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卷   情深緣淺,笑靨如歌

作者︰筱小茉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靈族,靈幽山。

眉憶奉靈仙挽楹之命,守護著靈幽山,起初也都順風順水,也因為用羽靈墜隱于世,沒有外族侵襲,也算一片祥和之地。

可就近一百年間,一位公子因為他母親常年生病不見好,因此,經常去找眉憶求取藥草來治療他母親,這位公子便是听風。

這一來二去,倆人便熟絡起來,相約一起。眉憶也漸漸被听風的英俊瀟灑吸引,因此愛上了他。

可好景不長,听風三番五次無緣無故的去靈幽谷偷竊藥草,屢次被眉憶抓到後,打傷眉憶,都被眉憶放走了。

有一次,听風依舊如往常一樣去偷竊藥草,但這次卻是被賀蘭憐兒抓住了,他們倆大戰之時,听風將憐兒打傷,轉身欲走——

「听風,你為什麼要打傷憐兒?你三番五次打傷我就夠了,憐兒又有什麼錯?!」眉憶迎上前去扶著憐兒。

听風苦澀地一笑︰「誰讓她阻止我取藥草的?」

「你究竟要我這藥草干嘛?」眉憶抬起頭凝視著听風。

「那當然是給我母親治病啦!」

「憶憶,你…你別听他胡說!他母親早就被他給害死了,他用他母親來試藥,而後又三番五次向你求取藥草,是為了將其作為藥引子,來煉藥害人!!」憐兒緊緊皺眉。

「真的嗎?憐兒所言是否屬實?」眉憶失望極了。

听風冷笑起來︰「對,沒錯!我就是在煉藥,我用我母親來試藥,可那又如何?!至于你,你知道為什麼我要來找你嗎?我就是知道我這樣做,死後必定會下地獄,所以,我就是想讓你度化我!!」

眉憶松開憐兒的手,站起來,面對著听風,勃然大怒︰「我又不是佛,我為什麼要渡化你。你是神還是聖?你不過只是一介凡人!我不過是因為愛你,才允許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但是,你為何要傷害我的朋友?!」

此時,眉憶雙手展開,披頭散發,黃色衣衫也已變成黑色,濃妝艷抹,烏黑的雙唇,她指著听風,厲聲呵斥︰「听風,你給我听好了,我現在不是佛,也不是神,我是魔,你對我的那些傷害,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要你為此付出代價!」

「她說完便走了,這里就變成如今你們看到的的模樣!」憐兒內疚的俯下頭,「小靈仙,對不起,作為靈族靈女,我卻沒能保護好靈族,也沒能在這件事發生之前阻止,你罰我吧??」

「也就是說,那位眉憶姑娘…最後入魔了?」桃沂若有所思。

「是的!」憐兒俯下頭。

「憐兒,這不是你的錯,你也別太自責了!是眉憶…她作為我靈族的漩注,卻愛上了一介凡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故犯,咎由自取!」挽楹冷眼。

「小楹,事與願違啊!這時候就別再糾結誰的錯了!」他和挽楹相視一笑。

「我們即刻啟程,去找听風!」思索著,「解鈴還須系鈴人,現在也只有听風才能解開眉憶姑娘的心結!」

挽楹百思不解︰「憐兒,最後那個听風去哪兒了?」

「他被眉憶關押在後山的樹牢之中!」

挽楹和桃沂面面相覷,起身往門外走去,憐兒緊跟其後。

午夜時分,雨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顏卿坐在床沿上,目不轉楮注視著她,淚眼朦朧,失魂落魄︰「為什麼…為什麼你依舊沒有好轉?!」

此時,情蕪從窗戶飛進來,跌倒在地,口吐鮮血。

顏卿站起身,欣然大怒︰「情蕪?你怎麼又來了?」

赫連城由門而入,蹙蹙眉頭,沖顏卿行了個禮︰「我方才看見情蕪又跑去村里殺人,于是追殺她,可沒想到打入你屋里了,實在抱歉,沒嚇著你們吧??」

「沒事!」顏卿的臉緩和了,指著情蕪,「你打算如何處置?」

「我已經知道她是什麼了,不過是久留在這世間的一個游魂而已!」拔出劍,劍尖兒指向情蕪,「一劍刺了她豈不快哉?!」

情蕪她抬起頭注視著雨蝶,眼里竟然淌出了淚水︰「看來,你們身邊的那位姑娘今晚怕是快要一命歸西了!」

顏卿面色蒼白,目瞪口呆︰「情蕪,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雨蝶這是怎麼回事兒?!」

