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滅血契 13 故人

「最強的力量……」這五個字,將張雲泊的思緒拉回了二十年前,那個決戰前的夜晚。

「張警官,你說,打完最後一戰,你準備做什麼?」當時,那個朝氣蓬勃的青年這樣對自己問道。

「我,我只希望好好地繼續做一個警察,好好地活下去。犧牲了這麼多人,總得有人記住他們。」張雲泊仰望著頭頂的璀璨星空,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如果,以後的世界,再遇到危險呢?」青年再度追問道。

「那我就和你一起,把那些侵略者全部消滅。」張雲泊沒有絲毫遲疑,畢竟,他和這個青年,早已是生死相依的戰友。

「如果那個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呢?」青年的聲音似乎有些猶豫。

「什麼意思?」張雲泊終于嗅到了一絲異樣,側過臉去,才發現青年的神情有幾分凝重。

「決戰的時候,我會使用空我最強的力量,但我沒有信心,我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駕馭這樣的力量,也不能保證我一定能消滅那個最後的對手。如果我因此而死去,可以拜托你,接下空我的力量嗎?」青年沉默了幾許,方才作答,這也是張雲泊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糾結。

「你怎麼了,你不是立志要守護人類的笑容嗎,那麼多戰斗你都沒有退卻過,為什麼現在反而畏首畏尾的?」張雲泊說著,用力地拍打了一下青年的肩膀。

「我只是說如果嘛,我會全力去戰斗的,作為人類,作為空我。張警官,戰斗之外的事情,就要交給你了。」說完,青年對著張雲泊,露出了標志性的微笑,比出了一個大拇指。

時間一晃,已是二十年光景,他最終還是食言了,而自己,最終也成為了接班人。經年累月的戰斗中,張雲泊逐漸找到了,那個「最強的力量」,卻也不免困惑,他曾經對自己說的那些話。而現在,直到自己直面達古巴時,張雲泊終于明白,那個人的意圖。

「原來,你已經預見到了嗎,那場決斗,命運的交匯,生死的角逐。」張雲泊的臉上,此時露出釋懷般的笑容︰「那麼,再一次,請看好我的變身,與我一同作戰吧!」

這時,在張雲泊的腰間,Kuuga的腰帶伴隨金色光芒顯現,而這次,電流躍動,比之前更為強烈。深吸一口氣後,張雲泊便舉起手,擺出了二十年前,自己見過無數次的變身動作,在這一刻,他仿佛感覺,自己的靈魂,與他,悄然重合︰「He

shi!」

這時,腰帶中央的核心竟化為黑色,不計其數的電流從其中迸濺,附著于張雲泊的身上。隨後,在張雲泊的周身浮現幾道黑色虛影,並迅速收攏,幻化為一聲黑色的甲冑。然而,比起驚異全能態下規整的護甲,此時的空我卻更顯威壓,附著全身的金色條紋將護甲勾勒出健實的肌腱,雙臂和雙腿處甚至長出了棘刺,肩甲尖銳,額前金角由二化四,而最引人矚目的,則是他的頭盔上的目鏡,此刻竟成為了黑色。「這就是你二十年前戰勝他的力量,對吧。現在就助我一臂之力吧,伍岱!」攥起拳頭的瞬間,一道金色電流隨即擊落在地。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個力量,究極的力量啊!」就在張雲泊完成變身後,達古巴突然面露獰笑,隨後,他也在一陣光芒中化為白色的實體。此時,他的掌心匯聚起一團不斷波動的光球,繼而便向著張雲泊揮去。光球離掌,如同炮彈一樣襲向張雲泊,而張雲泊只是將雙臂交叉于胸前,仍由光球轟擊其上,卻仍不動如山。

接著,他便將雙臂甩開,手腕上的棘刺竟直接將其一分為二,左右相向擊落在地,伴隨一陣爆響,兩團火花便從張雲泊的身後騰然亮起。事實上,剛才接下達古巴的進攻時,張雲泊便已然將光球的威力削減了大半,否則如果直接將其擊飛,勢必摧毀整個洞窟。

「控制好力度,不能把這里弄塌,否則冰櫻就危險了!」正當張雲泊心中暗忖時,卻見達古巴發出一陣淺笑︰「有意思,那這個呢?」隨後,達古巴將手高舉時,張雲泊身邊的岩壁竟然開始震動起來,震下的碎石和塵土懸浮,須臾凝聚成不計其數的岩針,將張雲泊團團包圍。

隨著達古巴將手揮下,那些岩針如離弦之箭,同時猛地刺向張雲泊,霎時煙塵飛揚,將張雲泊包裹其中,不辨蹤跡。「就只有這點水平?看來我真是高估你了。」然而,正當達古巴不屑地嘲諷時,在他的腳邊,突然升起若干岩石地刺,如同一張血盆大口,似要將其吞噬。

瞬息之間,達古巴縱身一躍,離開了那處陷阱,隨後伸手一揮,一道金雷驟現,將那些地刺擊碎。而這時,一道幽幽金光沖破了籠罩張雲泊的塵土,附著著他屹立不倒的身形,而在他身邊,那些岩針已然被他匯集成一柄碩大的岩槍,懸浮于頭頂。隨著張雲泊的視線投注于達古巴的身上,岩槍如同鎖定了目標驟然而出,直奔達古巴而去。

然而面對對手的反擊,達古巴只是以手攥拳,向前錘擊,鐵拳觸踫到銳利的槍尖時,那柄岩槍隨即土崩瓦解,散為塵土紛揚。即便是如此迅猛的反擊,也被達古巴輕松化解,且毫發無傷。「不錯,這才像樣子。」達古巴冷冷說著,便再一次攥起拳頭。

而這次,在張雲泊的身邊,幾團火苗若隱若現,隨後,一團熾熱的烈焰便從張雲泊漆黑的護甲上憑空燃起,灼灼火光燎動周遭空氣,讓岩窟內變得燥熱難耐。然而,張雲泊的身形已然挺立,好似烈火燒灼已不能傷他分毫。

然而,就在不遠之外,熱浪的侵襲讓本就陷入昏迷的原冰櫻顫抖起來,滴滴汗珠滾落臉頰,陣陣低沉而痛苦的喘息,足以讓每一個聞者揪心。而這時,張雲泊抬起一手,之間一道道綠色的氣浪瞬間在他的手臂匯聚,同時如狂風席卷火焰,氣浪裹挾著張雲泊全身的烈焰,逐漸匯聚于他的掌心,同樣被聚納的,似乎還有岩窟中令人難耐的高溫。

隨後,一切都看似復原如初,只是在張雲泊的頭頂,凝聚著一個光球。光球的外層被道道綠色氣流包裹著,而內部則是滾燙的火焰,火舌不時竄出氣浪的空隙,貪婪地舌忝舐著周遭的一切,卻又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氣浪鎮壓。

此時,張雲泊猶豫了一下,終于,他還是將攤開的手緩緩攥起,此時,幾道如流水般的藍色光芒憑空出現,匯聚于掌心的火團,隨著一陣蒼白的蒸汽升騰,那團火球逐漸變小,也逐漸變弱,直到化為烏有,而周遭將其圍護的綠色氣浪,也隨之消散,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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