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近的距離，兩兩相望，空氣都仿佛要燃燒起來。
而慕寒霆伸出骨節分明的手，下意識地攫著蘇清歡的臉，他幾乎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審視一個女人。
男人略帶迷戀地望著蘇清歡清艷的面容。
——因為今天的事情，他仿佛真的認定了，蘇清歡骨子里，和自己是一樣的人。
同樣的，陰暗滿身。
同樣的，在一張看似華麗的面孔下，有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但這樣，很好。
比起一個不諳世事、嬌憨天真的愚蠢閨閣小姐，他倒更欣賞一朵，外表清艷、內里有毒的花。
……
他之前怎麼就舍得，跟她離婚了呢？
不過，也沒關系，本來那婚姻關系，就連一紙空文也沒有。
……
男人定定地望著小狐狸，那雙深邃的鳳眸更像是磁石一般，不斷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兩個人這個距離，仿佛隨時都能親到一起。
就在氣氛越來越曖-昧的時候，小狐狸卻忽地伸出了手指，擋在了自己和慕寒霆之間。
她嫣然一笑。
「慕少說笑了，錢三爺的死可不是我一個小女子能左右的。」
女孩頓了頓，那雙燦爛的杏眸仿佛能溢彩流光。
「這明明是慕少您自己動的手，我好端端一個女孩子看到這麼慘烈的場面，還沒有向您索要精神損失費呢，你倒是好意思來向我問責。」
「……」
慕寒霆靜靜地審視著小狐狸，氣勢迫人。
而蘇清歡卻不驚也不懼，只是同樣鎮定地回視著他。
……
慕寒霆看到小狐狸雲淡風輕的樣子，忽地便覺得有些掃興。
其實以前向慕寒霆投懷送抱的女人不要太多，何況是他都與蘇清歡的臉幾乎都近在咫尺了，可是這個女人卻根本不接他的茬。
男人雙眸浸染著碎冰，他隨手便推開了小狐狸，自己慵懶地叉著腿，用一種霸氣至極的姿態，坐回了絲絨沙發上。
「蘇清歡，你別在這里裝了，你要是真的害怕，早就嚇得跟先前那些女人一樣尖叫起來了，還能好端端地跟我說話？」
小狐狸見慕寒霆放開自己，也下意識地松了口氣，剛剛慕寒霆離她那麼近，小狐狸差點以為慕寒霆會想不開親上來。
如果跟這個狗男人有什麼，小狐狸想想那畫面都惡寒無比。
……
蘇清歡無謂地聳了聳肩，也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隨意找了個高腳凳坐了下來。
「咳，我看似淡定，但這明明是被嚇過頭了的應激反應好不好？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今天看到這麼多不該看的，是真的受了刺激。」
「慕少，好歹你也是我老板，不準備給我這麼敬業的助理加個薪嗎？」
提到錢，小狐狸就來興趣了。
她自認是個俗人，最愛的莫過于錢、好吃的、還有美麗的風景、好看的人。
……
「加薪？」
慕寒霆似笑非笑地望著蘇清歡。
「我的得力干將都死了，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你還指望我給你加薪？蘇清歡，你財迷也不是這樣子吧？」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蘇清歡撇撇嘴。
「那個錢三爺都多老了，我看本來就快入土了，你有很多灰色地帶的產業交給這種人打理，那才要不放心。現在錢三爺不在了，不剛好交給一些年輕得力的新人接手嗎？」
小狐狸想著，忽地就想到了自己剛來不夜宮時，一樓那個負責接引她的侍應生。
當時她差點被一個醉漢糾纏，還是那個侍應生有眼色，沒等她出手就幫自己解決了。
小狐狸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于是便懶懶提議道。
「其實我覺得一樓前台那個侍應生就不錯，不僅很有眼力見，也會及時調用保鏢。」
「……你在教我做事？」
慕寒霆似笑非笑地朝蘇清歡瞥了一眼。
小狐狸神色坦然。
「當然不算，我只是隨手給你舉薦個人才而已，不過用不用都看慕少的心意。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再不回去我明天的課還要交作業呢，我要是畢不了業就怪你。」
慕寒霆听到蘇清歡提起A大讀書的事情，他一時之間心里有些晦暗。
慕寒霆連高中都沒有讀完就肄業了，雖然後來到了慕家，但是也並未曾在學業上有什麼建樹。
男人先前還覺得自己跟蘇清歡是一個世界的人，只是此刻想到蘇清歡一貫在眾人眼里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的眼神又一點點冷厲下來。
蘇清歡和他，到底是不一樣的。
……
慕寒霆捏著骨瓷杯的手，頓時就冒出青筋來。
小狐狸見男人面沉如水，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這個蛇精病不高興，她蹙著秀眉，猶疑地朝慕寒霆掃了一眼。
「慕少，你還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沒有，你走吧。」
慕寒霆心中一片陰郁，他抬眼冷冷地朝蘇清歡瞥了一眼，就見女孩果然如他料想中的一樣，忙不迭地拎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廂。
剛剛那抹縴秀的身影，仿佛只是幻覺。
慕寒霆下意識地便站起身來，徑直地將自己手里的骨瓷杯砸在了地上！
只听到砰的一聲，骨瓷杯便落在地面上，砸了個四分五裂。
而就在這時候，包廂的門很快開了。
慕寒霆眼皮一跳，差點以為是蘇清歡回來了，只是一抬眼，卻發現是一直候在門外的服務員。
對方戰戰兢兢地望著他。
「慕……慕少，您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啊？！」
先前看到錢三爺被從包廂里運出去的時候，不夜宮的這些人便個個如臨大敵，他們已經好久沒看到慕寒霆這般震怒了。
就在那服務員以為慕寒霆會大發雷霆的時候，卻見男人雙眸冷涼地朝他掃了一眼。
「你下去，把一樓前台負責接待的人叫過來。」
既然蘇清歡欣賞那個小子，那他倒要看看，那個侍應生，為什麼入了她的眼。
……
小狐狸還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便讓一個侍應生一步登天。
不過知道也無用，做他們這行的，說得好听點是來錢快，說得難听點，那就是朝不保夕了，尤其是伺候慕寒霆這樣的大佬，腦袋都得懸在褲腰帶上。
蘇清歡剛坐上回去的計程車，就收到了厲子浩的消息。
——晚飯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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