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前輩何時與我斜月山的師叔,勾結在一起了?

作者︰撫潮弄浪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原本一切的發展,都在古天月的計劃之中。

直到丁牛又飛進來,在她面前收了金尸,露出本來面目,仍舊是那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樣。

古天月這才發現,此人的面貌,不是因為運用尸而產生變化,而是原本就是如此!

古天月心中,便如遇到驚濤駭浪,她因此便推斷出一些事︰

如果他是人,怎麼會變成這一副模樣?

如果他是精怪成人,又怎麼不懂內丹之道?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會在自己交出第一顆玄丹的時候,明白那一顆玄丹其實不是她的。

那時他便知道自己在哄騙他。

而他,卻似傻乎乎地吸收了,好似沒發現一點異處。

古天月的一顆心,便忽然沉到了谷底。

虧得自己以為得計。

古天月呆立半晌,恨得銀牙鋼咬︰

此乃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這必是一個壞男人!

此時古天月便明白,這壞男人怎麼會不提防自己,自己所做一切,難道他會沒有察覺?

此中未必沒有反制的手段。

一瞬之間,一股挫敗感涌上心頭,任由古天月機謀百變,卻也無可奈何。

此情此景,是真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同時,又有一股棋逢對手的興奮感。

古天月心中念頭一轉,事已至此,此人既早就暗中提防自己,如何使他卸下防備?不認為自己是個壞女人?

所謂壞男人,專愛騙良家下海,勸技家從良。

要對付壞男人,第一步,自然是讓這個壞男人覺得自己是坦誠相見,為他轉變,免得以後都各懷鬼胎,懷疑對方。

等丁牛再次發問,古天月的回應,便有些懶洋洋。

「郎君,初遇之時,在那小屋之內,你是否便懷疑我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丁牛皺眉。

「其實你早就懷疑我是陰月公主,是也不是?就在我交出玄丹之時。」

丁牛看著她,意味深長︰

「古天月,聰明人開心的少,你活了幾百年,還不懂得這個道理嗎?」

「……」

「你在算計我,我明白,而我不放在心上,我算計你,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丁牛道︰「你我各取所需,不就好了嗎?你要轉死為生,未必成功,而我修行艱險,往上攀爬荊棘叢叢,未必也能活上很久,你我都是風雨飄搖,前途未卜,只能把握當下,既然做出選擇,就不該後悔。」

古天月沉默半餉,說道︰

「你所言不錯,牛真子,到此時我才真的欣賞于你。」

「此時欣賞也不晚。」

古天月忽然展顏一笑,這一笑便似洗盡鉛華︰

「卻是晚了。」

「哦。」

「你這人的城府胸懷,做個盟友,倒是個可靠人選,可惜太過冷靜、理智,做夫君卻未必是好的選擇。」

丁牛哈哈一笑︰「你此時知道不算晚,以後我們做個盟友就成了,說實話你也是個美人,可惜是個壞女人,我還是喜歡清純的。」

「……」古天月瞪他一眼,心道,你知道什麼!

丁牛莫名其妙,卻也不想浪費時間︰「古天月,等我吸盡地底積尸氣,便去營救本門師叔,你把他的位置告訴我如何?」

古天月輕笑一聲︰「你那斜月山的師叔,如何還活著?」

「沒活著?」丁牛怪道︰「我看你們行事,也不想完全得罪我們斜月山,此事既然是毛山派在背後支持,真相總有泄露的一天,殺我們門派長老,他們難道想跟我們斜月山開戰不成?」

「你說的不錯,我們行事自有分寸。」古天月點頭︰「只不過我只負責引出地底積尸氣,至于其他的,不屬于我來掌控。」

「……什麼意思?」

「牛真子,你可知引你們斜月山精銳離開寒老城,並一網打盡之人,還另有其人?」古天月說道︰「此人名為古天徽,是我堂姐,也是古朝一位公主。」

丁牛眼楮一亮︰「何不請她也棄暗投明?」

「呵呵,我這堂姐,是個執拗性子,殺伐果決,極有主見,我勸她不得,你若打她主意,怕是要自討苦吃。」

「哦,不管如何,師門師叔,總還是要救的。」

「你竟如此貪功!」古天月嗔道,她最初的打算,不過是躲入洞天之中,隔絕毛山派的追蹤、控制,從此金蟬月兌殼,寒老城的事她不想再參與,若是丁牛听她的,悄悄離去,無疑是最完美不過。

想不到丁牛執意要拯救寒老城的百姓,不肯悄然離去,古天月只得告訴他釜底抽薪之法,此事還在她控制範圍之內,倒也做得。

只因古天月、古天徽一行,兩人負責不同。

古天月負責找到、控制古月隕星,使寒老城內積攢數百年的積尸氣頃刻間爆發,短時間內布滿寒老城一代,制造絕地,而古天徽則負責修復陰月大陣,控制、利用積尸氣,將滿城百姓轉化為鬼物,卻是有後續一番運作。

如今古月隕星在丁牛手中,吸引、鎮壓積尸氣極為快速,加上黃粱圖原本的吸力,深藏寒老城底下的積尸氣以極快的速度被吸收,原本需要數年甚至更長的功夫,現在不過幾個時辰,便要收尾了。

如此大的動靜,之所以「不被察覺」,乃是因為古天徽以為是古天月在行動,在她控制範圍之內。

原本做到如此,料想此人也該滿足了,不想丁牛又要更進一步,解救他的師叔……得寸進尺,且此事她不能控制。

古天月不由質問︰

「牛真子,修道不是一日之功,為長遠計,你為何不見好就收?」

若是尋常,丁牛不會如此貪心,只不過听明白寒老城內發生的事,丁牛心中,已經嗅到一個機會。

一個報仇的絕佳機會。

機會轉瞬即逝,而如果抓住它,需要冒很大的風險。

做,還是不做。

丁牛面前,又跳出兩個選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有什麼不晚,只不過沒有找到機會,他心中的一把火,已經灼的他生疼。

做了!

