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雁陣驚寒 第二章 飲恨經年 7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易彬突然感知到,自己手中的配槍已然完成了最後的充能。來不及起身,易彬立刻將槍口指向前方,喃喃自語道︰「拜托了,一定要成功!」就在易彬扣動扳機的瞬間,一道靛藍的光束穿膛而出,拖動著紗幕般的尾焰,如同一道飛馳的流星,驟然襲向對手。然而剎那間,飛魚奧菲以諾似乎也感知到這一擊蘊含的強悍威力,立刻抽身回避。

伴隨一陣劇烈的爆鳴,擴散的沖擊甚至令易彬向後傾身。不過,當易彬看向對手時,眼前的一幕卻令他頓生驚駭︰因為飛魚奧菲以諾的規避,光束並未打壞他右手中的弩炮,而是擊中了他的左肩,劇烈的爆炸下,奧菲以諾的左肩竟被硬生生削去一塊,左臂與身軀只剩余一片肌腱相連,正無力地垂蕩在半空,焦黑的皮肉處,暴露著幾根同樣被燎燒至 黑的骨碴,粘稠的體液四處溢淌,焦糊的異味四下彌散,令人作嘔。

「呃,真夠惡心的。」縱然是身經百戰的易彬,面對這般景象,也有幾分反胃。但眼下,處理殘敵方為重中之重,他也只能強忍著︰「不過現在,這家伙傷得這麼重,想要消滅他應該不是難事。」然而就在這時,易彬卻驚異地發現,幾道紅色的電光竟從飛魚奧菲以諾那殘破的肢體出閃現,隨後,那些被燒焦的皮肉處涌現一團如同血水般的液體,瞬間將所有的傷口完全充盈,不到數秒光景,紅色液體竟然轉變為全新的皮肉筋骨,飛魚奧菲以諾的傷勢竟已是完好如初。

「什麼,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復原能力,難道說!」聯想到之前自己親歷和見證的兩場戰斗,一種不祥之兆頓時籠上易彬的心頭。而就在這時,飛魚奧菲以諾扭動著復原的左臂,隨後便再度向著易彬扣下弩槍扳機。箭矢射出,卻是裹挾著一團赤色電光,速度卻要比之前更快。

「他的攻擊,增強了好多!」久經戰事的直覺,令易彬心頭一緊,但眼下,自己蓄力一擊,槍中已無備彈,不明對手實力,注定無法強攻。因此,易彬只能立刻回身規避,箭矢從他的面前劃過,雖未命中,但一陣電流的刺耳之音卻清晰可辨,令易彬頓覺悚然︰「如果被這一招擊中,恐怕會受更重的傷!」

幸而,易彬避開了一擊,但眼下的形似卻全然不容樂觀。向前望去,飛魚奧菲以諾依然平舉弩槍,隨時準備再度追擊。「既然這樣,那就搏一把!」易彬眉間一蹙,並未急于裝填,而是立刻向著對手奔去。

此番動作,顯然令飛魚奧菲以諾大為意外,而當他試圖阻攔時,卻見易彬已然來到身前,左手一揮,便一把鉗住飛魚奧菲以諾持槍的手腕,將其以全力壓下,隨後,易彬又一把握住對手的左腕,將其面前鉗制,而這時,對手陡增的怪力,也悉數印證了易彬的猜想︰「果然……」

「你是不是也攜帶著那種紅色的石頭?這是不是和你們的計劃有關?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奮力壓制對手的同時,易彬亦是厲聲喝問道。雖然眼下諸事不明,對手的意圖難以揣測,但易彬已然感知到,這深藏于平波之下的洶涌暗流。

這時,飛魚奧菲以諾的影子化作蒼白人形,卻只是向易彬投去輕蔑一瞥,又諷刺般地吐出四字︰「無可奉告。」易彬正要追問,卻見飛魚奧菲以諾的身軀上頓時暴起一團血色電光,易彬頓覺面前一股怪力涌現,如同萬人推搡一般,將自己頓時逼退數米之外,即便身著護甲,易彬仍能感知到一股淺薄的麻痹感。

