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蕭關小戰

作者︰破賊校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趙似看了一眼求知欲滿滿的眾將,輕輕咳嗽一聲,意氣風發。

「既然夏軍主力黏在了平夏城,那我們就應該堅決地分路合擊,把圍攻平夏城的夏軍主力反包圍起來。一邊派出部分兵力,據險防守,堵住夏軍的援軍。然後對包圍平夏城的夏軍,進行穿插切割,逐一消滅。」

听了趙似的話,劉法眼楮一亮。

「大王,你說的逐一消滅,跟剛才說的圍點打援的一樣,也是集中優勢兵力?」

「是的。這是關鍵點。兵力相當,甚至略弱于對手都沒關系。我們可以利用空間分割敵人的兵力。在另一方面,集中自己的兵力,從而在局部形成優勢兵力。」

說到這里,趙似的手狠狠地往下一劃,「敵人兵力多過我們又如何,我們可以虛實結合、聲東擊西,在運動中調動敵人,使得他們兵力分散。」

「然後利用地形,把他們分割開。而我們在每一個區域,都能集中優勢兵力,以多打少,積小勝為大勝,化整為零地把優勢敵人吃掉。」

眾人越听越意動神移,為之傾倒。世上還有這樣的兵法?

劉法、種建中等少數有天賦的將領,覺得此前的兵法兵書以及戰例記載,都類似的戰法,只是沒有簡王殿下說得這麼通透,簡單明了。

可是細細思量後,發現想法雖好,但是在現實中卻難以實現。

听了劉法提出的疑問,趙似哈哈一笑。

不是我看不起你們這支號稱冠絕大宋的西軍,你們的軍紀、軍心、軍訓,真得還差得遠。圍點打援、運動戰一系列戰術,我也只能想一想。真要你們去執行,估計要成為一場大笑話。

一敗涂地之後,本王還要擔上紙上談兵、宋代趙括的名頭。

所以在考慮王贍「將功贖罪」的獻策時,我才遲疑猶豫。

不要跟輕武器步兵巔峰的PLA比,要是西軍有戚家軍一半的軍紀和戰術水平,我能想出十幾條計謀來,借著唃廝國內亂的機會,把夏軍打成死狗。

可惜,現在的西軍完全做不到。

他們必須要進行月兌胎換骨一般的大整肅和編練,才能逐漸成為宋朝的「戚家軍」。

可自己要是沒有軍功堆積的威勢,世家林立、積弊累累的西軍,怎麼會心甘情願地順從自己的指揮和安排,進而刮骨剔肉,月兌胎換骨?

矛盾啊!

所以自己需要戴著鐐銬,在幾把尖刀上跳舞,用最合適的方法,借著唃廝國內亂的機會,盡可能地發揮西軍的優勢,鉗制夏軍的長處,打一場讓世人側目,讓西軍上下咸服的大勝仗。

趙似按下心里的思緒,繼續耐心地講解著。

「圍點打援,形成局部優勢都可以稱之為運動戰。對軍隊的軍紀、士氣、訓練等方面有著極高的要求。如臂使指,只是入門基礎。能聚能散,攻守自如才算是達標」

能聚能散,攻守自如?古往今來,天底下哪支軍隊能做到?

掃了一圈,把眾人的反應都一一記在心里。趙似意味深長地說道。

「所以說,平夏城之戰,你們能打出這個戰果,已經實屬不易。」

眾將都听出趙似話里的深意,都不由地陷入到深思中。

祭拜完平夏城殉國將士後,二十六日清晨,趙似一行北上,在天都山逗留了半天,沿著葫蘆川繼續北上。

二十七日晚,蕭關,趙似帶著王稟、高世宣、楊可世、王舜臣四將,以及兩百赤騎義從,借著月色,悄悄潛近觀察西夏的城寨要隘。

「大王,前方是兜嶺的大保寨,那里是屬于河西家,西壽保泰監軍司與韋州靜塞監軍司交匯處,最是要害的地方。」

王舜臣指著前方在夜色中沉寂,月色中搖曳的城寨說道。

「那里居高臨下,可以監視葫蘆川。」

王舜臣指了指腳下的山丘河川。

「我們要是沿著葫蘆川北上,可以直指黃河岸邊,深入夏國的河南月復地。他們在前方修建了城寨和瞭望哨,可以監視數十里遠的動靜。一旦發現警情,立即點燃烽火台,向後面的兩監軍司主力報信。」

