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眾人第一次見到文軒楚哽咽落淚,都不免有些難以置信。
他們都沒有想到,原來像文軒楚這樣一個看似毫無人性的家伙,居然有一天也會因為他人對自己的幫助而動容。
「即便是外表再怎麼剛強冷漠的人,內心也始終是有柔軟的一面的,只是他們平常將這份柔軟掩藏得太深了吧。」卡莉娜如是想著。
此時,眾人周遭的本命卡已經紛紛朝著前方不遠處的冥王撲了過去,審判天使失去了世界之石的禁錮,亦是從文軒楚的儲卡器中一躍而出,他手提燃著審判聖炎的審判聖劍,背後雙翼猛地一振,就朝冥王劈斬而去。
「反了你們了。」
冥王見到他們的行動,氣得直跺起腳,她猛一抬手,數十名手握長戟重斧的鬼卒便朝著這邊直沖過來,與眾人的本命卡纏斗在了一起。
皇家協會的眾人見狀,都沒有出手,平心而論,他們對于文軒楚是否能出得了地獄是無所謂的。而且他們也不想和岳光他們動手。
所以此時,就變成了冥王一人的孤軍奮戰。
在太陽意志等一眾本命卡面前,這些鬼卒士兵就如同是紙糊的一般脆弱,僅僅一記陽炎火拳,便將一個鬼卒士兵的胸膛直接貫穿。
數顆黑魔術連彈擊射在鬼卒士兵們的頭顱之上,將他們連人帶頭盔都轟成了一片粉碎。
但,這些鬼卒乃是不死之身。
在被擊殺過後,他們的全身直接化作了一團黑霧,不過數十秒的功夫,新的鬼卒士兵便又重生歸來。
眼看鬼卒士兵越聚越多,復生的速度亦是越來越快,簡直就像殺不盡似的,眾人的心緒都不由得紛紛陷入了焦灼。
太陽意志將腳尖一蹬地面,熔火之心領域隨之展開,使得那些湊近過來的鬼卒士兵紛紛跌入了熔焰之中。
隨後其他本命卡也都是有樣學樣,各自用出了自己的領域類技能。
數個領域重疊在一起,交織成了一片奇異的光景。
星屑與黑魔術連彈飛速激射著,將一個個鬼卒士兵的全身擊成粉碎。
妖刀舞風同樣在戰場上席卷開來,無數鬼卒接觸到這風刃的下一瞬便被絞殺成了一團黑霧。
就連愚者的千把刀,也能突破一眾鬼卒士兵的盔甲,直接刺穿他們的心窩。
在一眾本命卡的全面壓制下,鬼卒士兵剛一復生,便被刺殺,憑借著這等攻勢,眾本命卡此時已然不斷逼近了冥王。
冥王見狀不由得咬牙切齒,此刻的她,已經氣惱到了極點。
只見一股深沉的死氣迅速從她的身上彌漫開來,一瞬間便籠罩住了眾多本命卡,他們就仿佛是被愚人領域定住了身形一般,四肢僵硬不能動彈分毫。
但冥王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她將右手緩緩擰成拳頭,僅僅一瞬之間,這些本命卡便紛紛化作光點,飛回了岳光等人的儲卡器中。
雖然已經擊敗了眾多本命卡,但冥王的腳步卻是不停,她的目光直視著岳光等人,身上死氣彌漫,一步不停地朝著他們走去。
「完了,大叔,我們要死了,不對,我們要魂飛魄散了。」
卡莉娜拉住岳光的手臂,驚恐地說道。
岳光直視著冥王,沒有說出任何一句求饒之類的話語,就只是這麼靜靜地凝望著她。
正當冥王舉起拳頭,就要朝岳光等人揮去之時,地獄的上方突然傳來了一個洪亮且威嚴的聲音。
「住手。」
這聲音仿佛能直穿眾人的心靈一般,在听見這聲音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動作都被這聲音震懾得停了下來,就連冥王在听見這聲音的時候,臉上也不禁顯露出幾分肅穆而又崇敬的神情,她緩緩屈膝半跪在地,同時昂首仰望著無間地獄上方的天穹。
只听那聲音接著說道︰「冥王,讓那個名叫‘文軒楚’的先離開地獄,等他七年陽壽盡了,再讓他返回地獄之中。」
「是。」
听見這個聲音的命令,冥王絲毫不敢怠慢,她想也不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見到冥王此時竟如此爽快,眾人不由得紛紛訝異起來,這還是剛才的那個冥王嗎?
在冥王回復過後,她便緩步來到眾人與文軒楚的身邊。
「冥王大人,剛才的事,對不……」
岳光此時見到冥王,正想就剛才的事對她道個歉。
畢竟,冥王也只是進行她的本職工作而已,而且早在他們前來地獄之前,冥王就已經交代過他們,自己是不會讓文軒楚離開地獄的。
平心而論,岳光現在也覺得剛剛自己的行為多多少少是有些無理取鬧了。
冥王卻打斷了他的話,緩緩開口道︰「你不用向我道歉,我沒你們人類那麼小肚雞腸,總之,等他七年陽壽耗盡之時,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逃月兌他的業報,現在也只是暫時讓他離開地獄一段時間而已。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算是緩刑吧。」
冥王話音剛落,接著便一踩地面,隨後一道黑圈再次自他們的腳下升騰而起,黑色光罩隨之將連同文軒楚在內的一眾人都籠罩在了其間。
就在黑圈即將將眾人傳送出無間地獄之時,先前的那個聲音再次在眾人頭頂的地獄上空響起,依然是如先前那般直擊人心。
「勸君莫行不義事,多行不義必自斃,輪入地獄三生苦,何不一世善修行。」
……
「接下來,我們該去哪兒啊?」
望著再次映入眼簾的閻王殿,與那還在閻王殿中等待著他們的其他人,卡莉娜直接開口詢問冥王道。
听見卡莉娜的問話,冥王卻也不做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崔判官。
判官會意,直接開口道︰「離開閻王殿以後,我認為你們最好是去流魂界那里,因為那里是陽壽未盡且罪孽不深的死者們的聚集地。由于他們的陽壽未盡,所以暫時無法轉生,只能留在冥界,久而久之,便聚集在了流魂界附近。那里,也是冥界中一個相對安逸的地方。」
「不是相對安逸,而是很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