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大乘佛法

作者︰防曬霜涂抹大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僧人並不像其它兩人一樣渾身是傷,相反的,連一處傷口都沒有,他的皮膚粗糙無比,典型的高原現象,似是長期處在海拔極高的地方。

和癱坐著的兩人不同,他盤坐在地,兩手搭在一起,雙目閉闔,胸腔沒有任何起伏,不知是否已死,或是在神游太虛。

同被鐵鏈拘縛,如同苦行僧正在冥想。

「我知道,這他媽叫做坐禪。」

狄嘴中反嘔著血,強撐著展現自己的知識面,而對這個僧人沒有任何的尊重。

另外一個囚徒無語以對,都什麼時候,還擱這裝逼呢?他對現在的處境相當絕望,看似把幾個人關在一起,增加了逃跑的可能性。

實際上並非如此,只是集中管理而已,針對性的進行了最高級別的看守,可以說是插翅難逃。

「你求一求這位僧人大哥帶我們出去吧。」

「他是得道高僧,在斗場上不傷一人,試圖度化那個傻逼軍閥。」

「這個人完全有能力出去的,只是擱這……」

囚徒想說出裝逼這兩個字,仔細斟酌後,還是算了,否則激怒了他,那才是真的沒希望了,自己身為B級感染者,對付斗場上那些嘍沒什麼問題,可也經不住長期折騰,哪天遇到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就多半玩完了。

「度化還行。」

「這不純純腦殘麼?」

隨著時間過去,狄身體情況有所好轉,但也沒用,明天還有自己好受的。

另一個囚徒繼續說起了僧侶的故事,听其它被軍閥捕捉而來的感染者說,這個僧人是最早來到這里的,甚至有能力和軍閥正面對抗,完全可以逃走。

他知曉他走後,軍閥在此地的行徑只會愈發惡劣,于是自願被俘,試圖以自身意志度化克萊恩。

狄一陣頭疼,幾年前,自己競選最高干部那陣,手段略有些不雅,克萊恩的慘景,真是令人頭皮發麻,度化得了個基巴。

他早已有這種覺悟,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自己可是殺了克萊恩全家,他只折磨得了自己一個人,就像是天平一樣,不管他怎樣折磨自己,自己都贏了,贏麻了都。

盡管狄下意識認為克萊恩相當垃圾,因為在他所處的世界中,接觸的都是宇宙頂巔的超絕人物。

他估計這個和尚也不咋樣,只是強行裝逼罷了。

另一個囚徒雖然也知希望渺茫,自己和他搭話了幾天,可這僧人都是緘口不言,不過也是,都感染潛淵癥了,估計是個邪僧。

「你是不是跟那個軍閥頭子有仇,我來這里這麼久。」

「從來沒看到過你這麼慘的。」

囚徒如是說道,因為現在他們是商品一樣的東西,是有娛樂價值的,不會在鐵籠以外的地方受到凌虐,而這個臉都被撕爛露出牙齒的人,就是純純的折磨了,除了在斗場上被各種單方面凌虐外,還不時有人進入地牢給他加餐。

「當然……」

狄說起了他殺克萊恩全家的事,還有他那套天平理論,任何對立的事物實際上都可以代入這個理論中,克萊恩越是折磨他,這樣他就知道了克萊恩究竟有多恨他。

克萊恩是一個至極的……孬種。

世界上最無聊的東西就是。

第二無聊的東西是誠實。

而第三無聊的東西,就是悲慘的過去。

過分沉浸在曾經的人,只是軟弱者而已……

他將其視為一種試煉,盡管上的痛苦毫無意義,這種精神式的孬種羞辱……是無法摧毀真正的男人的。

他一番詭辯之後,囚徒無話可說,那個軍閥越是折磨他,心中的恨意越是無法消散,陷入無窮的痛苦中,總之,不管怎樣都是你贏,無敵了屬于是。

且看著狄的神情,他根本不在意痛苦,反而像是……傾家蕩產的賭徒即將勝利的……至福。

那種東西,絕無虛假,囚徒不由得咽了咽喉嚨,不想與其搭話了,某種意義上,在這煉獄中纏斗致死的無數人。

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

而此時僧人緩緩的睜開眼楮,口吻中帶著亙古的蒼涼,差點就把狄唬到。

他找到了因果的源頭,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你殺孽太重,業障太深。」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盤坐的僧人一手豎于胸前,嘴里念著意義不明的經文,狄哪怕是一個字都听不懂。

「抱歉。」

「我還可以成佛?」

狄樂了,開始譏諷起僧侶來。

「我了解你這種人,因為軟弱……避開所謂的塵世,操。」

「刮起光頭到寺廟里,像垃圾場的野狗一樣聚在一起,用經文互相舌忝舐對方的傷口。」

「順便收一些傻逼的煙火錢來維持生計。」

「太弱了哥們兒。」

看著僧人依舊默念著經文,不為所動,狄有些慍怒,不遺余力的繼續譏諷著。

「這世界就像天平一樣,那個軍閥,克萊恩,面對如此殘暴的砝碼,你也只能繼續加注。」

「殺出這里,將這里的所有人統統殺光,所有的悲劇,才能徹底消弭。」

「而你只是在這里假惺惺的盤坐,希望什麼佛祖來搞定一切。」

「算了吧,潛淵癥的事,佛祖是罩不了的。」

狄以世間最純粹的邏輯,甩給了僧人一記響亮的耳光,他繼續說著。

無論是……

美德,邪惡。

混亂,有序。

真理,存在。

相對,絕對。

本質,現象。

無人能月兌離這不毛的理論。

僧人嘴中不再念著經文,沉默了一會兒,如是說著。

「一鷹饑餓無常,追逐一只鴿子。」

「鴿子走投無路,飛向了釋尊求救。」

「釋尊曾發下救度眾生,善護眾生的宏願,因此將鴿子藏于袖中。」

「老鷹索要不成,反問道,斷絕我食物,我就會活不下去,難道我就不是眾生了麼。」

「釋尊無奈,問要如何滿足他,他只要剛殺的,熱騰騰的肉。」

「而釋尊不可能再去殘害其它生命,只得割下自身的一塊肉,喂予他飽月復。」

「鷹卻說,你說眾生平等,那應該用秤來稱一下重量是否一樣。」

「釋尊答應了。」

「然而看起來小小一只鴿子,無論他割下再多的肉,秤依然是傾斜的。」

「可他沒有放棄。」

「直到自己整個人都上了秤。」

「霎時,天地震動,證了佛果。」

僧人如是說著。

狄啞口無言,動了真怒,似是戳破了他所有虛偽的措辭,那些將暴虐惡行正當化的荒謬理論。

可是。

「你因果未消,所以返生回世。」

「我護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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