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吳晶、郭凡送出休息室，高媛媛回過頭，「我還以為你安排他們去好萊塢，只是單純地想栽培他們，充實漢唐的導演團隊。」
語氣里充滿幽怨說︰「好啊，想不到我們的陸總藏得這麼深，電影工業化，滋滋～」
「我就是有這麼個念頭。」
陸飛把她攬入懷里，倍加安撫，「大國就該有配得上大國的電影產業，不只要票房上的高，也要類型片門類多而全，品質高而優，整個工業上下游體系齊全！」
「那你肚子里有這麼多想法，怎麼也沒見你跟我說一聲啊，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高媛媛沒好氣地白了眼。
「當然是不小心的，我壓根就沒往這上面多想。」陸飛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這不見到他們倆，才又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事實上對電影工業化，並非一時興起。
早在入世之後，明確要放開好萊塢電影進口份額，華語電影產業就在狂練武功，不管外功，還是內功，只要能變強，守住本土票房。
以致于，走火入魔。
只顧市場化、規模化，院線越來越多，銀幕越來越多，產量越來越多，票房越來越高。
可沒有優質的電影，就是空有票房市場。
既淪為好萊塢的板上魚肉，又成了流量明星、粉絲電影等垃圾的溫床，就像前世一樣。
成天光喊多少多少億票房，多麼多麼高票房紀錄，有什麼用？
《大聖歸來》、《哪吒》之後，國漫崛起了嗎？就是幾顆流星！
商業體系出曇花，工業體系才能量產！
漫威雖然帶歪了好萊塢，挖空心思玩宇宙，玩特效奇觀，做出一坨巧克力做的屎。
但跟《四海》、《滿江紅》這些屎做的巧克力可有本質差別，更何況像《滬市堡壘》、《小時代》這種，連屎味巧克力都不如。
陸老爺要一手抓院線，開發市場，一手抓工業，保質保量，兩手都要抓，都要硬！
至于還有一手……
「算啦，原諒你了。」
高媛媛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看在你說的不錯的份上，不過還是要罰你，罰你幫我安排去好萊塢，我也要吳晶她們一樣學習電影工業的運作，制片就免了，掛個副導演就好……」
陸飛一口答應，「奧運會一結束，咱們就去，正好還能去度個假。」說著湊到她的耳邊，一臉壞笑︰「就我們倆。」
高媛媛嗯了聲，紅唇主動地印了上去。
「唔～」
在好一通法式長吻之後，兩人逐漸上頭，正要更進一步，被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斷。
「阿飛，媛媛，你們在里面嗎？」
「是曾麗姐。」
高媛媛立刻從陸飛的懷里掙開，回了一聲，然後對著鏡子，給自己抹口紅。
「《畫皮2》要……」
曾麗話一出口，就見陸飛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非但不惱，反而嘴角揚起一模耐人尋味的笑弧。
「怎麼了，學姐？」
陸飛清清嗓子，掩飾尷尬。
「你嘴上的口紅沒擦干淨。」
曾麗掏出紙巾，體貼又迅速地替他擦拭。
「曾麗姐，是不是電影開始了？」
補完妝的高媛媛看到門口的兩人，眼里撲閃著光，一手勾住陸飛的臂彎，一手勾住曾麗，三個人整整齊齊地走向觀眾席。
整個影廳黑漆漆的一片，銀幕閃著光。
「你坐那邊，我要和曾麗姐坐一起。」
高媛媛把陸飛打發跟劉師師挨著，自己橫插在他和曾麗中間，自顧自地聊起了天。
「曾麗姐，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美了。」
