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波暗流 6

直到錢東義的提醒,才讓田海國回過神來,他努力地眨了幾下眼,試圖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眼前之人︰「易彬,對吧。能問你幾個問題嗎?」沒等易彬有所反應,田海國幾乎是自顧自地說道︰「你,是怎麼知道Delta的使用方法的,還有,你使用Delta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這兩個問題,讓易彬有些不知所措,更讓他困惑的,則是田海國的語氣,他並非在質問,甚至讓人感覺是在懇求。

「這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使用Delta,這就好像是刻在我腦海里的潛意識,在我拿起腰帶的時候就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做。至于異常……我現在還沒有感覺到。」易彬本想將自己曾經失控之事全盤相告,思忖片刻,卻選擇了閉口不言。正當田海國有些語塞之際,他身邊的錢東義則打起了圓場︰「海國啊,你怎麼回事,問的這叫什麼問題。易彬,沒事啊,別放在心上。」

「啊,田書記的問題我當然會如實相告,這也是本分,但很抱歉,有些事情,我確實無法回答。」易彬說著,便垂首示歉。「不過易彬啊,你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啊?」杜符偉上前問道。「是這樣的,我剛剛去劍重勇前輩那里去拿檢測後的Delta,本來是要開始巡視任務的,踫巧經過這里,遇到了敵人的襲擊。」易彬恭敬地答道。

「這樣啊,能夠發生在聯盟總部內的襲擊事件,只能說是小概率事件了,所以你也不必擔心,馬上我們這些人要去參加會議,沒什麼別的事的話,你就去忙你自己的吧。」杜符偉說著,和善地揮了揮手。「是,那我先行告退了。」易彬說完,深鞠一躬,隨後離開。

「海國書記,東義書記,我去掛個電話,一會兒會議室見。」杜符偉說完,便走向一邊,其實對于田海國和錢東義來說,他們也希望眼下不會被打擾。「說曹操曹操到,我們剛聊到他,他就來了。」錢棟琨推了推眼鏡︰「或許,他的出現,會給清兒的事,帶來新的線索。」

「我能感覺到,他確實和清兒有些不一樣的地方。但我隱約覺得,他能用使用這條騎士系統,一定另有隱情。」幾口沉重的呼吸後,田海國才終于壓抑住了全部的情緒︰「東義,這件事既是我個人的不情之請,也關乎聯盟的安危,所以,拜托你了。」「明白,我會好好查查這個小子的。」錢東義應答道。

同時,杜符偉也撥通了電話︰「確實如你所說,這小子有著日新月異的進步,計劃確實初見成效。正好這次爆發的新一輪動亂,讓他好好練練手吧。」至此,這三名象征著中央戰區權力頂峰的領導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易彬離開的方向。而在聯盟總部的外圍,化成人形的鎧妖,也撥通了自己的電話︰「非常順利,想必你也看在眼里。」

離開聯盟總部後,易彬驅車行駛在蘭斯洛特區的街道上。不過,現在的他內心五味雜陳,根本無暇進行巡視,嘗試多次仍難以平復後,易彬將車停在了一處橋墩之下,倚靠著橋柱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幕景象。「沒想到,聯盟的領導人們,好像都挺和善的。真好,居然可以在這里也得到信任,真讓人難以想象。」

不過,比起這些令人寬慰的點滴,那風平浪靜下的暗流涌動,則更讓易彬難以釋懷︰「但是,我總感覺,聯盟成員不是在忌憚我曾經身為收割者的身份,而是在隱瞞一些往事。三年前聯盟究竟發生了什麼,我這條騎士系統到底又有什麼過往?劉東政教授最後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前輩們對我的態度又是因為什麼,我對他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易彬的腦海中,往事如電影版一幕幕閃現,他清楚地記得,無論是高劍鳴,司空宏,吳天崎,還是夜芷儀,甚至是不久前初見的孫熙浩,在見到自己的第一眼時,那瞳眸中或多或少,卻難以壓抑的驚愕和悲涼。

「芷儀……對了,芷儀前輩呢,好像到了蘭斯洛特區,就一直沒有見過芷儀前輩。」其實,當易彬和夜芷儀合理擊敗鬼蝠,共經生死之別緊緊相擁後,易彬對芷儀就有了種奇妙的情感。但長久以來,自己一直都在以理智盡量脅迫自己放棄這些無理的妄想,但自己越是克制,那種心跳怦然感就越發強烈。以至于現在,只要想起當時過往,易彬就覺得腦子嗡嗡作響,那種百爪撓心的折磨感,讓他心神不定。「誒,我在想什麼啊!」易彬伸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才發覺自己臉上早已泛起紅暈。「算了算了,不想了,還是繼續完成任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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