學子。
明天,他便可打听一下,宋甜甜是怎麼安排的。
果然,嚴明正思前想後還是去了之前的一個同窗住處,這人名叫馮大壯,兩人家離的很近。
「你們也正好五個人?」林松賢听了氣憤的咬了咬牙,「那個宋添書連一篇文章都寫不出,跟著湊什麼熱鬧?」
馮大壯聳了聳肩,語氣不善道,「去體驗一下吧,畢竟沒有人規定只有能考過的人才可以去呀。」
他欲言又止的看著林松賢,仿佛在說︰畢竟你也考了兩次沒通過。
林松賢冷笑一聲,「沒關系,還有三天,我總會找到人。」
他想了什麼,又頗為得意的問道,「你們做擔保的秀才找到了嗎?」
馮大壯搖了搖頭,「先生說她會想辦法。」
「她能想什麼辦法?」林松賢嘖嘖了兩聲,「她一介女流,認識幾個秀才呀,我看你們是沒戲了。」
他神情傲慢的看著馮大壯,「還是我那邊好,夫子就是秀才,直接為我們做擔保,無需我們再去找人了。」
「林兄,」馮大壯忍不下去了,「有些話我本不想說,可現在,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下。」
「不管怎麼樣,之前先生也教了你好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算你不在這兒,也不該對先生如此無禮,實在是讓人不齒。」
「你懂什麼?」林松賢叫囂起來,「她對咱們如此親疏有別,一直偏袒那個宋甜甜,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
馮大壯搖了搖頭,「你跟一個六歲、不能參加科舉的小丫頭爭什麼呢?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他說著便轉身回家了。
林松賢反而被問住了,對呀,那個宋甜甜從一出生就注定輸了,他有什麼好氣的?
她就算學問做的再好、腦袋再聰明、家里再有錢有勢,也改變不了她是女子的事實,她也無法參加科考,真是令人同情呢!
想通了這些,林松賢心情大好,又去抓緊尋找其他學子了。
第二天,嚴明正便把他叫了去,問了那邊的情況。
林松賢真是想不明白,「我原本以為他們就沒打算讓宋添書去參加考試,因為他連一篇正常的文章都寫不出來,可沒想到……」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嚴明正看著他,故意引導他,「或許不是宋添書呢?」
「不是宋添書?」林松賢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嚴明正點了點頭,「我听說宋甜甜和宋添書是龍鳳胎,你覺得他們長得像嗎?」
林松賢瞬間驚得瞪大了眼楮,「他們不敢吧。」
他忍不住回憶起來,兩個孩子其實有點相像,而且如果不是知情人,也不會想到這一層。
「那可不一定。」嚴明正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珠串,「這樣吧,到時候咱們多注意一點,如果他們真的有這種心思……」
「我懂了。」一瞬間,林松賢甚至隱隱亢奮起來,如果宋萌芽真的膽敢讓宋甜甜冒充宋添書去參加考試,那麼等著他們一家人的就是死罪。
最後三天的時間,宋甜甜並沒有閑著,嚴香君建議她完全按照考試的模式提前適應一下,也就是每天她要獨自在東廂房進行連續四個時辰的考試。
第一天嚴香君不在,便由夏竹作為監考官陪同。
結束後,小丫頭渾身酸痛,坐的都疼了,晚上沒等嚴香君回來就累的睡了。
嚴香君頓時有些心疼,去找宋萌芽商量,「要不明天讓她休息一天?」
「不行。」宋萌芽果斷拒絕,「明天繼續。」
她沒給嚴香君繼續求情的機會,否則怕自己會心軟,立刻轉移話題問道,「秀才那邊聯系好了嗎?」
嚴香君點了點頭,「人後天一早過來,我也怕有變故,讓他提前過來。」
「好,香君姐也快去休息吧。」宋萌芽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