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我們不會慈悲為懷

作者︰狼吞虎咽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王長生來時就知道,自己只要踏進巫苗的村落一步,那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本來就有軟處被人拿捏在手里,再加上深仇大恨人家哪里不會往死了的收拾他?

但王長生還是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解了他們的蠱,我隨你們處置,行麼?」

麻雄搖了搖頭,說道︰「解不了,不行。」

王長生眯著眼楮說道︰「你是真的想死麼?」

最後一個字落下,從王長生的長袍後,那把七寸桃木劍突然一飛沖天,但卻不是斬向遠處的麻雄,也不是刺向身前的苗人,桃木劍「唰」的一下飛離了村落,飛向了半山腰,一劍劈在了一棵參天的大樹上,劍身深深插在了樹干中,劍柄猶自還顫個不停。

那棵樹,是王長生從山腳下一路上來,直到山頭頂上布下的風水大陣的樞紐。

樹動,則陣就動了。

忽然之間,漫山遍野的起了霧氣,大霧彌漫幾乎在頃刻間就布滿了整片山,這霧氣仿佛生了一雙翅膀,從山腳下在眨了眨眼的工夫就飛上了山頭。

于是,整片山都被籠罩在了濃濃的霧氣里。

除了王長生,不管是麻雄,還是九木又或者九鷹和麻 ,整個巫苗的人誰也不清楚,也沒有看到這大霧是怎麼起來的,似乎是從村外,也似乎是從腳下,總之就到處都是了。

然後,王長生的身影就隱沒在了霧氣中,消失不見了。

這霧來的太大了,讓人雙眼都幾乎不能視物了,只能看見周遭三米左右範圍的情景,再遠一些就是一片白茫茫了。

巫苗的人初時很驚慌,但稍後就恢復了過來,九木低聲和身邊的兩位長老說道︰「似乎有點像是障眼法,告訴我們的族人不要亂動,還有……障眼法對人管用,對蠱未必管用,麻雄?」

「在的!」

霧氣起來之時,麻雄就從遠處的樓上一躍而下,試探著快速的將自己的身形掩藏了起來,他知道王長生一定會來找他的,麻雄回了長老一句話,就馬上又換了個方位藏匿住。

九木說道︰「我再問話,你就不用回了,記住無論如何都要保證自己不被人拿下,他千里迢迢的來到苗疆,就是為了你下的蠱,我不信他肯不顧自家人的性命,你在,他就不敢放肆!」

九木這話是說給麻雄听的,也是說給王長生听的。

似乎是為了驗證九木的話,他交代給麻雄後,僅僅就是瞬間而已,不知從何處忽然傳來一聲慘叫,那人叫得特別的淒慘,撕心裂肺的那種慘。

「噗通」有人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九鷹愕然問道︰「怎麼回事?」

「我左手指著天,右手指著地,看那秦嶺下的長安城……」霧中忽然傳來一段秦腔,嗓音有點嘶啞,還透著股淒涼的滄桑和悲傷。

在這茫茫的霧里,那聲音顯得特別的縹緲。

「自古長安地山川花似錦八水繞城流,我想把那龍袍扯破當紙張……」王長生的身影突然在離九木等人十米開外的一處霧中閃現,他好像如鬼魅一般的,毫無征兆的就站在了一個巫苗的身前。

那人很是驚訝,手里的長槍條件反射的就抬了起來,王長生的動作更快一點,他伸出手握在對方的槍柄上,反手一折,槍身被他順勢拉下,回手輕輕一挑,槍尖毫無征兆的就劃過了這人的胳膊,他左手迅速向前捏住這人的下巴左右擰了兩下,他的掛鉤就被卸了下來。

對方張著嘴,驚恐的「嗚嗚」的叫了兩聲,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槍頭很快,但可惜割不到我的身上。」王長生低聲說了一句,伸手掐著這人的脖子,將人給拖了出去,找了處吊腳樓就給塞了進去。

霧氣中,王長生的那有些蒼涼的嗓音又唱了一段︰「不知誰家黃馬褂被扯下,半截龍袍當紙張,紙上滿是一腔血,看那長安城里,人頭都落了地……先走的人黃泉路上慢一點,稍後還有人會去的,你們結個伴,奈何橋上也就不會孤單了。」

「踏踏,踏踏踏」霧氣里響起了王長生的腳步聲,他悄然出現在一個巫苗人的身後,手起刀落,一掌拍在了對方的後頸上。

下一刻,王長生再拖著一人,扔進了先前的吊腳樓里,此時樓中的地上已經躺下了六七個巫苗,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傷。

