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子似笑非笑的眼楮，顧初白心中閃過無數復雜的情緒。
愧疚，難過，還有無法描述的佔有欲和喜愛。
只是這份感情，來得太遲，因為他醒悟的時間已經太晚了。
如果他能夠在更早一點的時候，與凌仙兒那樣的綠茶保持距離，不去參加什麼戀愛真人秀節目，是不是蘇清歡就不會跟他分手了？
又或者，在蘇清歡發生那樣傷害自己的事情後，他沒有冷眼旁觀，更沒有去拿什麼曾經送給蘇清歡的百萬鑽戒，而是好好的照顧她，選擇跟凌仙兒一刀兩斷，也許那個時候的蘇清歡，還會想起曾經的感情，對他的愛重新燃起吧？
只可惜，人生之中根本就沒有那麼多如果。
顧初白永遠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子，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愛他如命的女孩了。
他不敢去對視蘇清歡的眼楮了，只不過幾秒的時間，內心的創痛便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項鏈一般，四處濺落。
「清歡，我知道我說出這句話也許顯得我很無恥，但是在霍景尊用認證微博發了那樣一條訂婚的消息後，我真的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鄭重至極地朝蘇清歡開口。
「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保證，我用我的生命發誓，我絕對不會再辜負你了，曾經沒有和凌仙兒保持距離是我的錯，但是我向你發誓，在我們分手之前，我真的沒有和她確立男女朋友的關系。」
蘇清歡听到顧初白這虛弱的解釋，只覺得十分的可笑。
她定定地望向顧初白。
「所以你覺得，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只要不跟對方確立正式的關系，隨意曖昧也是可以的咯？」
女孩子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在這空空蕩蕩的VIP病房里，缺陷的如此的清晰，顧初白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與蘇清歡站在這樣可怕的對立面上去。
他是真的後悔了，然而從女孩冰涼的視線里，男人卻突然知道，自己不會再有機會了。
他內心艱澀至極，就連嘴唇也像是被打了五零二膠水一樣，忽然發現連說話都變得如此的艱難。
兩個人到了這樣窮途末路的地步，對于感情而言，或許蘇清歡沒有恨他入骨，便是自己的幸運。
其實顧初白內心也明白這一點，可是當他醒悟到自己對蘇清歡還有感情，又要讓他如何能接受這種結果？
他更不能接受蘇清歡隨意嫁給他人。
在蘇清歡否認了與霍景尊的婚事後，其實顧初白內心是有一絲喜悅的。
他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眸子里，忽然就浮現出了哀求的色彩。
他幾乎從不求人，哪怕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顧初白也不曾低頭。
他固然是幸運的，畢竟在他艱難的時刻都有蘇清歡陪著他，甚至就連娛樂圈剛剛踏入的時候，也是蘇清歡瞞著他，為了他去各種酒局應酬，只為了給心愛的男朋友換取一個可以發展的機會。
曾經顧初白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只是因為自己有錚錚傲骨，外加他真的鶴立雞群而已。
然而後來當知道了自己曾經最初的機遇都是被蘇清歡給予的時候，顧初白有一瞬間不敢面對蘇清歡，甚至陰暗地想著，為什麼蘇清歡要告訴自己這些事情呢？
如果不知道的話，他便可以更加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現在的風光，可是就因為蘇清歡這一點醒，才讓顧初白明白，自己的幸運都是有原因的。
那時候的顧初白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麼混賬，只是現在看著女孩子那張即使憔悴卻仍然明艷無雙的臉，顧初白才發現，自己真的一錯再錯，難怪……連蘇清歡都不喜歡他了。
明明在以前的時候……他是那樣的被蘇清歡深愛著的啊，蘇清歡可以為了自己，不顧一切，豁出一切……
……
越是回想起從前，顧初白就越是覺得內心的痛苦在滋長。
他聲音越發的沙啞。
「清歡，你真的就有這麼的討厭我嗎？明明我們以前曾經那麼好過，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還可以回到以前。」
「回不去了。」
蘇清歡淡淡地一笑。
「顧初白，也許你不會相信，其實我並沒有多恨你，但是，你和我只能做個普通的陌生人了，最多客氣地點點頭，但是生活未來不可能有什麼深厚的交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這才是我們倆最好的結局。」
「……不，我不相信。」
顧初白痛苦地揪住腦袋，他想問更多，只是當看著蘇清歡有意無意伸出的左手手腕，看到上面那猙獰的疤痕，顧初白忽地心髒一陣劇烈的跳動。
是他對不起她。
這種感覺，在這一刻顯得如此的清晰。
所有的挽回，都變得蒼白，無力，乏味。
是啊，換做是他，只怕也不會喜歡上一個，曾經那樣深深傷害自己，還跟別的異性風花雪月的渣滓吧？
……
顧初白一直以謙謙君子自居，可是此刻，他終于卸下了一切的假面，誠懇地面對了自己的內心。
顧初白再度痛苦地揪了揪頭發。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蘇清歡听到了系統233的提示聲。
「霧草，宿主，顧初白的愧疚感提升的同時，好感度也在提升，現在97了！」
「……那又怎麼樣？就算100也沒用了。」
蘇清歡撇了撇嘴，干脆了斷地將顧初白送走了。
顧初白即使再怎麼想強留在這里，可是畢竟他是一個大明星，再加上霍景尊請的保鏢，他終究不能久留。
男人遺憾而又痛楚地在蘇清歡門口逗留了許久，到最後，才悵然離去。
……
蘇清歡在顧初白走了後，頓時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她因為之前在泳池里呆久了受了寒，身體略微還有點虛弱，正當蘇清歡想躺下歇一會的時候，忽地听到門鎖再度 噠轉動。
蘇清歡差點以為是顧初白去而復返，然而幾乎是在下一秒鐘，一張惑人的俊顏便從門後顯露出來。
對方那雙桃花眼，正在極為復雜地朝她看來。
「清歡姐……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