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笑意從容地審視著蓄意接近她的路易斯。
若單論外表，路易斯五官深邃俊朗，一頭金發更像是被陽光灑落點點碎金，只是先前他站在厲墨堯旁邊，光芒難免被襯得稍微黯淡了一些。
……
看到蘇清歡十分淡定地回視著自己，路易斯挑了挑眉，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誠摯起來。
「這位小姐，你是害羞了啊？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送您一束滿天星呢？」
「我看這花朵十分襯你。」
說著，路易斯便將手里剛從花店挑的藍色滿天星遞了過來。
……
誰料，面對路易斯蹩腳的中文，小狐狸卻忽地切換成了流利的法語。
「你是法國人嗎？我看你剛剛站在厲大哥旁邊，這次的展會的主人又由法國畫家舉辦，所以有這個猜測。」
「……」
路易斯不敢置信地朝小狐狸看去，甚至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幻听了。
他來A國做生意往返這麼多年，A城英語流利的人不少，但是法語流暢還擁有如此優雅口音的，除非是商業上特地請的專門口譯，否則真的難得一見。
路易斯下意識地朝十數米外的厲墨堯求助似地看了一眼。
他這個泡妞，怎麼覺得開局不利呢？
直接就被這個看上去嬌滴滴的、才二十歲的小姑娘給識破了。
……
而小狐狸卻笑意從容地將男人的眸光拉了回來。
「怎麼？難道不是法國人嗎？莫非你是英國人，又或者意大利人？」
小狐狸前幾句切換成了國外最通用的英文，最後一句又切換成了意大利語。
這下，路易斯是徹底服了，一個能用多國語言侃侃而談的人，絕對不會是個花瓶。
男人收起了先前對小狐狸的輕視之心，如同注視著心中繆斯女神一般，目光越發炙烈了。
一個有才華的美女，總歸會比華而不實的背景板更讓男人高看幾分。
路易斯索性也開始用法語與蘇清歡攀談。
「容我再自我介紹一番，我叫路易斯，是厲大少的合作商。」
「你好，我叫蘇清歡，這名字估計對你來說有點拗口，你叫我蘇就好。」
路易斯點點頭，卻見厲墨堯與厲子浩似乎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都紛紛朝這邊看來。
厲子浩還不知道自己大哥與路易斯的無聊游戲，而路易斯眼見自己要輸了，又不死心地將那束花往小狐狸那邊遞。
「我是真心想與你交個朋友的，美麗的蘇，你可以接受這束藍色的滿天星嗎？在我的眼中，你就如這花朵一樣，美麗，馥郁，純潔。」
「……」
小狐狸似笑非笑地朝那束滿天星看了一眼，而後又忽地朝不遠處觀望者的厲墨堯望去，她一字一句地道。
「路易斯先生，恕我不能接受你這束花朵。」
「為什麼？」
被蘇清歡那隨意地瞥了一眼，明知道小狐狸恐怕看穿了自己的把戲，但游戲情場的路易斯卻真有種自己對獵物一見鐘情的驚艷感，心髒也不由得砰砰跳起來。
「如果是玫瑰，百合，風信子之類，我可能都能接受，唯獨滿天星不能。」
「難道這背後還有個悲傷的故事？」
「算是吧，」小狐狸雙眸微斂，為原主曾經瘋狂迷戀厲墨堯的行為而不值︰「我曾經為一個男人如痴如狂，也為他送過一束藍色的滿天星，只可惜，卻被對方丟進垃圾桶了。」
「啊，那這個男人，可真沒有眼光。」
路易斯听到這個故事，再聯系小狐狸曾經是厲墨堯未婚妻的身份，自然心知肚明小狐狸說的是誰。
路易斯看到小狐狸臉上似有愁容的樣子，心里莫名都被這個女孩臉上的愁緒牽引了，他原本還不覺得厲墨堯拒絕蘇清歡有什麼，可是此刻又忍不住想。
要是換做是他，肯定舍不得讓這樣一個又美麗又靈動的姑娘傷心的。
……
正當路易斯有些唏噓，認為自己該退場了的時候，小狐狸卻忽地挑開了另一樁話題。
「路易斯先生，冒昧問一下，你這次來A城，應該算是想和厲家促成什麼合作吧？不知是什麼方面的呢？」
「生物疫苗類。」
這本來是商業機密，路易斯不該說的，可是面對寫滿愁緒的蘇清歡，他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
男人以為蘇清歡肯定不懂這種專業術語，誰料，小狐狸卻忽地一掃惆悵，雙眸晶晶亮地望著他道。
「路易斯先生，那你現在應該還和厲家在商談階段吧，沒有正式簽署合同吧？」
「不知道你有否了解過，其實在A國，慕家的醫藥公司才是鋪排最廣的，所謂商場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你有考慮換個合作對象嗎？」
「……」
這下，路易斯是真的目瞪口呆地望著蘇清歡了。
「蘇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你之所以沒選擇慕家，一大原因是因為慕家當時正處在當家人病重，選定繼承人的兵荒馬亂時期？」
「那我不妨告訴你，其實我還是慕家現在繼承人名義上的妻子，如果我能促成你和慕家的合作，還能助你比厲家合同多拿一個點，你考慮換個合作對象嗎？」
蘇清歡笑得意味深長，沒有什麼比在商業上戰勝厲墨堯，更能讓這個男人印象深刻的了。
……
小狐狸他們交談用的都是法語，周圍人路過的大多數都是A國人，根本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所以沒人駐足傾听。
只是從厲墨堯和厲子浩看過去的角度，蘇清歡先前眉頭不展，後來又望著路易斯笑，而路易斯顯然情緒完全被蘇清歡牽動，看起來相談甚歡的模樣。
厲墨堯莫名覺得這一幕更礙眼了，而他冷冷地拉住了想要奔到蘇清歡身旁的厲子浩。
「子浩，你看到了吧，蘇清歡現在也許不過是情場失意，隨意一個男人，都能讓她成為排遣孤獨的對象。」
「你確定你要跟她交往這麼密切嗎？你不怕惹到慕寒霆那個瘋子？」
「哥，你胡說什麼！我相信清歡，而且我們本來就只是普通朋友。」
厲子浩被厲墨堯揭破自己心底那一層小心思，手不禁一顫。
他對蘇清歡，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