情蕪站起來,苦澀地一笑︰「來呀,你們殺了我呀?殺了我,那位姑娘也蘇醒不了!!」

「為什麼?」顏卿和赫連城面色蒼白。

「我無論離她有多遠,但是每日清晨都會化為灰燼,入她體內!」情蕪轉頭望著雨蝶,蹙蹙眉頭。

「怎…怎麼會這樣?!」顏卿面色蒼白,不敢相信。

「後來我才明白,我跟她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情蕪挽起袖子,她手腕上、以及雙手指尖兒都印著蝴蝶模樣的印記,「無論你們相不相信,這都是事實!你們若不信,你們就殺了我,看她還會不會蘇醒過來!!」

「不…不會的,你不會是她的,她才不會像你這樣,到處殺人!」顏卿雙手捂著兩耳。

城收起劍,擔憂的望著顏卿︰「顏卿,你冷靜一點!」轉頭凝視著情蕪,「你別再誤人子弟了!!」

情蕪嘴角微微上揚︰「要不,我們試試?看我能不能入她體內!!」迎上前去,伸手,她的身體若隱若現,一只只黑色蝴蝶從她的蝴蝶印記中飛出來,撲撲翅膀,紛紛飛進雨蝶體內……

隨之,她進入雨蝶體內。

顏卿面色蒼白,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呢,她怎麼可能是雨蝶呢?!」

赫連城迎上前來,拍了拍顏卿的肩膀。

雨蝶蘇醒過來,環看一周,百思不解︰「顏卿,你怎麼了?怎麼臉色如此難看?」起床,迎上前去,扶著他。

他一把甩開雨蝶,勃然大怒︰「雨蝶,虧我還為你每日采集清晨花露,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說,你為什麼要跑去村里到處殺人?」

雨蝶百思不得其解︰「什麼殺人?我殺什麼人了?你說的話我怎麼听不懂啊?」

「你真的是情蕪?」城質疑地望著雨蝶。

「情蕪?情蕪是誰?你們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明白?」雨蝶很是納悶。

顏卿眉宇間泛起褶皺︰「你還裝蒜!我們都看到了,白天你是雨蝶,裝得好柔弱;晚上你便是個游魂,是個野鬼,到處殺人吸魂!!你好能裝啊,裝啊,繼續裝啊!裝啊——」

「我沒裝,我裝什麼啊!」潸然淚下,抽噎著,「顏卿,你誤會我了!我真的…真的沒有殺人,真的沒有!!」

「直到現在,你還在裝!」顏卿指著雨蝶,「我不管你是雨蝶,還是情蕪,你都不可以無辜殺害村民,不可以!!」左手使勁一推,把雨蝶推倒在地,顏卿頓時面色蒼白,目瞪口呆,俯子打算去扶她……

「夠了!」她蹲起,瞬間變成情蕪的模樣,起身盯著顏卿,咬牙切齒,欣然大怒,「我,既是雨蝶,又是情蕪,怎麼了?!」

顏卿面色蒼白︰「你…你……」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從腰間劍鞘中拔出她的佩劍,「就像我手中這把劍,也有韌性!」指著顏卿,「而你,就像一把雙刃劍,背地里也刺我一刀!」抬頭仰望,「或許,這就是宿命!我們蝴蝶這種小小的一族就活該被命運束縛嗎?蒼天啊,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蝴蝶一族偏偏只有七天的壽命,為什麼??」

「也就是說,你跑到村里到處殺人吸魂只是為了給你自己續命!」赫連城眉頭擰起褶皺。

「是又如何?!」淚眼朦朧,厲聲呵斥,「誰讓老天不公平!你們凡人尚且都有幾十年壽命——」劍尖兒指向赫連城,「你們也都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壽命,而我呢,我就只有區區七日的壽命,為什麼?這不公平!」

