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第十章 挽歌哀鳴 11 曲終

就在這時,易彬和原冰櫻的身影穿過了達古巴的身體,隨即落地,預示著攻擊的終結。而這時,達古巴似乎沒有任何反抗,就在尚未消散的殘光中,他仿佛釋然一般,頹然倒下,化為了早已傷痕遍體的人形,臉上的表情,竟變成了一抹淺笑。

另一邊,結束攻擊的兩人同時起身,騎士系統隨即解體消失,易彬的雙瞳也再度化為純黑。而對于易彬來說,他似乎也耗盡了最後一絲體力,兩腿一軟,便要倒下,然而這時,原冰櫻卻立刻扶住了胳膊,將他攙起。

「你不能在這種地方倒下。」這時,原冰櫻看向易彬的神情中,早已散佚了敵意︰「走吧,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是。」喘息片刻後,易彬終于勉強忍住了這股無力感,沉聲應答道。在兩人身邊,吳天崎他們也終于恢復了體力,紛紛起身。

易彬和原冰櫻為首,兩人緩步來到達古巴的身邊。此時的達古巴,一襲白衣早已是千瘡百孔,或是焦黑撕裂,或是被血漬浸染,他的氣息也已衰微,顯然命不久矣。「臨死前,有什麼遺言嗎?」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弒父仇人,原冰櫻的心中百感交集。

而這時,達古巴的喉間突然傳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我輸了,果然芭璐芭那家伙說得沒錯,人類的力量是沒有這麼容易打敗的。」「你到底是為什麼而復活?」這時,易彬思索片刻,便問出了這個問題。畢竟他回想起,芭璐芭曾經說過,達古巴的復活或許和自己有相似之處。

「說起來,剛剛被你們兩個攻擊的時候,我看到了一些畫面,當我蘇醒的時候,我的眼前站著一個綠色的家伙。我覺得,我的復活可能與他有關,但至于他是誰,我反正不認識。」這時,達古巴笑著搖了搖頭︰「說起來也真是奇怪,明明我之前,這麼執著于空我的力量,但想起這件事以後,反倒沒這種感覺了。」

這時,听著達古巴的闡述,易彬卻總有一種隱隱的違和感。他總覺得,達古巴在被擊敗前後,變化得有些過于突兀,這絕非臨終前的回光返照,而更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空我,還有你,我認可你們的實力了。」這時,達古巴睜開眼,目視著兩人,原冰櫻的視線依舊冰冷,但易彬的神情卻有幾分遲疑。

隨後,達古巴放下了一切戒備,闔上雙眼︰「真是的,明明那個時候就已經輸了,為什麼非得重來一次呢……」話音未落時,達古巴的身體便化做不計其數的光粒,猶如點點繁星般,消失在眾人面前。

「剛才,你打的不錯。」沉默良久,原冰櫻便向著易彬說道。「謝謝你,冰櫻前輩。」易彬趕忙向著原冰櫻道謝,但原冰櫻卻微微搖了搖頭,用著略帶哽咽的聲音對易彬說道︰「不,是我該謝謝你……」

「易彬,冰櫻姐,你們都沒事吧。」在兩人身後,芷儀立刻朝著他們奔去。「終于是結束了……」高劍鳴不由得喟嘆一聲,但所有人都知道,付出的代價也過于慘痛。而這時,吳天崎和司空宏卻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聚焦在了易彬的身上。

雖然能夠打贏這場戰斗,易彬誠然功不可沒,但是,那股在瞬間爆發出來的強大戰力,以及那些超乎尋常的特殊能力,讓他們久久不能忘懷。「除了強化自身的攻擊力,還能轉化敵人的技能,預感對手的攻擊,將自身變成光子躲避攻擊並瞬間移動……真難想象,這是一條十七年前被開發的騎士系統。」吳天崎于心中暗忖道。

「Delta,是一條禁忌的騎士系統,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的人能夠使用……這一切,難道只是巧合嗎,還是說……」正當司空宏凝神思索時,他們的頭頂便傳來了螺旋槳的轟鳴聲。以王成朔和賀蘭宇為首,聯盟的部隊方才就位,但此時他們的臉上,都有著難以言喻的沉重。