丁牛心意已決,態度堅定︰

「何為見好就收?我只知機會稍縱即逝!」

……

古天月心中憂慮,變的無邊無際,她感覺自己主動跳上了一艘賊船。

知道拗不過眼前之人,短短接觸,便知道此人極有主見。

況且現在輪不到她做主。

古天月的心態不得不變,轉念一想,若此人安分守成,卻絕非自己欣賞的模樣,于是便說道︰「牛真子,此事我無把握,風險極高,我只能暗中助你,成與不成全要看你自己……你小心一些,一旦不對立刻躲進洞天,我們從長計議!」

丁牛喜道︰「正該如此。」

地底的積尸氣,還有一些殘留,不可能收的一干二淨,不過只余少量,能被自然消化,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丁牛收拾一番,潛出兵馬司,一邊吞八珍丸補充真氣,一邊按著古天月的指引,前往關押劉師叔的所在。

古天月對城內的布置一清二楚,有她做內應,丁牛行動起來,如魚得水。

一路避開守衛,逐漸接近城中心的中央文武衙門。

外圍把手的有幾名地僵,都是先天境的修為,不過古天月告訴丁牛,那一處是外緊內松,此時古天徽的下屬,大部分都是在修復陰月大陣,無暇顧及全局。

「我教你一個李代桃僵之術,以那金尸擬出你師叔的氣息,暗中將其換了。」

「好的。」

丁牛催動金尸,正要行動,忽然一道烈風從頭頂掠來,冰寒的氣息鋪天蓋地,一個聲音怒氣沖沖︰

「古天月,你搞什麼鬼?」

「……糟糕,是古天徽來找我了!」

……飛僵,這個聲音,就是在寒老城上空,威脅滿城軍民的聲音。

丁牛的思維都似被凍住。

「嗯?你又是何人?」

一個宮裝女子,驟然出現在丁牛眼前,柳眉倒豎,不怒自威。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丁牛所求,就是眼下這樣一個機會。

他立刻鼓動舌簧︰「見過……前輩。」

「前輩?」古天徽看著他︰「新奇的稱呼……我認出你了,有人偷走了我的陣盤,你知道是誰嗎?」

「不知道。」

「哦,那你無用了。」

……

一道冰寒無雙的陰寒之氣瞬間壓住丁牛,令他動彈不得,丁牛全力對抗,仍被寸寸壓彎,他艱難開口︰「前輩,你修為高深,只差一步就能跨入人仙境,然而我斜月山人仙境的強者無數……」

「那又如何?」古天徽再壓迫幾分︰「嗯?小小武夫境,竟也有幾分本事。」

丁牛渾身被攥緊,若不是金尸保護,只怕現在已被捏成肉泥,不過他武夫境是真氣,驅動三階十分勉強,屬于是電源帶不動主板,有些拉閘。

三階金尸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即便有它的保護,丁牛骨骼仍不斷脆響。

古天徽冰冷的殺意毫不掩飾,一顧巨力收緊,要將他捏成肉沫。

丁牛眼角流血,逐漸抵抗不住,不過他亦考慮過後續各種可能,包括現在遇到的情況。

一邊暗暗準備黃粱圖,隨時遁入里面,一邊鼓蕩爆發渾身真氣,勉強掙出一絲開口縫隙,快速說道︰「前輩不該殺我!我能吸收前輩氣息,幫你掩藏蹤跡,解你後顧之憂!」

「……哦。」

丁牛感覺到身上的壓迫輕了幾分,連忙說道︰「只因我曾吸收過前輩的尸氣,前輩能以氣息發現我,別人也能以氣息追蹤前輩,前輩既知道我,就知道這滿城受過前輩尸毒尸氣的,都是我在拔除,那些尸氣哪里去了,也僅有我知道……前輩修為高深,但恐怕也不想惹上無窮無盡的追殺。」

古天徽道︰「接著說。」

「前輩追殺我等出城三十里,幾次攻擊,與本門周師叔交手數次,我卻沒在周師叔身上發現前輩的尸氣尸毒,可見前輩有所顧忌。」

「哦,你已逃出寒老城,為何回來?」

「本門周師叔參與圍攻前輩,本應交過手,不過在北門時我在他身上未曾發現一絲一毫的尸毒尸氣,加上一路追殺,同樣如此,種種奇怪,便令我心生疑惑。」丁牛喘著粗氣,緩解傷勢,開口卻是驚天霹靂︰「故而我冒險回來,一探究竟︰前輩何時與我斜月山的師叔,勾結在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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