「沒有吧，可能是練瑜伽練塑形練出來的吧，我一有空就跟紅梅姐、海路一起，媛媛你要不要也加一個？不過偶爾要吃素……」
「……」
兩人「勾搭」在一起，橘里橘氣。
陸飛就像失寵的金毛，被冷落在一邊，又郁悶又落寞，突然眼皮子底下出現爆米花。
劉師師抿了抿嘴，又遞上可樂。
「還是咱們家丫頭心疼哥哥。」
陸飛模了模她的頭，打趣道︰「這次飲料沒有錯了吧，可別再像上次……」
「沒有，這次絕對沒有弄錯。」
劉師師一想到誤喝了他的飲料，間接接吻，臉頰隨即紅了起來，心怦怦直跳。
「我開玩笑的，你面皮可真薄，不像楊蜜、恬恬那樣經逗。」陸飛眨了下右眼。
劉師師羞地不敢直視，埋頭吃著爆米花。
陸飛也不再逗她玩，掏出手機，進入到工作狀態，未接電話里顯示著王星的號碼。
有王慧聞輔佐，有飛購網當靠山，此世的美團，跟彼世的美團，幾乎不可同日而語。
六一九之後，更是徹底打出了名頭。
不光是團購，外賣、美食、酒店、機票、購票，各個方面，多點開花，雖然沒有智能機和移動互聯網，但憑借線下的優惠券打印機，維絡城的合作，這些年漸漸在全國普及開來。
維絡城搭載的是美團適配的票務系統。
但凡有維絡城的地方，就一定有美團。
「陸總，現在綁定維絡城的美團會員全國有600萬，光滬市就佔了三分之一，1000多台終端機兩個季度吐出了500萬張優惠券……」
王星如實地匯報︰「維絡城和我們商量，打算取消商家免費，改成投放競價，每個小燈箱每月至少4000塊，您覺得怎麼樣？」
「有多少商家有合作意向？」
陸飛吸了口可樂。
王星嘿然一笑，「很多！報名的就有100多家，全是肯德基、麥當勞、必勝客這些大品牌，因為傳統的打折券人工派發、郵寄成本太高，使用率一般也不超過2%，但加入了維絡城，只需要購買一張RFID卡，登錄美團注冊綁定，就可以到任何終端機打印，投入產出比目前能有1:3到1:8之間，翻了至少10倍。」
「今年還會更多。」陸飛道。
「您說的沒錯，次貸以後，越來越多的商家為了縮減成本、刺激消費，跟維絡城合作，不管願不願意，都被錄入我們美團的系統，截至目前，全國已經超過3000家了。」
王星不無敬佩，請收下我的膝蓋。
您讓美團和維絡城的軟硬一體化合作這一招，是我從業以來見過的最秀的操作。
「終端機收費既然是維絡城的決定，我們就不要反對，不過在美團上，還是免費。」
陸飛嘴角上揚。
入股投資維絡城相當地物超所值。
系統是美團的，RFID卡是邏輯的，維絡城優惠券終端機更是邏輯的方案，從軟件到硬件，從上游到下游，又有訂單，又有分成。
持有的股份，還估值2.75億美刀！
「完全沒問題，光維絡城的線下分賬就夠填平線上的運營成本，一個連鎖品牌每個月的服務費就要10到20萬，比年初翻了5倍。」
王星興奮之余，也點出問題。
首先，維絡城這種終端機展示的位置有限，只能滿足少數大品牌連鎖店。
像蒼蠅館子、小商小販，根本沒戲。
其次，RFID還是依賴于一張物理的卡片和終端機，沒法徹底實現無所不在。
「你能想到這些，就已經快要模到美團的真諦了，維絡城只是我們過渡到移動互聯網的替代品罷了，真正的爆發還要靠智能機。」
陸飛笑道︰「到時候美團就可以把數據搬遷了，維絡城這種十幾億美刀的項目，就隨它去吧，美團是一個千億美刀的大事業！」
「明白，陸總。」
隔著電話，都能听出王星此刻的激動。
半晌，他才道出維絡城的收費，也包括了美團旗下的貓眼在線票務系統，每張票向美團收取總共3元服務費和打印費。
「你覺得呢？」
陸飛拿起幾粒爆米花放嘴里。
「我先試試能不能談價，能減多少是多少，但保證不會把成本攤到用戶頭上，我想從我們線上的票房分賬再讓出一些利。」
王星用問詢的口吻請示。
「看來把你安排在美團，沒有錯。」
陸飛滿意地點了下頭。
雖然貓眼在線購票這錢賺的特不劃算，還特辛苦，但美團的布局可不是圖蠅頭小利。