「以前是我們密切監視夏軍的動向,以防他們侵擾襲邊。」趙似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現在是他們要監視我們的動向。攻守轉勢。這一切,有章公的運籌帷幄,更是有賴眾將士們的浴血奮戰。諸位,辛苦了!」

趙似的話,讓眾人心中一暖。

看了一圈,趙似揮揮手,大家開始後撤。

轉過一個山谷,迎面撞到一隊夏軍,大約兩三百騎。

弦月高懸,猶如一盞油燈,照得大地半明半暗。

兩隊人在山谷里相隔幾丈遠,大眼瞪小眼。雙方都猝不及防,不知所措。十幾息後,反應極快的趙似一聲 哨,帶頭轉身策馬就跑。

王稟、高世宣、楊可世以及兩百騎兵,心有靈犀似的,跟著迅速轉身就跑。

王舜臣遲疑了一下,還是帶著十來位親兵跟著一起跑。

夏軍頭領先是一驚,接著大喜,他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帶著部下追了上來。

真是佛祖顯靈,天下掉下一份軍功,今晚我要帶著兒郎們打兔子了!

一隊人在前面跑,一隊人在後面追。

夜色下,只听到馬蹄聲像將軍令的鼓聲,密集急促。

跑到一處開闊地,趙似對王稟做了個手勢。

王稟心領神會,吹響了銅哨。

啾啾聲響,月色下,隊形逐漸散開。由王稟率領左邊數十騎,似乎馬力不支,又或者想另尋一條路逃跑,慢慢地向左邊散開,與主隊越隔越遠,很快消失在夜色的荒野之中。

接著高世宣一聲尖銳的哨聲吹響,主隊上百騎兵,突然持弓搭箭,在疾馳的馬背上返身急射。

箭矢在月色下就像一群狡詐的馬蜂,瞬間飛過十幾丈遠的距離,把緊追不舍的夏軍們射得人仰馬翻。

四輪返身箭射完,追擊的夏軍損失了數十人,隊形變得散亂不堪。

高世宣又是一聲口哨,帶著數十騎從右邊悄悄繞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懸在空中的月亮清冷透亮,只是弦月缺了一大塊,少了大半的亮度,又時不時有雲朵遮擋,照下的光時昏時暗。

這片地方是典型的隴右旱地,溝壑遍布,滿目丘陵。百余騎散在其中,影影綽綽,搖搖曳曳,很難看清楚他們的蹤跡。

啾啾-啾啾-啾啾,左右分別傳來三聲銅哨,然後急促的馬蹄聲從追擊的夏軍左右兩邊響起,斜斜地向中間的夏軍逼近。

帶隊的夏軍首領正在惱火猶豫中。

他原本以為今晚運氣好,撞到一支懦弱膽怯的宋軍。想著追上去,砍些首級回去邀功。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家伙居然會轉身返射。

一陣暴雨般的箭矢,已經損失了四五十騎。

首領是有經驗的宿將,知道中了計,正在猶豫中。是放棄追擊,退回城寨去,接受上司的鞭打懲罰?還是繼續追擊,好歹撈幾具首級,回去好交差?

听到從兩翼傳來的馬蹄聲,首領心里一驚,知道大事不好。看來今晚撞到的宋軍,不是以前遇到的膽小兔子,而是前所未有的一群野狼。

王稟和高世宣各率五十騎,呈一字長行,從左右兩邊逼近夏軍。眼見就要撞上夏軍時,馬頭一轉,兩隊與夏軍平行,反向而走。交錯的同時宋軍張弓弦響,箭矢急射。

一掠而過,帶頭的王稟和高世宣,調轉馬頭,帶著各自後面的騎兵,向兩翼遠遠地跑開。

站在高空處可以看到,王稟和高世宣率領的兩隊騎兵,就像是兩條蜈蚣,從夏軍的兩邊掠過。接連不斷的箭矢急射,就是蜈蚣密集又鋒利的腳,把夏軍刺得七零八落。

看到夏軍追兵的隊形完全散開。

楊可世從馬鞍上取下一具金屬面具,戴在臉上,然後取下他那柄特制鐵 。

其它百余騎兵也紛紛取下面具,戴在臉上,然後各持刀槍。

楊可世舉起鐵 ,與百余騎兵齊聲高呼道︰「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赤旗為證!」

一騎展開一面赤旗,另一騎吹響了牛角號。

鮮紅飄展的赤旗如火,雄渾低沉的號聲是風,火借風勢,把這黑夜燒得灼熱,把眾人的血燒得沸騰。

楊可世大吼一聲︰「直娘賊的,殺河西狗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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