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的地方離得不遠，錦瑟還有閑情雅致看上兩眼。
還真別說，能走到現在的選美小姐，本事還是挺大的。
趙嘉雖然嘴碎了一點，但是拍攝的時候，造型凹得那叫一個好。
就連攝影師都贊不絕口。
蘇郁歡離的稍微遠了點，她沒看到。
「周小姐，您看看喜歡哪種顏色的美瞳，我給您戴上。」化妝師在一旁詢問，擺出了五個顏色的美瞳。
錦瑟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戴了美瞳。
真是……要命。
她抬眼︰「現在這個顏色不行？」
化妝師搖頭︰「雖然您本來的瞳孔顏色也不錯，但是您接下來要拍攝的是仿真機器人，很有未來感的一套，所以這種顏色不夠絕。」
化妝師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跟她說話的時候，自然而然就用上了敬語。
總覺得有些奇怪。
「就這個顏色吧，我自己來換。」錦瑟挑了個銀白色的。
化妝師也沒攔著，在一旁等著。
錦瑟剛摘下眼楮里的美瞳，正垂眸準備換新的，身後就傳來了姜衍的問好聲。
「周小姐，早上好。」
錦瑟︰「……」怎麼哪兒都有他！
錦瑟磨牙，沒抬頭︰「嗯，早上好。」
她戳著美瞳準備磨蹭到姜衍離開。
偏偏這時候熱心的化妝師還湊了過來︰「周小姐，是美瞳戴不上去嗎？我來幫您。」
錦瑟擋了一下︰「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她斜瞥了姜衍一下，發現他是一點兒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還拿了個凳子坐下來︰「能看見周小姐的整個化妝過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周小姐確實天生麗質。」
謝謝你，馬屁精。
但是現在能不能先離開？
「是弄不上去嗎？可以讓化妝師幫忙的，不要弄傷了眼楮。」姜衍表現得很熱心腸，而且沒有逾越的地方。
她連借題發揮都找不到機會。
這到底是誰搞出來的小狼崽子，這麼難纏！
「不用我上好了，只有一只了。」錦瑟攥住那銀白色的美瞳，露出一只淺灰色的眸子看向姜衍。
在成功看到他僵硬的表情時，心地居然得意了起來。
讓你不走，現在好了吧！
姜衍盯著她看，居然沒說什麼話。
化妝師因為角度原因，也沒看到，只催促了一聲︰「還有一只，也快點吧。」
錦瑟擋住了姜衍的視線，動作飛快地取下自己的美瞳，露出本來的灰眸。
這雙眼楮可比淺咖色要冷淡多了，沒有任何表情，隨意地瞥上一眼，都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她把美瞳都攥著，然後坐直身子︰「繼續化妝吧。」
化妝師看到她瞳孔的顏色，小小地驚嘆了一下︰「好美。」
錦瑟立馬截斷她的話︰「嗯，我也覺得淺灰色挺合適的。」
化妝師只當她是臨時換了顏色而已，一邊感嘆這個顏色很符合，一邊麻利地上妝。
只有姜衍坐在一旁，黑密的睫毛微微垂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白皙骨指搭在黑褲上，關節處帶著微微的粉，指甲修剪得圓潤而又飽滿。
整個人看著就是干干淨淨的美少年。
錦瑟看了兩眼，就收回視線。
可別看了，這小狼崽子跟篩子一樣，全是心眼。
錦瑟的妝容結束之後，就要去換衣服了，恰好蘇郁歡拍完了，樂呵呵地跑過來。
「二丫～」
錦瑟扶了她一下，姜衍的視線落在兩人相交的手腕上。
「去坐著吧，桌子上有水。」錦瑟隨意叮囑了一句，頂著後背的目光進了更衣室。
她一走，姜衍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剛才她化妝的台子上，低頭翻了翻。
一個空的美瞳盒，里面還有護理液。
蓋子上應該會標注顏色。
他的視線在台子上掃過，看到躺在台子上的蓋子，他朝著蓋子伸出手去。
「你是誰啊？你干嘛呢？這是我們化妝的地方。」他的手還沒踫到蓋子，身後就傳來蘇郁歡的聲音。
她把東西隨便地撥了撥，蓋子就跟一堆雜物混在了一起。
姜衍眉頭微皺。
抬眼看她︰「不好意思，我東西剛才丟了，我想看看在不在台子上，我是這里的工作人員。」
他把自己的身份牌亮了出來。
蘇郁歡一看︰西婭助理。
是那個很漂亮的老師助理啊。
她讓開身子，臉上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啊，我誤會了，不會妨礙到你吧？」
姜衍聲音溫和地表示︰「不會。」
錦瑟正好從里面走出來的時候，他拿起了蓋子。
他看了眼蓋子上的字，眸色沉沉。
抬眼隔著幾人同錦瑟對視上。
那雙灰眸跟相似的容貌，實在是太像了。
只是她今天的裝扮多了機械的感覺，站在原地靜靜看過來的時候，真的很像一款智能機器人。
他手里攥著美瞳盒的蓋子，走上前去︰「周小姐的眼楮很漂亮。」
錦瑟氣定神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謝謝，如果是我原來的淺咖色，應該會更漂亮。」
他有些固執，盯著她那雙淺灰色的眸子道︰「淺灰色最好看。」
錦瑟︰「……」但凡她是周二丫，她都得罵一句神經病。
「可能吧，不過我就是喜歡我原來的顏色。」杠精！來杠啊！
姜衍攥著蓋子的手心因為用力而發疼，他道︰「剛才我在化妝台上，幫周小姐收拾了一下桌子。」
「是嗎？那你挺熱心的。」怎麼沒有人過來拉走她？跟小狼崽子這麼平靜地說話，很耗心神啊。
姜衍黑漆漆的目光盯著她，有些迫切地想從她這里找到一些其他的證據去證明她是「她」。
「我看到了美瞳盒上標注的顏色。」
話還是說了出來。
隨著他這句話說出口，空氣似乎被按下了靜音鍵，錦瑟都有幾秒鐘沒反應過來。
她抬眼對上他微微泛紅的眼，輕聲道︰「有什麼問題嗎？」
她穿得是白金的機械風裝束，整個人聖潔而又冷漠，眸光似冰一樣落在他的臉上。
她的眼楮里沒有他想要的縱容跟漫不經心，她的眼楮里是煩悶。
她覺得他很煩是嗎？
姜衍張開手中的蓋子，上面印著幾個字，他笑了一下︰「是淺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