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2 要造反了?

人老成精,馬老滑!這句老話誠不欺我,曾國藩一生環海沉浮,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業出來,沒有真本事是不行的。

這一生的磨練,最後匯集到一起就成了一種近乎于直覺的特異功能,他說守舊派有陰謀,還就真不差,就是有陰謀!

恭王府的福廳,在後花園的核心位置,這里重重守衛森嚴,都是鬼子六的親信,哪怕是一只鳥都休想飛進來!

這位賦閑在家的王爺靠在軟塌上,辮子散亂臉色通紅,渾身酒氣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

在軟塌下面,貝勒爺載澄,慶親王奕劻,西山營的嫡系鄂拉圖,原東華門的守備恩廣,甚至大鼻子洋人教官歇多萬也在場!

這些都是鬼子六手下嫡系的嫡系了,是不可能背叛的死黨,有些話跟這些人說,比跟老禮親王世鐸他們說還要保險。

「局勢就是這樣了,咱們這位小皇帝已經下了死心不讓咱們活下去了,想想該怎麼辦吧!」恭親王眼楮通紅的像兔子一樣,也不知道是哭過還是酒喝多了,下面的一群嫡系一個個低頭不語,但是臉色也鐵青難看。

奕?看了看身邊桌案上的座鐘,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外面的紫禁城陷入了熟睡之中,只有野貓野狗的叫聲偶爾響起,幾聲淒厲的貓頭鷹的聲音更是讓人心悸!

「昨天下午一直到半夜十二點,我這王府里面就不斷流的來人!」

「全都是八旗老人們來跟我哭的,就連老禮親王世鐸那樣身份的人,也哭的跟孩子一樣,其他的八旗王公們都什麼樣,你們也都看在眼里了!」

「好啊!咱們這位萬歲爺真是好啊!我一再忍讓,一再退讓可是他卻步步緊逼!這是真不給咱們八旗子弟一條活路啊!」

「簡直喪心病狂!」奕?一拳就砸在軟塌的矮幾上了「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四萬多啊,四萬多八旗子弟,他一句話就給打成旗奴了?」

「這是哪里的規矩?就算八旗子弟都是皇上的家奴,也得按照規矩辦事兒啊!」

「奕就在清河邊上,集中營里天天死人,天天嚴刑逼供我都沒有說什麼!畢竟我第一要避嫌,誰讓我嫌疑大呢!」

「第二也是因為祖宗家法!咱們大清規定了就是這樣,主奴有別,旗主讓奴才死哪就沒有道理可講!」

「萬歲是八旗共主,要殺誰都行,就算他殺我,我也得把腦袋送上去!」

「但是……殺人行!動了八旗的根本就不行!你可以殺我的人,但是不能改了我旗人的資格!奪旗這種事情,大清國從入關之後就沒有幾起!」

「除了弒君等十惡不赦的大罪之外,就算殺人你也不能奪人家旗人的身份啊!沒了身份,這家人的後代怎麼辦?那就沒有再起來的可能了!」

「什麼叫鐵桿莊稼啊,那就是一代一代生生不息,你不能把人家的地給刨了,給絕了啊!」

載澄也在一旁敲鑼邊「對!阿瑪說的沒有錯,當年鰲拜那麼囂張跋扈,康熙爺也就是圈禁起來,也沒有要命啊!」

「後來還給鰲拜後人平反了,康熙也從來沒說過要把人家鐵桿莊稼給奪了啊!」

「就算旗人有天大的不是,看在祖宗打江山的功勞情面上,也得給人留一點活路啊!殺了老子爺娘,總得留一個孫子一個後人繼承香火啊!」

「這暴君太殘忍了,四萬多人都打成廠奴了?旗人身份徹底剝奪了,這是掘了大清的根本!」

載澄氣的直跺腳「阿瑪!咱們不能坐以待斃,今天一天我在後書房里見了很多小輩,其中有人已經跟我說了……」

「這皇上要是再這麼胡鬧下去,那就請君賜,動刀兵吧!」

原東華門的守備恩廣,那是讓載淳親自給奪了差事的,還被打了一個半死,養到現在遇到陰天還疼呢!

提到載淳他兩眼放出來的光都是藍的「沒錯,貝勒爺說的沒錯,這段時間奴才我在旗人中也仔細打听了,整個八旗上下對那昏君的怨言是不絕于耳!」

「幾乎七成的人都表示應該清君側了,剩下的三成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不過就是膽小怕事兒,敢怒而不敢言了!」

「王爺啊!您得行動了,就這麼讓昏君一刀一刀的切下去,以後八旗可就沒有了!今天一刀切了四五萬人,明天呢?後天呢?」

「咱們大清旗人總共有多少?殺一點少一點了,八旗這個制度要是沒有了,未來更跟漢人斗不過了!」

恭親王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嫡系鄂拉圖「鄂拉圖,你是我家生子兒的奴才,我對你的信任你是知道的!」

「為什麼放你當個營長而不是更高的位置?那是因為太高了容易惹人注意,低一點更容易藏起來!」

「眼下的局面,你怎麼看?」

鄂拉圖就是之前讓載澄逼著去殺同治帝去,但是死活不听貝勒爺的話,就听王爺的命令的那名營長!

他能夠從西山營調到恭王府來當拱衛的核心,這忠誠度就沒的說了!

「王爺!我沒有什麼想法,我就是您手里的刀槍,您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

「您要當皇上了,我第一個沖殺到紫禁城去,您要是午門砍頭了,我第一個用我的血給您洗地!」

「好!好好……好孩子,本王沒有白疼你!」

「其他人呢?奕劻、歇多萬先生,你們怎麼看?」奕?扭頭問道。

法國教官歇多萬骨子里就帶著法蘭西大革命留下來的暴力基因,一听這個頓時冷笑道「王爺,權利從來都不是白來的!」

「懦夫,不應該生存在政壇上,而只能去種地!我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要動手,不能坐以待斃!」

「您下命令,我給您制定計劃,選擇士兵!」

「好好好……奕劻,你怎麼看?」鬼子六最後看著慶親王低聲問道。

慶親王奕劻放下大煙槍,吐了一口煙霧,眼楮已經眯縫成了一條縫「這個……這個坐以待斃肯定是不行的!」

話沒說完,他就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隨著哈欠流下來了「啊……咱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了,但是……但是這個清君側,有意義嗎?」

「清君側?清理誰?肖樂天還是曾國藩?富慶還是寶鋆?要麼就把兩宮太後給清理了?」

「沒用的,病根不在這些人身上……就算在他們身上,你敢動肖樂天還是曾國藩?」

「你又打不過人家啊……要說我……」奕劻真是大煙抽多了,此刻膽子大的包了天「要我說,直接做掉載淳那個小崽子!」

「這才是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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