當合作的影院數量達到全國基本全覆蓋的時候，線上票務市場份額超過50%，就相當于相對徹底地掌握了線上的院線發行渠道。
貓眼就可以靠著平台巨無霸優勢，向上游邁進，先滲透到發行，再滲透到電影產業的方方面面，比如廣告、排片資源、點映場……
再加上飛購、企鵝的票務系統，漢唐的線下院線資源，不說壟斷華夏宣發和院線，至少是超級巨無霸，但凡電影要在國內上映——
今後都得拜陸老爺、高小姐的山門！
今後每一張電影票，遲早都要姓陸！
「哈～」
陸飛嘬了一口可樂，刺激得味蕾相當地爽，就是脖子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發癢。
「我們也按照您的要求，把貓眼升了級，最新的版本開通了和豆瓣差不多的影評和評分功能，不過暫時僅限于付費用戶。」
王星說︰「《畫皮2》就是第一個嘗試。」
「《赤壁》沒有和我們合作嗎？」
陸飛挑了挑眉。
「沒有，他們的宣發相當地死板，根本沒有‘互聯網+’的思維，還是走傳統宣發那一套。」王星嗤之以鼻。
「正好！合作了還真不好辦它。」
陸飛樂道︰「既然兩家打擂台，那就讓他們好好感受下到底什麼是科技和狠活吧。」
劉師師心不在焉地看著電影，總是借余光偷偷地瞄向辣個男人，就見他揚起一抹壞笑。
為什麼笑的越壞，自己就越愛看呢？
「滋滋滋～」
陸飛一口把可樂喝到底。
球證、球監、裁判都是我的人。
《赤壁》是吧，你拿什麼和我踢啊！
…………
「《畫皮2》上映5天狂收1.26億票房！」
「《畫皮2》榮登暑期檔票房榜頭名，首先歸功于《畫皮1》的成功，如果說當年票房黑馬的《畫皮1》吸金速度是‘風速’的話，那《畫皮2》絕對是‘光速’。」
「繼《天下無賊》、《畫皮》、《鋼鐵俠》之後，曾麗在《畫皮2》再次證明自己是華夏最吸金最具票房號召力的女演員。」
「《畫皮2》再接再厲，首周轟下1.6億票房，接連創造了華語片的零點點映票房紀錄、首日票房紀錄、單日票房紀錄、首周票房紀錄，但疑似叫座不叫好，上映之後在豆瓣上只有6.1分分，貓眼評分卻高達8.5分……」
「《畫皮2》遭同行惡意攻擊！漢唐總裁高媛媛表示︰貓眼是只有購票觀眾才能參與打分，比豆瓣更權威更有說服力，雖然沒有證據，但我不得不懷疑豆瓣上有大量的一星差評是有競爭對手有針對地抹黑。」
「《畫皮2》差評幕後黑手是誰？《赤壁》劇組稱我們不屑于使用這種骯髒手段。」
「《赤壁》首映在即，能否終結《畫皮2》的票房冠軍，打破創下的票房紀錄？」
「《赤壁（上）》在燕京舉辦首映禮！」
風雨欲來，中影星美國際影院。
不單單參演的明星悉數到場，整個港台娛樂圈傾巢出動，能來的都來給吳雨森捧場。
自從「照片門」之後，港圈士氣低落。
吳雨森就是他們最後的遮羞布，也是重新崛起的希望，只要《赤壁》大火，四分五裂的港圈會慢慢地收攏在以吳雨森為核心的隊伍。
紅毯之上，星光璀璨。
華宜、博納、海潤、中影、小馬奔騰等影視公司代表紛紛到來，漢唐也派了鐘麗方。
「哼！」
吳雨森看到馮褲子、陳凱哥、陳客辛、陳果富等人簇擁在鐘麗方身邊，氣不打一處來。
「馮導、陳導也就算了，陳客辛他們是什麼意思，還有王胖子，好大的排場，連首映禮都不來捧個場，存心要跟我打鱷擂台？」
「他們都是牆頭草，哪邊強，當然往哪邊靠，就連瑛皇，不也讓謝霆峰跟著漢唐混。」
吳克波作為制片方的橙天老總，也作為最早靠港圈資本崛起的人，臉上透著擔憂。
「吳導，這次《畫皮2》來勢洶洶……」
「我一點兒也不擔心，反而更放心了，就連這種拍三角戀的偽魔幻特效大片，也能有一兩億，《赤壁》的票房完全沒有問題！」
吳雨森信誓旦旦地保證。
「吳導，可全指望你了。」
吳克波緊張地搓了搓手。
「放心，在好萊塢也許我不敢打包票，可要在華語片，我不會輸給其他人。」
吳雨森自信滿滿。
就憑6.4個億的總成本，就憑他積攢的口碑和名聲，就憑集齊的兩岸三地恢弘陣容，就憑聲勢浩大的宣發，無論如何，優勢在我！
