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響起的是一個低冷的男聲，「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宋裊裊嚇了一大跳。
但很快的，她想起來了。
上一次在盧浮酒店突然發生意外，當時她和霏霏走失了，後來接電話的就是這個聲音，也就是……
霏霏的那個神秘男朋友！
宋裊裊立刻嚴陣以待，「霏霏在哪里？我在學校，準備接她回家……」
「那恐怕不行。」男人說著，突然低笑了一聲，「她現在躺在我的床上，服務不好我，她今天哪兒都去不了。」
說完這句，笑聲戛然停止，然後手機掛斷。
「喂！喂！」
宋裊裊放下手機，很快點了重撥，然而那頭傳來的是——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臥槽這個家暴男！
她想著反正自己這陣子比較閑，接送段霏順便會會一下這個男朋友，沒想到第一天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接走了。
而且這才到5點……
段霏說了她5點下課，也就是說，還沒下課就被男朋友接走了？！
別說這個時間點根本不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段霏她還是學生，居然第一天開學就這麼按捺不住嗎？
再想到剛才男人那低冷卻鬼魅的聲音，還有那邪肆的笑聲……
臥槽變態！
絕壁是一個變態！
她沒有人可以求助，沒辦法，最後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江搖窈。
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江搖窈說，「你是不是想多了？人家男女朋友在一起約會也沒什麼吧？」
「可是霏霏電話關機了，而且那個男的聲音听著特別變態。」
「有多變態？」
「就……」
宋裊裊難以啟齒，「反正听起來不是個好東西！」
「你先回家吧。」江搖窈建議，「先別嚇唬自己，霏霏不是那種戀愛腦，如果這個男的真有問題，她不可能讓自己受委屈的。」
「可我覺得她最近有些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外婆病情加重的關系，她現在很慫，連被人發帖造謠都不生氣，還說什麼過幾天帖子就沉下去了。」
「她說的沒毛病啊。」江搖窈說，「我之前在學校也經常被人發帖討論，你越在乎，越中了他們的計，有這時間不如去學習和賺錢，在網上跟人掰扯只會浪費你的世界，拉低你的檔次，而且還會徒增煩惱。有句話說得好，不與小人爭短長。」
宋裊裊︰「……」
行吧。
反正要是她，有人敢這樣造她的黃謠，她才不會善罷甘休！
「好了，我下班了，回家再聊。」
「好。」宋裊裊掛斷電話，再看看公告欄前圍的那些人，收回視線，將車開了出去。
……
是夜。
已經是晚上的11點多。
佣人第n次的從房間出來，小心詢問，「程助理，樓上……還沒完事兒嗎？」
程方面帶微笑，「還沒有。」
佣人︰「……」
三爺從傍晚就將容小姐帶回來了，上樓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下來。
算了下時間，已經超過整整六個小時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狀況，每次都是段小姐惹他不開心的時候……
不知道今天段小姐又是哪里惹到了三爺……
「你先下去吧。」程方說，「我看這工夫，今晚怕是結束不了，有需要再叫你。」
「好……」
佣人話音未落，樓上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匡嚓——」
**
樓上。
奢靡低暗的臥室里，地板上四散著花瓶瓷器的碎片，旁邊的深色花紋地毯上是女人的衣服。
「滾出去！」
听到這句話，段霏顫抖著從床側下去，差點因為腿軟摔在地上。
她強行站好，撿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穿。
背對著男人，卻因此將後腰上那塊深紫色的淤痕暴露出來，此外還有手腕上青紫色的淤痕，肩膀和後背上也染上了新鮮的紅色掐痕……
都是剛才他留下來的。
而看著看著，男人嗜血的眼楮突然漸漸產生了一些變化。
是因為對她的身體太熟悉了，熟悉到看到這些，就能輕易勾動他的情緒。
但很快的，容默慵轉身走進浴室。
房門「 當」一聲被關上。
聲音巨震，嚇得段霏也整個身體都猛的抖了一下。
眼淚滑出眼眶，順著臉頰緩緩流下來……
她吸吸鼻子，將衣服全部穿好，拿起包，頭也不回迅速下樓。
程方忙起身，「段小姐，我送你回去。」
段霏沒有說話，越過他直直的走了出去。
程方愣了愣。
佣人反應過來推他，「程助理，你快點去啊。」
等程方迅速追了出去，佣人看了看樓上，幽幽嘆了口氣。