而就在易彬退身的瞬間,飛魚奧菲以諾再度舉起弩槍,對著易彬連發數箭,箭矢裹挾殷紅電流,如迅雷般向著易彬奔襲而去。但這片刻的月兌困,對易彬而言也正是喘息之機,借此間隙,他立刻對著握把呼入裝填口令︰「Cha

ge!」待光子血液歸位,易彬立刻舉槍應敵,卻見那些箭矢距離自己竟然只有尺寸之距。

易彬足尖點地,再度拉開距離,同時連連扣下扳機,每一道從槍口迸發的光束,都精準地攔下一枚箭矢,靛光與赤雷的每一次相踫,都必然掀起一場猛烈的震爆。很快,十二發的備彈傾瀉一空,但撲面襲來的十二支弩箭也被盡數攔截,然而這時,易彬卻驟然覷見,第十三枚箭矢竟然刺破火幕,頃刻逼近。情形危急,易彬既無法重新裝填,亦難以全身而退。

「絕對不會讓你得逞,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想到這里,易彬緊咬牙關,左手為拳,便向前揮擊。這是絕命的一擊,是即便看似窮途末路,也絕不言棄,至死方休的一擊。而就在這時,易彬左臂的光子血管,竟被一團耀眼的銀光包覆。就在易彬的鐵拳擊中箭簇的瞬間,那團銀光霎時爆閃,卻又迅速消退,但在這轉瞬間,裹挾弩箭的血色電光竟盡數湮滅,原本倏然而至的箭矢,卻如同靜物一般懸停在了易彬的身前,隨後,又化作一道白灰,飄散無蹤。

「又是這種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每次都是在最危險的時候,這樣的力量就會出現……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困惑只是延續了片刻,易彬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借助這般力量戰勝殘敵。因此,易彬不再顧慮,而是繼續沖向對手。在他攥起拳頭的瞬間,那團本已有幾分黯淡的銀光再度亮起,且威勢相比方才更甚。

在輝光的加持下,易彬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了幾分,不過一輪吐息的光景,他便來到了飛魚奧菲以諾的身前,一拳擊出,卻是直指他手中的弩槍。重拳擂打之下,正中那片形似魚鰭的弩弓,伴隨一陣清脆的碎響,斑斑龜裂頓時遍布了整支弩槍,裂紋之下,閃爍著幽幽銀光,剎那間,弩槍便碎為塵屑,而飛魚奧菲以諾也在四散的震蕩中被悍然逼退。

「好,就趁現在!」眼見對手武器被毀,易彬眼眸中的戰意再添幾分,隨後,他便欲要乘勝追擊,再度舉拳向著對手奔去。但就在這時,原本狼狽而退的飛魚奧菲以諾,卻突然站定,就在那纏縛著灼灼銀光的鐵拳迎面打來時,飛魚奧菲以諾竟縱身一躍,便避開了易彬的全力一擊,從他的頭頂越過,繼而向著巷弄的盡頭跑去。

「站住!」意識到對手欲要逃離,一拳落空的易彬沒有停留,一面迅速呼入口令裝填子彈,一面也立即追趕而去。飛魚奧菲以諾行至街道,便撐起一旁的欄桿躍下,行道之外,便是一條寬達十余米的河流,伴隨水花撲濺,飛魚奧菲以諾墜入水中,而此時,易彬也已趕赴河邊。然而,就在他尋覓著飛魚奧菲以諾的身影時,卻見一個灰色的身影突然從水面躍出,他的上半身仍然是飛魚奧菲以諾的模樣,而下半竟變為魚身,再度落水時,便是拖曳著一道浪跡快速逃竄。

