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沉默著，為了防止這只八百個心眼的小狼崽子詐她，她還特意詢問了一下007。
007有兩秒沒回答，接著就是詫異的一聲︰「宿主，你一只眼楮是淺灰色，一只眼楮是淺棕色誒！」
「還怪好看的！」
錦瑟︰「……」有一個抓不住重點的系統是種什麼體驗？
謝邀，人很暴躁，想捶死它。
長久的沉默在房間里彌漫著，空氣都因為這樣的氣氛而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姜衍，我……」她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明白。
像跟西婭他們那樣，說清楚嗎？
說她不僅不陪他，還準備把自己搞到他敵人的陣營去？
他這個年紀，敏感又多疑，要是真這麼說了，免不得出問題。
但是要是她堅持不認賬呢？反正過兩天計劃就要實行了，而且後續的計劃中，姜衍的不知情也是算在內的。
她糾結著，最後一閉眼，聲音有些不穩︰「姜衍，我承認我跟你老祖宗有些關系，但我不是。」
如果一切攤開，那麼接下來的計劃就會出差錯，她不認為姜衍在知道她身份以後，還能對她的離開無動于衷。
所以最好的當時就是……早點搞定秦淮京，然後再來哄他。
錦瑟覺得這樣可以。
但她這句話一說完，明顯能感覺到他整個人的氣息都沉了下去。
他低聲輕笑，松開了她。
從她身上下來，抽了一把尺子跟刀，還有一部手機，都擺在她面前。
「周小姐，我為我方才的冒犯道歉，你可以選擇給我一刀，或者是用戒尺抽打泄憤，如果你下不去手，可以打電話報警，告我，我對你給出的懲罰，沒有任何異議。」
他說的誠懇且認真。
錦瑟看著那些東西，心虛又有點氣。
心虛自己騙他，氣他學壞。
她抽了戒尺出來，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姜衍，你還小，不可以求包養，知道嗎？」
姜衍沒回答，只是笑一笑，伸出手來，露出帶了點繭子的掌心——那是他訓練磨出來的繭。
「周小姐，你應該知道，你沒有資格教育我。」他垂眸淡聲道，「我道歉是因為我認為我的行為有問題，而不是告訴你，你可以向我灌輸你的思想。」
他直白而又冷漠︰「抱歉，冒犯了。」
他接受一切的懲罰，但不能接受她的教誨。
錦瑟牙根癢癢。
捏了捏手中的戒尺，最後還是沒打，丟在了一邊，帶著些氣性︰「姜衍，滾出去！」
他倒也沒再停留，而是收拾好東西，平靜離開，只在離開前補充了一句︰「周小姐今天不懲罰我，那這件事就結束了。」
錦瑟沒好氣道︰「是，結束了！」
直到他離開房間，重新關上門，錦瑟才氣得踢了腳沙發，沙發紋絲不動，又給她氣了一通。
她想不明白，把007給喊了出來︰「你出來，我們聊聊。」
這是真要好好聊聊的節奏，她把光屏都調出來了。
隨著007說話的聲音，光屏上出現聲音波動的幅度︰「宿主，您想聊什麼呢？」
「關于姜衍的事情。」
007裝瘋賣傻︰「他怎麼了呢？」
錦瑟冷笑一聲︰「你再裝。」
007從這一聲笑里听出了上萬字的酷刑，哪怕它只是個系統，絕大多數對于它來說，都是沒有用的，但是這並不妨礙它感到害怕。
于是委委屈屈地交代︰「是主角的問題，他把姜衍給刺激黑化了！」
007升級過後，整個系統都高級了起來︰「我這里有您房間監控的復盤影像，當時姜衍跟秦淮京的談話也被記錄了下來。」
都有證據，只不過一切都太趕了，他們沒時間去查監控，況且誰都不知道姜衍出了問題。
錦瑟給自己做了個心理建設，又端起先前姜衍給她倒的水，穩穩開口︰「給我放回放。」
007也不敢要積分了，開始放之前，說了一句︰「宿主，由于系統升級，所以我直接為您調換了最佳影片體驗。」
她還沒琢磨它什麼意思，眼前的場景就變了。
不再是這個房間，她憑空來到了之前關著秦淮京的那個房間。
坐的地方是空的。
不遠處就是被綁著的秦淮京。
「宿主，這是模擬體驗，類似于VR，您可以盡情享受。」
錦瑟︰「……」花里胡哨的東西。
她捧著水杯等著，看著死氣沉沉的秦淮京靜靜地坐在地上，那月光落在他身上，像極了某種落魄的吸血鬼貴族。
「你是不是給他加濾鏡了？」錦瑟問了一句。
這人看著怎麼都帶光一樣，不對勁。
007一點兒沒心虛︰「不是啊，這是跟主角光環差不多的東西。」
錦瑟︰「行吧。」就真全是偏愛。
等了沒一會兒，門就推開了，姜衍從她面前走了過去，端著吃的，走到秦淮京面前，席地而坐。
他沒開口說話，挖了一勺子的飯菜，喂到秦淮京嘴邊。
然而秦淮京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吃敵人的東西，尤其是面前這位還是自己的仇人。
他偏開頭去，低沉而又有磁性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我不吃。」
姜衍看了他一眼，丟下勺子，然後……
他抽出了一把刀！
一把寒光閃閃的刀！就在他的托盤上！
錦瑟喝水的動作一愣，她剛才還真沒注意到這個。
這把刀也終于讓秦淮京抬起了頭，正視起面前的人來。
「是你啊，姜家小少爺。」秦淮京認出他了，並且輕笑了一聲，「沒想到還能在這里見到你。」
姜衍冷冷抬眼，握著刀的手對著他比劃了一下，像是在考慮從哪里下手一樣。
「想殺我？恐怕不行。」秦淮京調整了一下坐姿，後靠一些，眉眼中帶著掌控全局的胸有成竹，「那位周小姐，不會讓你傷害我的。」
他笑得讓錦瑟有種想給他一拳的沖動。
「畢竟我是周小姐的心頭好。」
錦瑟磨牙︰「我能把他打一頓嗎？」
007忙回答︰「宿主最好還是不要，這只是個投影而已。」
錦瑟壓著性子繼續看。
又听到秦淮京那一句︰「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喜歡她？她可不喜歡你。」
「她只愛我這種容貌跟年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