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國一張臉上布滿錯愕。
毆打了老祖宗的那個女人,在他家里?
「我警告你們,別在這里血口噴人!」他一時火大,「打老祖宗的那人要是在我家里,我能不知道嗎?!」
就算他不知道,難道老祖宗還不會跟他說一聲嗎?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看著宋清國如此激動,那群人臉上露出得意而又輕蔑的笑來,看他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憐憫。
「雖然宋家主您接受不了,但是這件事確實是真的。」小輩被顧家主拉了回去,發言人變成了顧家主。
他滿臉悲憤︰「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姜衍啊!」
「小老弟啊,你也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是受老祖宗親睞的人,他是跟打老祖宗的那個女人一起合謀的!」顧家主振振有詞,指著面容平靜的姜衍,「他就是個無恥的騙子!」
宋清國只覺得荒誕可笑︰「行啊,你倒是說說,我家里誰是打老祖宗的那個女人?」
「打老祖宗的,就是那個他名義上的姐姐——姜嫻!」顧家主這一句話可謂是振聾發聵,高高抬起的下巴昭示出他此刻的得意。
宋清國承認,這句話有嚇到他,他大腦當機了幾秒鐘,扭過頭看姜衍︰「你姐姐,是打老祖宗的那個?」
姜衍眸光平靜地看他︰「宋家主,你說呢?」
在秦家跟顧家還有其他幾家虎視眈眈的目光中,宋清國突然笑出聲來。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是不是有病啊?姜嫻是毆打老祖宗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哈。」這話說出去老祖宗她信嗎?
他動作有些夸張,伸手扒住姜衍的肩膀,借著少年挺拔的身形笑得前俯後仰,還拍姜衍的肩膀,「你听到沒?他們說姜嫻是毆打老祖宗的人!」
姜衍無奈點頭,將宋清國扶穩,提醒道︰「宋叔,您別笑了,顧及一點場合。」
宋清國扭過頭來,對上十幾雙神色各自的眸子。
宋清國︰「……」對不起,沒忍住,他的錯。
他站直看向因怒火攻心而臉通紅的顧家主,嘆了口氣︰「顧家主,我可以保證,姜嫻不是毆打老祖宗的那個人。」
「至于為什麼不是,你可以問問姜衍,我相信他會給你們一個明確的交代。」
視線又齊刷刷地落在姜衍身上。
可比宋清國那邊的視線來得要凶殘多了,恨不得剮了他一樣。
姜衍對這些充滿惡意的目光早就不在乎了,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冷漠地掃過在場的這些人。
「誰告訴你們,老祖宗被人打了?」他一句話就推翻這些人找茬的基點。
目光一凌,言辭犀利︰「有誰親眼見過了?」
有小輩立馬站出來︰「我們——」
「你們認識老祖宗?你們看著我姐姐毆打她了?」姜衍上前一步,寸步不讓,明明比這些人還要小,年紀也不夠大,可就是讓人不敢小覷。
「你、你這是胡攪蠻纏!如果姜嫻不是毆打老祖宗的人,那怎麼解釋她那天會從塔里出來?還把我們都毆打了一頓?!」
雙方你來我往,堪稱極限拉扯。
小輩們情緒倒是激動,反觀年紀比他們還小的姜衍,面上波瀾不驚,但話卻不讓分毫。
「據我了解,老祖宗曾讓幾大家族的長老都去面見了,她若是被打了,我還能站在這里?」
小輩被說得啞口無言,一時竟不知該從何反駁。
說姜嫻打了老祖宗,可老祖宗確實沒有說,他們也沒親眼見過,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罷了。
姜衍見他們無話可說,步步緊逼︰「你們造謠生事,不過是為了遮掩住那天被打的事情罷了,說到底,為的是你們的面子,而罔顧事實!」
幾個小輩被逼得後腿兩步,一張臉漲得通紅,他說話有種來自老父親的壓迫感,好可怕!
小輩沒用了,輪到老的上場了。
顧家主咳嗽一聲,開口道︰「既然是誤會,那解開就好了。」他輕描淡寫帶過這一筆,隨後又突然施壓,「但是你姐姐第二次打我們這些孩子,總是沒錯的吧?」
「還把人送進了警察局,這做法是不是不妥當?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少年眉骨高挺,眼中是漠然雅氣︰「我姐姐不過是個弱女子,學校所有人都知道,怎麼對他們動的手?」
「再者,你們數十人尾隨我姐姐,居然怪我姐姐沒有任由你們處置?」他目光猶如實質一般,掀開這些人的遮羞布。
擲地有聲︰「子不教,父之過,諸位有時間來質問我,難道不該先反省反省自己嗎?」
「究竟是怎麼教出尾隨弱女子進小巷的子女的?」
顧家主張了張嘴,有些懵︰「……」
剛剛他要質問什麼來著?
姜衍這小子的嘴,有點東西啊。
顧家主面色難看地盯著他︰「姜衍,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頂撞長輩的嗎?!」
姜衍站如松,後背如竹挺拔,目色堅定,不卑不亢︰「父母教我君子可內斂而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論之,我何錯之有?」
他以一己之力直面數十人的有權有勢頂流家族,沒有絲毫退卻的心思。
這場針對錦瑟跟他的劫,他用自己的方式擋了下來。
場面死寂,沒人說話,只有毫不退讓的目光。
顧家主也敗下陣來。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姜衍抬眸看向從始至終都沒說話的秦家主。
秦家主面上帶著和善的笑意︰「不愧是姜家的小少爺啊,言辭犀利,不錯,不錯啊。」
他看著這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年,深感威脅。
如果放任下去,恐怕就真的要壞事兒了。
他想起兒子的話,笑容變淡︰「姜衍,不要怪我這個做叔叔的無情,你喊我一句秦叔叔,我自然把你當晚輩。」
姜衍打斷他這些虛偽到令人作嘔的話︰「秦家主,我們之間,這些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吧?」
有什麼招就盡管出吧,今天他姜衍,斷不會讓這些豺狼虎豹踏過去擾了老祖宗的安寧!
「好!」秦家主大笑,「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麼?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