「什麼?這家伙,竟然還能變化形態?」眼前的景象,令易彬大為驚愕,但顯然,此刻已經無暇估計這些,以飛魚奧菲以諾的速度,只要彈指間便可逃之夭夭。而且,飛魚奧菲以諾逃亡的軌跡蜿蜒,即便開槍阻截,也難以判定方位。易彬雙手持槍,卻在不斷顫抖,他無法保證一擊斃敵,但每耽擱毫秒,對手都將多出一分逃離的契機。「我絕對不會讓你逃走,絕對不會!」回想起那個慘遭戕害的平民,心中升騰的勃然怒火,便是易彬不竭的動力。

而就在轉瞬之間,易彬頓時發覺,自己眼前的景象變得昏晦,如同被一塊黑幕蒙住了雙眼,不辨萬物。但很快,如同滴水入塘一般,一圈圈的銀色光暈便在自己的眼前散開,繼而視線復原,可眼前的景象卻均如定格般紋絲不動,包括即將淡出自己視線中的飛魚奧菲以諾,也在自己前方數十米處的河流中靜滯如浮標。

「看到了,就在那里,雖然距離有點遠,但蓄力射擊應該能擊中!」無暇細思,易彬立刻將槍口對準目標,須臾間,全數十二發備彈蓄力完畢,易彬立刻扣下扳機。一道燦銀的光束,如同彗星隕馳,驟然奔襲,出膛不到毫秒,便精準地在數十米之外,正中飛魚奧菲以諾的咽喉。

遇襲後,飛魚奧菲以諾先是劇烈地顫抖一下,隨後便伴隨著一團團血色的火焰,沉入水底,不多時,便化作一團白灰,溶于江水之中,就在他身形消隕之際,一塊血紅色的晶體,便從他的胸口顯現,隨波向著河面漂去。

就在易彬射出子彈的瞬間,眼前原本停滯的景象再度復原,而那個原本亡命奔逃的飛魚奧菲以諾,竟恰好游到了光束命中之處,二者相觸,完成擊殺。或許是光束的熾熱,亦或是飛魚奧菲以諾死後的燃火,河面如遇釜薪般頓時沸騰,而在翻涌的氣泡和升浮的氣霧中,借助Delta的遠視能力,易彬立刻便察覺到,那塊浮沉幾許的紅色結晶。

「果然,這家伙的身上也有這種東西,這到底是什麼,這些家伙到底想用它干什麼?」易彬一邊喘息著,一邊取下Delta Pho

e,解除了變身。此番戰斗,雖然只是解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對手,但對于易彬而言,不可謂不險惡。

而這時,易彬突然想起那個被害的行人,便起身向著事發之處走去。然而,當他來到那處巷隅之時,卻驚愕地發現,原本男子倒地之處,竟已是空無一物。不僅沒有遇害者的衣物,甚至連一點白灰都不曾看見。

「怎麼會,為什麼找不到那個人,他去哪了?難道已經被聯盟的隊伍處理了嗎?不應該啊……」易彬不解地嘟囔著,可正當他要起身尋找那人的去向之際,他的耳機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一陣警報音。當易彬接通時,耳機那頭卻傳來了李晴希緊張的聲音︰「不好了易彬,出事了!」

但易彬不曾注意到的是,在河岸的另一邊,一個白發灰眸的青年,已在暗處觀摩了自己的整場戰斗,他的身上,佩戴著一條同樣充斥金屬質感的腰帶,手中則擺弄著一台銀色的翻蓋手機。他本欲在局勢失控時出手,卻不料易彬已然將對手擊殺,因此只能作罷。

當看到易彬接通通訊後,臉上驚愕而困窘的神情時,他哼笑一聲,便轉身步入了街道的暗處。「他的實力果然非同凡響,看來,有必要創造一個更好的相見契機。」一邊緩步離去,陸星宇一邊摩挲著下巴︰「而且,我也有必要知道一下,那些家伙到底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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