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能不能勝任

對于公眾號里的資金,周術保如今也明白,誰伸手去都會糟糕。對這些錢雖眼熱,但知道不能那個了。可心里的怨與怒,卻不能排解。

「楊再新,你是鄉鎮的領導,難道就沒有一點集體觀念?沒有一點集體榮譽感?

據我所知,‘靜靜的柳河’之所以能夠成功,還是因為長坪縣、柳河市眾多的人做了無私的支持,其中很多人都對其進行了打賞。

這是什麼?這是柳河市這一地人民的感情,是人們感情凝聚起來,成就了如今的‘靜靜的柳河’。

如今,公眾號說走就走,都不顧及群眾的情感?公眾號、工作室的人,考慮的是商業,但你作為一個黨的干部,這一最基本的干群感情都沒有?這一點覺悟都沒有?

我甚至懷疑,你到底能不能勝任懷仁鎮黨委書記。」

這句話听在楊再新耳中,是比較嚴重又嚴厲的批評。楊再新沉默不說話,眼簾略低,卻不做退縮。

對于楊再新的職務,周術保作為縣委書記,確實可一言而罷免。只是,楊再新去年是省十佳青年,這樣的榮譽在身,市里對他也是非常關注的。

而縣里的其他常委們,特別是石東富等人,對他的保護是必然的。

當然,周術保這樣說,威嚇的成分居多,不可能真的為這個事情就免掉楊再新的職務。

楊再新不說話,周術保還在虎虎地盯著他,見楊再新雖低頭卻沒有半點痛悔與害怕的樣子,周術保又說,「怎麼不說話?你不是最善于辯論、精于詭辯嗎?」

「書記,我從小就習慣實話實說,不詭辯。」楊再新平靜地說,「不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生活上,都是如此。」

對周術保給他這樣一頂大帽子,如果戴牢實,今後對楊再新的評價會非常不好,也不利于他的成長。

「書記,我鄭重地請您收回這句話,這不是事實。而您也沒做過任何調查,雖說你是領導,我還是要請您收回這句話。」說到這里,楊再新的表情有些嚴肅。

周術保也不是有意要這樣說,但情境與氛圍,使得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原以為楊再新會被嚇住,誰知楊再新是如此的反應。

「我說錯了嗎?」周術保更是惱火,放在之前,即使他僅是縣長位子或當年他是副縣長時,下面鄉鎮的領導,誰敢在他面前說一句不好听的話?「那我問你,你說三年後,懷仁鎮一鎮的產值有三個億。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懷仁鎮一個鎮,比人家一個縣都要厲害?這是夸張手法嗎?」

「書記,我說的是實話。」楊再新說。

「實話?」周術保笑起來,顯然地不信,那一臉意會的樣子,「我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匯報?你是想吸引人注意,還是以為隨便怎麼說,我都會相信?」

「書記您那句話,如果是基于上次我上交的那份匯報材料,使得您以為我是說了假話。是這樣嗎?」

「難道不是這樣?」周術保還是冷笑了一聲,在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也不怕楊再新翻天。

「書記,我說匯報材料上的數據,都是有依據有事實的。您肯定不相信。對吧?」楊再新說,也不等周術保有所表示,又說,「書記,您到過懷仁鎮嗎?你知道懷仁鎮實際是什麼樣的嗎?

您是從資料上看到,還是縣委這邊誰告訴您的?我建議您親自到懷仁鎮一家一戶走走,到各村去看看,然後,您統計幾個村的情況,再來判斷我說的話,是不是事實。」

听楊再新這樣說,周術保不由地有些心虛。因為楊再新言之鑿鑿,確實不想說假話、說夸大其詞的話。

但他此時對楊再新的印象更差,一個下屬,連最基本的素養都不具備,與書記在辦公室爭辯,這樣的人,說他善于詭辯,難道還錯了?

「你再洋洋灑灑、再言之鑿鑿,都不能掩飾真實的情況。懷仁鎮有工業嗎?懷仁鎮有大工程嗎?懷仁鎮就算有一點點礦資源,產能並不大。

何況,礦藏價值能夠算成你懷仁鎮的成效?」周術保冷聲說,「楊再新,做人要踏實一點,要實際一點,要保持誠實之心。

這樣的干部才是當和人民需要的干部,否則,夸夸其談,弄虛作假,其結果就是壞一地習氣,壞群眾生活及干部群眾努力建設的成果。

楊再新,我作為長坪縣的縣委書記,有責任也有權力,堅決杜絕這種現象。你們不玩說的意思嗎?」

「書記,懷仁鎮的工作情況,懷仁鎮的經濟建設情況,您坐在辦公室就一口否決,是不是過于輕率?我不知是什麼讓您有這樣的判斷,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先去懷仁鎮做調研,實地走一走,听一听群眾的聲音吧。

當然,您有您的工作方法,有您的判斷和信息來源。但我要說,對于懷仁鎮的經濟產值,只要保持目前的工作不變,三年後全鎮總產值肯定會超過三億,這又不是什麼太有難度的事情。

除非,縣里對懷仁鎮的工作,橫加干涉,對懷仁鎮如今發展的趨勢橫加破壞,這種外力作用之下,三年後的情況,確實就難以預判。」對于周術保這樣閉著眼楮說話的人,楊再新也不怎麼客氣。

「看來你還很有信心了?準備一條路走到黑?我跟你說,縣里對于亂作為的人,不會縱容的,對于錯誤走向,會堅決糾正。只有如此,才能盡可能晚會損失,杜絕某地出現不可挽回的損失。」

楊再新听到這,也明白面前這位是氣急敗壞,沒有理智了。便不再刺激他,以免真的對懷仁鎮橫加干涉,這種事情,沒有理智而手里又有權力的家伙,還真可能做什麼決策。

兩人再次冷場,周術保多少有些勝利者的感覺,冷眼觀察者楊再新,見他神態如常,心里也在罵人。怎麼會有這樣鎮定的家伙?明顯在假話面前,居然他自己先篤信了?

但要說去懷仁鎮做實地調研,周術保是不想去的。懷仁鎮那邊既然要作假,難道就沒有手段進行掩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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