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原本神色冷峻而威嚴，此刻這般眉眼含笑地望著小狐狸，就好像春風拂過，寒冰乍破，讓人忍不住為他柔和下來的輪廓而驚艷。
旁人都下意識地怔怔地望著季寒川，有些訝異這樣如天神般氣度迫人的青年也會展顏。
但是蘇清歡卻不一樣，她略帶嫌棄地掃了季寒川一眼。
「喂，季執行長，我之前在星河酒店的時候都跟你說過了，我們兩個沒有那麼熟吧？不要叫我的名字。」
季寒川聞言無奈地掃了小狐狸一眼，他垂下眼睫，狹長而華美的鳳眸帶著不自知的寵溺與溫柔。
「某個人收了我送的手機，難道還能說和我不熟嗎？」
「……」
小狐狸聞言一陣無語，她差點想把手機直接奉還給季寒川，只是看到那手機精雕細琢的紫藤花外殼，她忽地又有些舍不得了。
倒不是因為這手機在市場上價格昂貴，而是她的確用的挺趁手，外加這紫藤的外形也格外符合小狐狸的審美。
蘇清歡于是朝天翻了個白眼。
「行行行，拿人的手短，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反正嘴長在你身上，我才不在乎。」
季寒川看到小狐狸鼻尖輕聳、美眸流盼的樣子，哪怕那是個白眼，他也看得一陣心醉。
他深沉的鳳眸間染過一抹晦暗而痴迷的神色。
「好，那希望有一天可以成為清歡同學口中的熟人。」
不，何止是熟人。
他還想做她的男人。
做她的意中人，枕邊人。
……
季寒川那繾綣深情的模樣，仿佛世間其他人再也入不了他的眼，唯獨一個蘇清歡，是他的心頭偏好。
蘇雨柔看得一陣牙酸，心里更是嫉妒得翻江倒海。
——蘇清歡這樣的窮酸土包子，憑什麼能被季寒川垂青啊！而且蘇清歡又憑什麼用那樣高的姿態去對待季寒川？！
如果換做是她……
蘇雨柔咬了咬牙，心里的妒意越發洶涌。
——如果換做是她……她肯定不會這樣仗著季寒川高看自己一眼，就這樣出言不遜。
……
蘇雨柔越想越覺得不快，于是她忍不住再度站出來挑撥離間道。
「姐姐，季少既然欣賞你，還想跟你做朋友，那雲浩哥哥的錄音你是不是可以刪了？畢竟最近季家剛和官方達成千億項目的地鐵合作，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你也應該懂點事才對。」
蘇雨柔說著，小心翼翼地朝季寒川望去。
「季少，您說雨柔說的對嗎？」
女孩眨了眨無辜的小鹿眼，整個人看上去猶如一只忐忑不安又極度幼弱的小動物。
明明蘇雨柔和蘇清歡的外表有三五分的相似，蘇清歡整個人也因為以前營養不足而更加羸弱，但是兩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
蘇清歡永遠身姿筆挺，話語犀利，看上去如同一竿柔韌堅強的翠竹，而蘇雨柔卻是那風中搖曳、楚楚可憐的百合花，仿佛風一吹，就會讓人忍不住心疼她會不會花葉凋零。
……
蘇清歡看到蘇雨柔這副惺惺作態就覺得惡心，她輕輕地嗤笑了一聲。
「蘇雨柔，你可真有意思，季寒川自己都沒有介意，還夸我做得好，你倒是出來做好人了，你清高，你了不起，不去解決問題，卻要解決提出問題的人，真厲害。」
「……」
被蘇清歡這般諷刺後，蘇雨柔縴細的肩膀顫動得更厲害了。
她雙手忐忑不安地絞在一起，潔白的貝齒更是緊緊地咬著，仿佛只要蘇清歡再說一句，她眸中的水霧便會化作淚滴墜落。
「姐姐……雨柔只是希望大家能好好相處，難道這也有錯嗎？」
季雲浩看到蘇雨柔那副隱忍又委屈的模樣，心都碎成了無數片，他正想攬住蘇雨柔呵斥蘇清歡。
結果忽然之間，一只修長而瓷白的大手忽地按住了季雲浩的肩膀。
「雲浩，你也該懂點事了，你向清歡同學道歉。」
「哥，我憑什麼跟她道歉？！」
季雲浩不敢置信地看向按住他的季寒川，一時之間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因為家里一向是把季寒川當做繼承人培養，而季雲浩只用負責做個花錢的富貴閑人，所以季雲浩向來囂張跋扈慣了，根本沒想到低頭這兩個字怎麼寫。
……
季寒川看到季雲浩這副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
青年雙眸冷冽，眸光猶如冰刃一般朝季雲浩掃去。
「雲浩，你不是一直想接管家里的生意嗎？你有沒有想過，你隨口一句話，將人分成三六-九等，家里上千億的生意也會因為你而破產！」
季雲浩聞言喉頭一哽，他不服氣地辯駁道。
「我說的有什麼錯？那些坐地鐵的人本來就出身不如我，他們現在能好吃好穿的，還能坐上地鐵，哪一樁哪一件離得開我們季家！」
「大哥，我絕不道歉！明明只要蘇清歡把錄音刪了，網民再怎麼樣也議論不到我身上，是她的錯才對！」
听到季雲浩的話，季寒川神色冷冽，忽地就伸出手，狠狠掌摑了季雲浩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你沒有教養！有失我們季家的風範！」
季雲浩從來都沒有被掌摑過，更何況是當眾被掌摑，他的臉迅速便腫了起來，然而還不待季雲浩清醒，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季雲浩的臉上！
「哥，你——」
季雲浩幾乎是血氣上涌地抬起頭。
他哥從來沒有打過他！
何況是兩下！
季寒川冰冷而漠然地審視過季雲浩。
「第二巴掌，打你連基本事實都分不清楚！就算沒有季家，也有李家，王家，趙家，孫家！官方不選我們，也有別人！你能過上養尊處優的生活，才應該感謝你口中那些普通人！」
「……」
季雲浩緊緊地攥著雙手，從沒想過會在高考結束的這一天，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眼淚都一下子噴涌而出。
「我要向爸媽告狀！」
「呵，那你去說好了。」
季寒川微吸了一口氣，像是沒有感情的神祇一般俯視著季雲浩。
「你先前的話，我會跟爸媽如實表明的，季雲浩，你的信用卡，今天開始可以停了。」
「我就問你，跟不跟蘇清歡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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