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殷山急急忙忙的趕回去,結果根本沒什麼活。
宋老三拉著他在山腳下乘涼、聊天,兩個老爺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殷山,」尬聊之後,宋老三終于忍不住提了正題,「你是哪里人?為何一個人跑到老虎山了?」
他一臉關切的看著沈殷山,「你家里還有什麼人?」
其實,就算是沒有沈殷山和宋萌芽的事兒,他也已經把沈殷山當成家人了,這些事兒,他也一直想問。
一個大小伙子只身一人跑到這兒窮鄉僻壤,讓人很難不心疼。
沈殷山低著頭,听到宋老三的話,神色明顯有一瞬抗拒。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家中只剩我一人了。」
「啊?」宋老三有些意外,隨即更加心疼沈殷山,「可憐的孩子。」
他拍了拍沈殷山的肩膀,「那你和萌芽的事兒,就我和秀珍給你們做主了,你沒意見吧?」
沈殷山不解的看了過去,「我和萌芽的事兒?是什麼?」
「你這孩子……」宋老三笑著搖了搖頭,「這麼長時間,你對我們萌芽的心,我和你嬸子都看在眼里,我們也早就不把你當外人了,本想著你家里若還有其他人便找來一起商量一下。」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既然就剩你自己了,那你和萌芽的親事,我和你嬸子會看著安排。」
他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注意到沈殷山的神情變化,「萌芽那孩子明年就及笄了,有你在她身邊我們也放心。」
「叔!」沈殷山猛地站起身,「我……我沒想過娶萌芽,我……」
我不配!
他神色有些掙扎,不知道該怎麼說。
以他過去的經歷,他這一生注定風雨飄搖,他不會連累任何人。
更不能連累宋萌芽。
沈殷山的話明顯出乎宋老三的意料,他有些想不通,「孩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從未想過迎娶我們萌芽?」
沈殷山點了點頭,語氣異常堅定,「我不會娶她。」
「……」宋老三徹底傻眼了,難不成這麼長時間,都是他和李秀珍自作多情了?
可怎麼想都覺得沈殷山對他們家的好錯不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還想追問些什麼,就見宋白蓮來了。
「殷山哥哥,」宋白蓮一副活過來的樣子,神采奕奕,見到宋老三在,她微微一笑,「三叔也在。」
宋老三扯了扯嘴角,他還想問沈殷山剛剛是什麼意思,便又坐了下去,沒打算離開。
沈殷山不想跟宋白蓮單獨呆著,便也坐下去,沒理會宋白蓮。
兩人趕人的意思顯而易見,宋白蓮卻仿佛看不出來一樣,依舊圍著沈殷山沒話找話。
「殷山哥哥……」宋白蓮這次來就一個目的,她要將自己的身世告訴沈殷山,將軍的女兒,還怕沈殷山不動心嗎?
她自顧的坐到了沈殷山旁邊,「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宋白蓮嗎?」
沒人想知道。
沈殷山一臉無奈。
宋白蓮開啟了自問自答模式,「你知道嗎?原來我不是宋家的女兒,我應該姓白。」
「白?」沒想到倒是宋老三驚訝的看了過去。
宋白蓮沾沾自喜,頗為得意的點了點頭,「所以三叔其實也不是我的三叔,我爹也不是我爹,我根本不是老虎村的人。」
宋老三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奇怪。
宋白蓮出生那天他也在家,跟著大哥忙里忙外。
難道大嫂當年做了什麼對不起大哥的事兒?
一想到那麼多年,宋老太、宋老大一家對宋白蓮的疼愛,他莫名有些心疼。
他覺得宋白蓮不該主動說這些事兒,大哥知道了,豈不是很傷心?
自始至終,沈殷山都沒什麼反應,顯然對這些沒有半點興趣。
宋白蓮咬了咬牙,使出了殺手 ,「其實我爹是京都的將軍,白將軍。」
「什麼?」宋老三驚得站了起來,「你說你爹是誰?」
宋萌芽更得意了,「將軍呀,京都的白將軍。」
宋老三的眼楮瞪得圓圓的,再一次追問道,「叫白什麼?」
要知道,他當年就是跟白將軍一起被俘,難道宋白蓮是將軍的後人?可能嗎?
可這個問題一下子就難住了宋白蓮,她不知道對方叫白什麼,宋老太也不知道。
可宋白蓮不想露怯,便輕嗤一聲,「我爹是堂堂大將軍,他的名字可不是隨便說的,三叔別問了。」
宋老三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想了想還是沒問,否則搞得他好像要攀附人家似的。
可他和白將軍一起回來之後,白將軍請他去府里生活,他都拒絕了。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有些不明白,大嫂是鄰村的姑娘,怎麼會跟京都的白將軍有染?
可宋白蓮一個村里的丫頭,應該不會知道白將軍的名號,不至于扯謊吧?
他見沈殷山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又忍不住問了一句,「白蓮,白將軍跟你娘是什麼關系?」
「三叔,你想什麼呢?」宋白蓮急的直跺腳,「我不是我爹的孩子,我也不是我娘的孩子,我是被人送白將軍府上抱出來的。」
「怎麼可能?」宋老三下意識說道。
「怎麼不可能?」宋白蓮見沈殷山一直不為所動,就覺得沈殷山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她立刻振振有詞道,「是女乃說的,將軍府的下人將我抱出來,送到了這里,還說以後會來接我回去。」
她更是直接拿出了那塊羊脂玉,「你看,我身上有信物,這樣漂亮的玉,你見過嗎?」
宋老三接過羊脂玉,入手清涼,質地通透,確實是難得的好玉。
而且,玉中間刻的字他也認識,正是白家軍戰旗上的白字。
「怎麼樣?現在信了嗎?」宋白蓮一把奪回玉,又要給沈殷山看,「殷山哥哥,你看,這玉多漂亮。」
沈殷山根本不感興趣,看都不看一眼。
此時不光是宋白蓮,連宋老三都覺得奇怪。
尋常人听到將軍府的事兒,就算是跟自己無關也會多少有點反應,可沈殷山怎麼眼皮都不眨一下?
就好像一個將軍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