王長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說道︰「希望到最後,別真逼我把你們真的都給殺了」

王長生像極了在暗夜里行走的一把死神鐮刀,幾乎每隔片刻就收割了一個巫苗人,他的身影不時的在霧中出現又消逝。

巫苗的三位長老驚恐萬分,他們實在是沒有料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幅情景,哪里能想到對方居然以一座風水大陣困住了他們,在不斷的屠戮著。

「血,血啊,地上都是血……」幾個巫苗本來是圍在一起的,背靠著背,手里提著長槍和長刀,他們謹慎的盯著四周嚴防以待,但是有人忽然發現兩米外的地上流出了一道鮮血,然後越流越多的流淌到了腳下,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了空氣里。

但是這時候,王長生的聲音再也沒有傳來,只有幾個驚慌的巫苗在歇斯底里的喊著。

巫苗的人頓時都亂成了一團,人在這種環境里首先的念頭就是想著要逃出這種未知的境地,他們就像一只只無頭蒼蠅一樣,在這團迷霧中來回的打著轉,卻始終都走不出這一畝三分地。

不管他們走出多遠,但到最後都會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仿佛,都被禁錮在了這片空間內。

巫苗的人驚恐的叫聲此起彼伏,漸漸的恐慌的聲音越來越多。

三個長老面色凝重,九木咬牙吼了一聲︰「都別叫了,想把人給引過去不成?」

「怎麼辦?麻雄回來之後,並沒有說這人會懂得風水陣這種東西,並且還把我們給困住了。」麻 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你們誰知寨子里此時已經死了多少人?」

九木臉色鐵青,嘴唇都被憋成了青紫色,捏著拳頭的兩手上全是青筋,他憤憤的說道︰「抓住他,一定,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的」

但所有的巫苗都沒有想到的是,王長生此時已經根本就不在了村落中,他在村外。

身邊一樣的霧氣重重,王長生盤腿坐在地上,從帶來的包里拿出了一瓶水和干糧,然後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村外的天,很黑。

時間已經很晚了。

王長生沒打算再動手了,但不是休息,而是要給巫苗的人創造出一種恐懼的氣氛出來。

二師兄在觀里和他閑聊的時候,曾經告訴過他︰「其實啊,死人不是最可怕的,因為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但你知道什麼最可怕嘛?那就是,當人一直面臨死亡的時候才最可怕,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如果有很多的人都處于這種境地的話,那效果可能會更好,當恐懼的氣氛蔓延開來,人心是會亂,會散的」

當年的王長生還很懵懂和稚女敕,他不解的問道︰「那豈不是很殘忍?」

二師兄冷笑道︰「對敵人仁慈,對自己才是殘忍,你為什麼要殺人?肯定是因為對方那里冒犯到了你,戰場上廝殺沒有慈悲為懷,也沒有善惡之分,只有敵我,敵人死了你或者,你是贏家,你死了敵人還活著,你後悔有用?還有,就是……昆侖觀的人不是吃齋念佛的和尚,在我們鎮守這片土地上的龍脈千年來的時間里,有太多的人倒在我們的腳下了」

王長生啃著干巴巴的干糧,平淡的看著巫苗村,說道︰「你們今夜應該是無眠的吧」

山中不知外面歲月幾何。

霧中自然也不知曉。

三位長老里的九鷹,從身上拿出一只小拇指長的狹小短笛湊到了嘴中,吹出了一陣刺耳的語調,這風水陣能困得住人卻困不住聲調,短笛的聲音幽幽的傳了很遠,在一棟吊腳樓里放著幾個黑色的瓦罐,從里面爬出了數只黑色的甲蟲,然後一直朝著霧中笛聲響起的方向爬了過去。

片刻後,這些蠱蟲從迷霧中爬了過來,一直爬到了三個長老這邊,幾人見狀頓時大喜,他們料到這種障眼法風水陣可以困得住人,卻未必能困住這些蠱蟲,蠱都是通靈的,砸某些感知方面,遠比人要靈敏的多。

「跟上他們,應該可以出的去……」九木有點激動的咽了口唾沫,催促著說道。

九鷹「嗯」了一聲,嘴間的笛聲又再次響了起來,蠱蟲原地轉了幾圈之後,開始向外爬著,似乎讓人眼看著就要觸模到了曙光。

理想很美好,現實一般都很殘忍。

這些蠱蟲進來的倒是挺快,但出去的時候卻明顯出了問題,結果就是又多了幾只無頭蒼蠅。

蠱蟲在地上團團打轉,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方向感,一圈又一圈的帶著三位長老畫著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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