顏卿面色蒼白,目瞪口呆︰「你說什麼,什麼叫你只有七日的壽命??」

「自小我就明白,我們蝴蝶一族只有七日壽命!當我破繭成蝶的那天,有幸能得一位仙人的點化,吞下一顆靈丹,修煉三日化為人形。原以為可以改變我的命數,可沒想到修煉到最後一日之時,突然下起暴雨,差點命喪黃泉,功虧一簣!自從那之後,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那時我才大徹大悟,我根本改變不了我的命數!」淚眼朦朧,失聲痛哭起來,「雨蝶是善念,而我情蕪…是陰暗面!」苦澀地一笑,「其實,此事雨蝶根本就不知道!我夜間魂出,出現在你們面前,殺人吸魂,而她是善念,我魂出之時,為了避免她在我耳邊羅里吧嗦,也為了防止她阻攔于我,我便一不做二不休,封了她的六魄,雖然我與她身處同一具身軀,但是,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劍尖兒指向顏卿,「你憑什麼…憑什麼怪罪于她?」

顏卿淚眼朦朧,潸然淚下︰「雨蝶……不,情蕪……雨蝶,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情蕪變成雨蝶的模樣,她微微一笑︰「顏卿,你不用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雨蝶……」顏卿淚眼朦朧,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

「雨蝶,你給我回去,信不信我直接封了你的六魄,讓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又變成情蕪的模樣。

顏卿頓時勃然大怒︰「你們既然是同一個人,為何你處處針對雨蝶?」

「你可知我為何取名為情蕪嗎?」她冷笑起來,「情深緣淺不如無!我討厭她面對這世間所有人都笑臉相迎的模樣,我討厭她對你唯命是從、溫溫順順的模樣,我討厭她屈服于命運、逆來順受的模樣,我甚至討厭我們這副病怏怏的身軀!!可是,我此時此刻不得不屈服,命數已定,我縱使殺了人,吸了魂,也不一定能續命!況且,這已經來不及了!今晚就是第七日,我大限已到,也不該久留于此,明日一早我便會灰飛煙滅!」情蕪頓時潸然淚下。

顏卿失聲痛哭起來︰「不要,不要走——」

「顏卿,我此生雖短,但我卻不悔!謝謝你救了我,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會葬身于那場暴雨之中!」情蕪蹙蹙眉頭,「人生雖短,曾能與你相識相知,我也不枉此生!」口吐鮮血……

顏卿面色蒼白,目瞪口呆,湊過去扶著情蕪,失聲痛哭起來︰「我不管你叫雨蝶,還是情蕪,你始終都是你,都是那個我愛的你!」

赫連城頓時也潸然淚下︰「……」

情蕪竟微微一笑,又變成雨蝶的模樣︰「顏卿,我…謝謝你一直陪著我,陪我度過了此生!」她嫣然一笑,含情脈脈地注視著顏卿,伸手撫模著他的臉……

顏卿失聲痛哭起來︰「不要,雨蝶,為什麼我始終救不了你……不要……」

雨蝶沖他微微一笑,撫模著他的臉,身體逐漸散去,最終化為灰燼……

「不——」顏卿撕心裂肺地仰天嘶喊著。

天明了,天邊倒映著雨蝶的身影,正沖著顏卿嫣然一笑……

她笑靨如歌如醉,印證在顏卿心里,顏卿淚眼朦朧,蹙蹙眉頭︰「不要……」

她的身影瞬間散去,煙消雲散在人間的各個角落,她的靈消散在半空之中。

顏卿站起身,失聲痛哭起來……

城俯下頭,默不作聲。

在月夕樓上的一間客房中,一道橙色的光芒逐漸消失,聖偶回到花雨手中。

花雨抬起頭注視著床上躺著的昏迷不醒的亓淵,淚眼朦朧,失聲痛哭起來︰「亓淵,你為了她,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真的值得嗎?我已經用聖偶修復了你身上的傷,但是,你耗損修為太嚴重了,聖偶只能修復你身上的傷,卻無法恢復你的修為!」潸然淚下,「亓淵,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此時,躺在床上的亓淵,眉眼緊皺,表情十分痛苦,猶如錐心刺骨,頓時口吐鮮血,變成一條小黑蛇,小黑蛇鮮血淋灕,遍體鱗傷,蛇鱗之中流出了鮮血……

夕娘推門而入,怒斥著︰「月含,昨日你跑出去帶回一個男的,這事兒我們得算清楚,他在這兒可不能白吃白住!」忽而看見床上蜷縮著鮮血淋灕的小黑蛇,她頓時膽戰心驚,「哇,蛇啊……」指著花雨,「你…你居然……它……帶……」

花雨扭頭怒斥著夕娘︰「出去,你如果不想再弄得遍體鱗傷,你就出去!」

夕娘戰戰兢兢︰「哎,好 ,我先下了,您有事兒吩咐!」退下了,順便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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