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也知趣地閉上嘴巴,以免自己的叫聲傳出。
「人類總部,為什麼會派你一個弱女子來?」
鐵忠壓低聲音,悄聲問道。
「因為他們說我的能力很適合潛伏,所以就派我來了,大哥哥,你的本命卡是什麼?」朵兒用同樣低的聲音問道。
「我的本命卡是蠻牛角斗士,雖然是三星的,但是擁有……」
鐵忠如數家珍般將自己所擁有的卡片全說了出來。
「嗯,真厲害。」朵兒輕聲贊道。
「你來這第二十一區是有什麼任務嗎?」
「有的,一是要搜尋是否還有剩下的人類同胞,還有就是盡量多的獲取一些異族情報。」
「我嘛,我要回第十四區,因為在那里我還有一個仇人,也有一些伙伴,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嗯,那我能跟大哥哥你一起回去嗎?反正我的任務結束以後也是要順路回第一區的,正好能把你們一起帶回去。而且我也沒有什麼伙伴,從來都只是一個人。」
「一個人?為什麼?」
鐵忠的臉上露出些許詫異,為朵兒倒上一杯水後問道。
「我小時候就因為看不見被爸爸媽媽扔掉了,他們說留著這麼個啥也看不見的丫頭沒什麼用,連名字也沒給我取,就把我扔到福利院里去了。
後來我一個人在福利院里度過了十幾年,叔叔阿姨不知道我姓什麼叫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就叫我朵兒,一直叫到了現在。
後來天輪出現了,雖然我看不見那個叫天輪的東西,但听他們說是個很可怕的東西。然後就有很多聲音很奇怪的異族闖到孤兒院里,把叔叔阿姨和其他一些孩子給殺了。
但是有一個姐姐救了我,她把我帶到了人類總部里面。
總部還收留了許多,嗯,應該有幾百個孩子吧。後來總部讓我們每人按一下一個叫儲卡器的東西,就是這個手串串。」
朵兒說著便舉起右手給鐵忠看。
鐵忠在听到朵兒的最後一句話時心中駭然,他雙拳緊緊攥起,牙關緊咬著,在心中暗罵了人類總部一通。
「所有孩子里面就我一個活了下來,他們說我是個幸運兒,連本命卡都是四星的。就又讓我再在儲卡器上按了一百多下,抽出了一些效能卡,技能卡之類的,還有一張升星卡。」
听完這句話,鐵忠又將拳頭捏緊了幾分,捏得拳頭咯咯直響。
「怎麼了嗎?大哥哥。」
「沒事,你接著說。」鐵忠強壓下怒火,繼續傾听朵兒的講述。
「後來好像听說我們人類的很多區都被異族給佔了,他們就給我派了這個任務。還把黑子給了我,說它是由協會里面一個很厲害的科學家訓練的,能帶我去那些淪陷區,還能帶我回來。」
听完朵兒的講述,鐵忠思忖良久,他猶豫著,最後像是鼓足勇氣一般問道︰「朵兒,我帶你回第十四區,那里有很多我的伙伴,他們都很強,我也會當你的伙伴,一直保護你的。」
「真的嗎?我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朋友呢,他們都說不想和一個瞎子玩。如果是真的的話,那一定很好,謝謝你大哥哥!」
朵兒驚喜地捂住嘴,強壓著自己的聲音。
「是真的,我發誓。」
鐵忠堅定地點了下頭,在心中默默許下諾言。
「對了,我有一個朋友。」
鐵忠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一拍腦門。
「我有一個朋友,她有一張四星級的本命卡,叫聖女祭司,她的本命卡治療能力很強,連龍快斷掉的腿都能治好,說不定也能治好你的眼楮。」
「真的嗎?」
朵兒驚喜得險些叫出聲來,大滴淚水從她的墨鏡後流下,劃過她清純的臉頰。
「真的。」
鐵忠默默抽出紙巾,摘下朵兒的墨鏡,輕輕為她揩去眼角的淚水。
墨鏡之下,是一雙不能轉動的純白色眼珠,但在鐵忠看來,這對眼珠是那般純潔無瑕,不摻雜一絲塵世間的煙火氣。
「如果我能看見的話,第一眼一定要看到大哥哥你,你人這麼好,一定長得也很帥吧。」
朵兒的臉上泛起幾分紅暈。
鐵忠拿起了桌面上的小鏡子,抹去上面沾染的灰塵,認真審視起自己這張臉。
他的額前有一道很深的刀疤,那是他上高中時和人打架,被別人砍傷的,當時流了很多血。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最後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他的這張臉絕對算不上英俊,略顯暗黃的皮膚,還有許多痘坑痘印,搭配上並不很協調的五官。仔細一看,不僅談不上英俊,甚至還有些猥瑣。
鐵忠無奈地嘆了口氣,正想誠實說出自己的樣貌。
但朵兒卻堅決地說道︰「朵兒能看見以後的第一眼,一定要看到大哥哥的臉,一定!」
鐵忠放下鏡子,也緊握起拳頭道︰「一定!」
……
太陽意志抱住岳光,背後綻開的火翼劇烈拍打著,穩穩滑翔到了地面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破舊荒蕪的小村莊。
枯樹、野草、連鳥雀也沒有一只的荒涼之地。
「這是哪里啊?」
岳光打開手機,用僅剩的兩格電看了看地圖,卻發現這里竟連信號也沒有。
他走進村落,踢開一間又一間房門,里面卻連個人影也沒有。
正當岳光無奈想要離去之時,遠處一間農舍上的煙囪里卻是傳來幾縷微薄的炊煙。
岳光向那邊快步走去。農舍前的院子里堆滿了剛劈好的柴禾,水缸里的水也是滿的,雖然院中稍顯荒涼,但還可以算得上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您好,請問有人嗎?」
岳光輕輕叩響木門,他叩門的時候都沒怎麼用力,這門卻仿佛弱不禁風一般,直接就被推開了。
映入岳光眼簾的,是一鍋熱氣騰騰的湯,骨頭高湯的濃香沁入岳光肺腑,使他的肚子不由得咕咕直叫。
在湯鍋邊的草席上,擺放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暖色的黃光點亮了整間小屋,炕席邊的爐火里,柴禾被燒得正旺,抵御住了外面寒冬的侵擾。
「這里,是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