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精壯的身軀就這麼壓了下來,朱欣喘不過氣,全身如同被浸泡在漂滿冰渣子的冷水里,血管里的血液在這一刻都凝固住了。
「你拿取消婚約來威脅我,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豬豬,我讓你得償所願好了。」
她尖叫出聲,這一層樓只有她和曹希的兩個房間,深夜里,沒有任何人回應她的求助。
她覺得疼,眼淚簌簌掉落。
擺在書桌上的電腦屏幕是房間里唯一的光芒。
然而因為久久沒有用電腦,電腦屏幕的燈光熄滅了。
房間徹底陷入黑暗中,黑暗遮掩了視覺,卻沒有阻斷聲音。
「豬豬,你怎麼這麼胖,你身上都是肉。」
「你的腰在哪?肚子上的是游泳圈嗎?」
「你好胖,這麼丑的身體,你還敢展示給別的男人看嗎?」
她幾乎要被撞暈過去,連靈魂都被撞的從身體里飄出來。
「豬豬乖,別離開我了……」
曹希說了好多話,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格外溫柔,這麼溫柔的聲音,肯定是她的幻听吧。
……
夏日的清晨五點,天已經亮了,朱欣從床上起身,她撐著酸軟的身體,步履蹣跚地走進浴室里,把自己洗干淨。
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她往床上看了一眼,曹希還在睡。
她換了身衣服,抱起書桌上的電腦走了出去。
朱欣去了演播廳的食堂,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後,坐在食堂里繼續寫劇本。
昨晚好像哭的太多了,眼楮干澀的不得了,看屏幕的視線都是模糊的。
可是再過一個小時,蘇滿月就要用劇本了。
朱欣咬了咬牙,她必須把劇本的前半部分寫完。
食堂里陸陸續續來了幾個早起的人,朱欣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六點半了!
她趕緊抱著電腦往錄制大樓跑去。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朱欣氣喘吁吁的跑進練習室,工作人員和圍成一圈坐在地上的參賽者齊齊轉過頭看向朱欣。
畢竟不屬于自己戰隊,突然闖進一個外人,大家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朱欣有些尷尬,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蘇滿月先開口介紹道︰「她是朱欣,接替張珍珍作為我們戰隊的編劇。」
「距離正式演出只有不到五個小時了,臨時換編劇?這是什麼操作?」
「張珍珍好端端的怎麼退出了?我記得朱欣好像是滿月的朋友呀。」
「是呀,而且朱欣的綜合排名很低啊,我們可是夢之隊哎!」
其他參賽者嘀咕道,她們也不害怕自己說的這些話被播出去,她們所說的,不都是事實嗎。
「沒錯,朱欣的確是我的朋友。」蘇滿月坦然道︰「希望大家能給朱欣一次機會,朱欣不是會輕言放棄的人,我相信她。」
蘇滿月說的坦蕩蕩,其他人若是再糾纏朱欣是蘇滿月朋友這個問題,就顯得有些小肚雞腸了。
朱欣將自己剛寫好的劇本打印出來,分發給參賽者。
寧子娜拿了一份開始通讀,沒讀幾句,她的眼神里就迸發出光亮來。
再往下讀,寧子娜又露出疑惑的神色,緊接著她的臉上閃過驚訝,難以置信,到最後,她勾起唇角,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蘇滿月也是第一次看朱欣的劇本。
朱欣就坐在她身旁,屏住呼吸,她在心里打鼓,就怕自己寫出來的劇本,不能讓蘇滿月滿意。
「朱欣你好厲害!」有一個參賽選手直接驚呼起來。
這何止能用厲害來形容,劇本是整部戲的框架和骨髓,劇本要是寫的不好,演員演的再好,也讓人覺得這戲里少了些什麼。
朱欣對台詞和劇情的把握,能用驚艷來形容了。
蘇滿月忽得嘀咕道︰「朱欣你的行文風格……我總覺得……」
「怎麼了?」朱欣緊張的看著她。
她覺得朱欣的行文風格有些似曾相識,蘇滿月又想不起來。
這種行文風格似乎和有一部爆火的劇本相似度很高。
「咦,你的嘴角怎麼了……」剛才蘇滿月一直在看劇本,沒注意到朱欣的臉。
現在她抬頭才發現,朱欣的嘴角破了一道口子。
「啊這個……是我今天早上不小心磕到了……」朱欣遮掩的低下頭,模了模自己的唇角。
「你昨晚為了寫劇本,熬夜到很晚吧?」蘇滿月問道。
朱欣淺淡笑著,「靈感來了,我就停不下來,所以昨晚都沒怎麼休息。」
她不這麼說,又怎麼解釋眼楮里的血絲和眼楮下方的烏青。
在忙著幫蘇滿月寫劇本的時候,她被曹希拉上了床。
朱欣垂下眼睫,遮蓋住眼底晦暗的情緒。
蘇滿月望著垂著腦袋的朱欣,她的眼楮清透明亮。
有時候,選擇說謊是為了保護自己,這是朱欣自己做出的選擇。
寧子娜微笑著開口,打斷了她們的對話︰「朱欣的劇本很好,我們現在開始分配角色。」
……
曹家的房間內,男人還在睡夢中,凌亂的頭發落在他的額頭上,他那張臉,英挺俊朗。
被子被掀起了一半,床單上殘留著刺目的鮮紅。
熟睡中的男人,他呼吸著枕頭上殘留著的香軟氣息,嘴唇微微往上揚起,他似乎很滿足的低喃了一聲︰
「豬豬……」
……
宸萬大廈,路氏總裁辦公室。
「路總,晚上七點和財務那邊的會議結束後,您是回家,還是……」
「不回家。」路雲霆開口道。
賀謙喉嚨一哽。
路大總裁也太陰晴不定了吧,昨天他提起完成工作,早早回家,賀謙還想著是不是因為那十個億的事情要想少女乃女乃好好陪罪。
可今天又直接來了一個不回家?
看來昨天在少女乃女乃那里吃癟了?
可是路雲霆留在公司,可就害慘了他們這些打工人啊!
路雲霆在公司里就是個工作狂,他可以連軸運轉二十四小時,不停不歇。
可他們這些平庸的凡人怎麼能陪著路雲霆這麼熬,底下已經有幾個人陪路雲霆進行小時頭腦風暴後,全都虛月兌了。
賀謙面對著自家總裁大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怎麼不回家去啊?
為什麼像一個和妻子吵架後,不敢回家的沒用丈夫啊!
路總怎麼越來越往妻管嚴的方向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