決戰的洞窟外,林銘士正倚靠著一棵樹,目視著那片聒噪的生死擂台。「雖然這次的行動消滅了目前聯盟最強的騎士,但這似乎並不是那家伙的最終目的,蒼星使徒倒也有了個新的人選,那他們究竟是想干什麼呢?」此時,林銘士一邊撥弄相機,一邊于心中暗忖︰「而且,更讓我在意的是,那家伙,居然能爆發這麼強的戰斗力,而且是我十年來從未發現能有匹敵者的能力。這就是你被盯上的原因嗎?」

戰報在傳到聯盟的瞬間,便毫無疑問地引發了一輪轟動。在聯盟高層們各自的辦公室中,听聞噩耗的田海國摘下了眼鏡,以手撫額,久久不語,終究長長地嘆出一口氣;錢東義放下電話,有幾分無力地倚靠在辦公桌上,良久才沉聲嘆道︰「天妒英才啊。」

杜符偉整理了一下衣著,將桌面上,一張自己和張雲泊的合照擺正,隨後舉起左手,對著他敬了一個軍禮;理鍔則來到了窗邊,注視著那一方陰沉的天空,一字一頓地喃喃道︰「戰斗了二十年,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聯盟,就交給我了……」辦公桌前,夙沙武侍立著,面容卻似是不露悲喜。

北宮影一聲不吭地端坐了許久,他拾起了牙簽,但卻遲遲沒有將其放入口中,將其拿捏的指節不斷顫抖著,終于,伴隨一陣清脆的響動,牙簽被折為兩段;熙浩的整備室中,他雖然緊咬牙關,卻終究難以克制淚水滴落,而對于晴希而言,她早已啜泣得難以自禁;劍重勇的整備室中,他只是沉沉地說著︰「雲泊他走了……」隨後,他便不再言語。而這時,在他身邊的劍熾風,卻不由得攥拳重擊房門︰「那幫混蛋!」

然而,並非所有的場合,都是這般淒哀,對于身處高文區的陳西峰,或者說霜刃而言,他走到窗邊,接過電話,臉上卻露出一絲冷笑︰「沒想到,達古巴居然干掉了張雲泊,就算Kuuga有他的女兒補位,但她的實力和影響力可要比張雲泊差多了,算是掃除了我們的一個障礙。另外,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小子居然這麼快就有能力使用Delta的那些隱藏力量了,比我預想的要早得多。雖然從當時的情況來看,他只是暫時性地使用了力量,但依然是不錯的近戰。真有趣,沒想到這次的實驗還獲得了這麼兩個意外收獲。」

「這麼說來,你的實驗已經成功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同樣陰沉的女聲。「當然,墨涅塔對死者復活的成功率進一步提升,而且改良後的墨涅塔,不一定會消除受試者所有的記憶,但會讓他們扭曲生前的執念,只需要稍加引導和洗腦,就能夠讓他們輕松按照我們的計劃去行動。」陳西峰推了推眼鏡︰「這一點,倒是正好給你手上的那個獵物試試。沒想到,二十年前的那場決戰,居然會給我們留下這麼寶貴的一筆財富,只可惜,當時那個伍岱因為空我的究極力量,軀體已經消失不見了。如果能弄到他的尸體,沒準這次的事情會更有趣呢。」

「也不要太貪心了,至于你說的那個獵物,大可以放心,我這里的準備工作也快完成了。」女聲應答道。「哦,對了,听說你和那個叫北騰的家伙接觸過了?」這時,陳西峰的表情竟有幾分猙獰︰「他這次表現還算不錯,所以我打算給他一個獎勵,下次在加拉哈德區的行動,讓他也一起參與吧,我相信他會很感興趣的。」

「你確定嗎?這家伙可不是個容易控制的人。」女聲似有遲疑地問道。「沒事,反正他和你手上那家伙一樣,都是和那小子有恩怨的人,放他過去會讓形勢更有趣的。你只需要做好準備工作,然後靜靜旁觀就好了。那就這樣了,我等你的捷報。」陳西峰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倒也確實和你說的一樣,越來越有趣了。」在昏暗的房間內,那個由鎧妖擬態女子掛斷電話,便將目光投射到一旁的手術台上,無影燈的投射下,赫然躺著一個青年,蒼白的燈光讓他的面容有些模糊,而在他的身邊,則放著一些形似騎士系統的道具。「接下來,就輪到你表演了,好好和你的老朋友敘敘舊吧。」鎧妖一邊說著,一邊將修長的手指從青年的胸口劃過。

暗林棲鳶‧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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