《畫皮2》就算有陸老爺，又怎麼樣！
上映首日，氣勢如虹。
首日票房就達到了2700多萬，這一數字刷新了《畫皮2》才剛剛保持了一周的成績。
第二天正要乘勝追擊，就遭到潮水般洶涌打擊，第一波攻勢來自企鵝、土豆等視頻網站的影視吐槽UP主們，紛紛上陣。
吐槽視頻鋪天蓋地，播放量蹭蹭上漲。
連以《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而出名的胡哥也再次出山，又一次整活，惡搞《赤壁（上）》，比《無極》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二波攻勢，緊接著就來。
豆瓣上並沒有清一色無腦給一星，也沒有無腦地打低分，畢竟擺事實，就是黑。
才第三天，豆瓣已經跌破7分。
貓眼評分更是一降再降，降到6.6分。
評論區里，差評如潮。
「雖然’華語電影史上雷片之王‘這個帽子扣的太大了一點，但只能說這國際大導就是不一樣啊，輕易的讓大家對于雷點的接受程度得到了一次新的修正，跟世界接上軌了，妙啊！」
「一個‘萌萌’的小喬引發的血戰。」
「赤壁斷臂一座山。」
「《畫皮2》里曾麗和周訊的姬情，我不但能忍還愛看，《赤壁》特麼周瑜和諸葛亮的基情，導演是看了多少遍《三國》才有這腦回路？不會拍別拍！用不著這麼扭曲歷史！」
「看到貓眼這個分數，我就覺得不權威、不真實，這破電影還能有6分？」
「………」
從豆瓣、貓眼漫溢而出，貼吧、微博、論壇，到處都是踩一捧一，節奏滿滿。
要把《赤壁》釘死在爛片的恥辱柱上。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一周的票房結果出爐。
《赤壁（上）》出乎意料地出現巨大的頹勢，首周只有1.56億，不如《畫皮2》的表現，而《畫皮2》兩周已經突破2.5億大關，正在朝3億的目標狂飆突進。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吳雨森路演一結束，就收到吳克波傳來的噩耗，一下子倒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上。
「網上對我們的惡評實在太多了。」
吳克波嘆了口氣，「這特麼絕對是漢唐干的！也只有陸飛有這樣的能量干出這事來！」
「是他？真的是他？」
吳雨森也料到是陸飛下的手，但萬萬沒想到他能只手遮天到這種地步，恐怕也只有當年正處于邵氏巔峰的邵毅夫，才能相提並論。
又或者，好萊塢的猶太資本……
越想越惶恐，惴惴不安，臉色煞白。
「吳導！！」
林芝玲、梁朝韋等人一擁而上。
「吳導，你沒事吧吳導？」
「快送吳導去醫院，吳導暈倒了！」
「………」
听著電話里傳出雜亂的聲音，吳克波也亂了陣腳，心慌意亂之下，果斷選擇投降。
乖乖聯系王星，希望交保護費平事。
「吳總，我們一直追求建立公正、公開、專業的電影評價體系，貓眼的評分都是主流影視媒體、資深影評人、影視專業學者給出的綜合評價，可不是其他網站可以給錢平事。」
王星正義凜然道︰「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我怕陸總誤會。」
「嘟嘟嘟～」
電話里，傳出一陣忙音。
吳克波滿臉呆滯，嘴角抽搐。
怪不得人人都罵陸賊！奸賊！惡賊！
果然是臭不要臉！
忍一時越想越氣，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狗急了還跳牆，是你們逼我的。」
感謝死神今夜有請的100起點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