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被粉面桃腮的青梅扯著袖子，凌若虛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小狐狸羞答答地嗔了凌若虛一眼。
「就是那避火圖呀！伯父伯母既然給了你，還交代你讓我也研習一遍，難道你就沒有從中學到半點東西嗎？那若是明天大婚之夜，你可要怎麼是好？」
若是尋常閨閣女子，問了第一遍只怕也不好意思再去問第二遍，但小狐狸本就對凌若虛惡意滿滿，此刻能看到凌若虛發窘，她也不介意多糗凌若虛幾句。
「……」
凌若虛听著蘇清歡大膽出格的話，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他差點想要捂住小狐狸的嘴，讓她不要在這青天白日里討論這些。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怎麼就那麼不知羞呢？」
凌若虛故作鎮定地掃了蘇清歡一眼，他畢竟是男子，不想讓蘇清歡認為自己的膽子連她都不如。
而小狐狸卻噘了噘嘴，有意讓凌若虛接不上話。
「什麼嘛，明明是伯父伯母讓你給我看的，現在好了，你卻又嫌棄我不知禮數，那好了，你自己肯定看過了，現在又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了，那我可不依你。」
「……」
凌若虛極少看到青梅撒嬌，在他眼中，蘇清歡向來是那種父母過世的早，因此很小就見識到人心險惡，被迫扛起家庭大梁的人。
只是凌若虛壓根兒沒想到，小青梅還有這樣又惡劣又惹人心浮氣躁的一面。
……
凌若虛見蘇清歡佯裝負氣地扭過頭去，他雖然猜到青梅只是裝的，可是此刻看到小狐狸那姣美無雙的側臉，心里豈能不又愛又憐？
白衣青年臉頰一時紅到耳根，他拉著蘇清歡的袖子，像是哄小孩似的，低低地道。
「好了，我看過還不行嗎？那還不是為了明天……你能少受點苦……」
說完這句話，凌若虛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他也不知道蘇清歡為什麼能這麼坦坦蕩蕩。
難道是因為蘇清歡行醫救人，雖然從來沒有涉獵過風月之事，但是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凌若虛想到這點，一時之間有些懷疑人生。
他腦海中還忍不住浮現出那本避火圖上直白的圖樣。
年輕男女交頸如鴛鴦，仿佛再也分割不開。
那些小人的筆觸勾勒，完全突破了凌若虛的想象。
……
「少受點苦？」
小狐狸眉眼彎彎，她故意對著凌若虛促狹笑道。
「莫非若虛你已經精心研讀了那避火圖好幾遍，所以才這麼確信能讓我少受點苦？」
「你怎麼這麼嘴這麼貧？若不是我們從小相識，只怕我也以為你是那種孟浪的女子了……」
因為小狐狸太過于言行無忌，凌若虛又不好懟她，只能很是無奈地白了蘇清歡一眼。
其實他甚至沒有辦法將那些畫面代入到自己和青梅身上，因為白衣青年總覺得，哪怕明天就要成婚了，這樣想也是在唐突佳人。
只是少年郎難免也會血氣浮動，此刻看到青梅近在咫尺的秀顏，凌若虛眼眸微微幽深，甚至連血液都莫名有種灼燒感。
他連忙偏過了頭，這才勉強鎮定下心緒。
等到明天就好，等到明天，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讓她做他的妻。
唯一的妻。
……
小狐狸看到凌若虛被自己揶揄得手足無措的樣子，頓時朝系統233嘖了一聲。
「統兒，難得看到凌若虛這麼純情的一面，你說要是凌若虛覺醒了自己身為元嬰仙尊的記憶，以後會不會覺得這幻境里的遭遇，是一輩子的黑歷史？」
「……呃，宿主，你知道社會性死亡嗎？這幾個字送給凌若虛很合適誒，可惜這幻境就只有你和他知道，不然凌若虛就真的社死了。」
「嘖嘖嘖，早知道我就該在這幻境里投放幾個留影石，讓修真界的人都好好看看他們這冷面仙君最社死的一面。」
「……宿主，不愧是你。」
系統233本來想說小狐狸難道就不覺得社死？
好歹她也是這個幻境的女主角好不好。
不過一想到自家宿主臉皮厚如城牆，它又頓時覺得不用問了。
「喂喂喂，你那是什麼表情？統兒，別以為你不跟我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背後怎麼編排我。」
「宿主冤枉啊！」
……
小狐狸與系統233插科打諢了一會兒，而那廂凌若虛還在羞窘難安。
他紅著臉將那避火圖重新塞到小狐狸手中。
「這圖你好生收著吧，如果你不想看也無妨，放在房梁上，不要被旁人發現了。索性你收了我的荷包，以後就是我的人了，那才是你需要好好保管、每日佩戴的東西。」
「每日佩戴？」
小狐狸朝凌若虛打趣。
「在若虛眼中，這荷包上的合歡花，莫不是代表著朝夕合歡，幸毋相忘？」
「那是自然。」
見話題終于回歸正常，白衣青年舒了口氣，他一臉鄭重地望向那針腳略有些別扭的荷包，而後又坦坦蕩蕩地抬頭，朝小狐狸認真道。
「清歡，我只想與你恩愛百年、永不離分。」
凌若虛怎麼也不會想到，這荷包上寓意夫妻恩愛一世的花朵，最終卻成為兩人相離相分的證明。
畢竟他想要的，從一開始就得不到。
現在令他無比幸福的人與事，也不過是謊言罷了。
……
「我知道的，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小狐狸朝凌若虛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自己也想與凌若虛白頭偕老。
凌若虛看到蘇清歡避重就輕，哪怕少女笑容清澈，他也莫名有些心慌。
總覺得青梅身上有一種他看不透的氣質。
仿佛隨時要離他而去似的。
就在凌若虛惶然地想要蘇清歡給予他一個肯定的答案時，一個瘋瘋癲癲的白發老者，忽地拄著拐杖，從巷尾那邊走來。
「哎喲，兩位年輕人，可否給老叟一碗水喝？」
小狐狸看到那白發老人，眼楮頓時一亮，幻境終于要發展到修仙了！
她才不想去京城救治什麼太子！
青梅為了攀附權貴跑了，哪有為了修道而當天逃婚來得刺激！
小狐狸當下推開凌若虛，給那老人遞了一碗水。
「老人家，你看著不像靈山縣人士啊，可是來探親訪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