段小姐哭的眼楮都腫了……
怕是剛才又受了不少的苦啊。
……
程方追到外面，段霏已經走出了別墅的院子。
他迅速去車庫開了車跟上，再按下車窗，「段小姐，上車吧。」
段霏看著前方慢慢走著，只是流淚卻不說話。
「段小姐？」
「段小姐？」
「……」
程方也沒轍了，只能開著車跟著她。
走出小區，順著一條街走到紅綠燈口，段霏終于被迫停下腳步。
程方把車停好，再探身過去推開後車門，「上車吧段小姐，夜里風大，你就算再難過，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段霏听著這話，眼淚又唰唰的往下流。
她的腿好疼，身體也好疼……
「段小姐。」程方苦口婆心，「已經12點了，不要讓家里的老人擔心了，趕緊上車吧。」
段霏似乎被提醒，終于彎腰坐進車里，嗓子干啞，「你送我回家吧。」
「好的，段小姐。」程方心里一松，忙將車往段家開去。
到了段家已經過了凌晨1點。
車子隱蔽的停在門外稍遠一些的位置，等段霏下車進去，程方將車掉頭往回走。
手機響了。
「三爺。」程方忙接通匯報，「我剛把段小姐送回家。」
「嗯。」
男人說完這個字就沒有說話。
程方也不敢說話。
過了會，容默慵說道，「過幾天，你跟我一起去y國出差。」
程方驚訝，「那段小姐這邊……」
「不用管她。」？？？
「三爺，您的意思是……」程方表情驚訝。
不是吧不是吧？
莫非經過這麼多年，三爺終于對段小姐膩了？
居然說不用管她？
要知道這幾年，三爺從來沒讓他跟著一起出國，為的就是讓他留在帝都照顧段小姐的生活。
現在說出這話的意思不就是……
電話里一陣死寂的沉默，隨後，容默慵說道，「先晾她一陣子。」
程方︰「……」
電話被掛斷了。
程方卻忍不住笑了一聲。
先晾她一陣子……
這話听著，怎麼那麼像是談戀愛里的人才說得出口的話？
**
馮老太太已經歇下了。
段霏去一樓的臥室看完老人，便上樓回自己房間。
走廊上，對面房門突然打開。
宋裊裊穿著睡衣從屋里出來，「霏霏，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段霏說，「我有點事情。」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呀？還有，你手機一直關機，我跟窈窈都擔心死你了。」
「哦。」段霏語氣敷衍，「我忘了，不好意思啊。」
「我下午五點給你打電話，是一個男人打的，他還說……」宋裊裊欲言又止，「霏霏，那人就是你的男朋友吧？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段霏苦笑了下，「放心吧，以後不會再欺負了。」
「什麼意思？」宋裊裊沒懂。
段霏說，「我們已經分了。」
「啊？」
這個答案，宋裊裊實在猝不及防，「那今晚你們……」
那個男人在電話里的語氣低沉又詭異，實在不像是分手的態度。
再說哪有情侶分手還要做那種事情的……
段霏說，「裊裊，我好累，明天再說好嗎？」
「那行吧，你早點休息。」
雖然擔心了一整個晚上，但霏霏回來就行，而且看著她眼楮紅腫的樣子，好像哭的挺慘……
就這麼愛那個男人？
宋裊裊強行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放段霏進屋。
回到房間，她給江搖窈發了消息︰霏霏已經回家了，放心吧。
**
翌日一大早，江搖窈就打來電話，「霏霏沒事吧？」
宋裊裊說，「看著好像沒事，但哭的挺傷心，眼楮都腫了，而且她說跟跟那個男的已經分了。」
「可能我們杞人憂天了。」江搖窈說，「也看得出來，她還挺喜歡那男的。」
「一個家暴男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江搖窈說，「你也不能確定就是家暴吧？」
「不是家暴那就是變態！」宋裊裊嘁，「捆自己女朋友的手腕，說不定還喜歡sm，這種人就是心理變態，喜歡尋求刺激……」
「你知道的還挺多呀？」
宋裊裊翻白眼，「沒吃過豬肉，我還沒看過豬跑嗎？」
「你確定真的看過豬跑？」江搖窈笑，「口味挺重啊，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嗜好？」
宋裊裊面紅耳赤，「臥槽，都是別人給我愛看的好吧……」
「解釋就是狡辯。」
宋裊裊︰「……」
反正也被吵醒，她干脆起床。
來到樓下，餐廳里傳來說話聲。
段霏和馮老太太正在吃早餐，看到宋裊裊，她微笑著喊道，「裊裊，來吃早餐。」
宋裊裊走過去。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段霏問。
「剛窈窈給我打電話，睡不著就起來了。」宋裊裊看著她。
經過一晚上，眼楮已經消腫了，此刻段霏穿著一件紫色薄毛衣，散著烏黑的頭發，笑容妍妍，看起來狀態不錯。
馮老太太在場，她也不好多問什麼。
吃完飯，段霏要去學校上課，「外婆，我晚上再回來陪你。」
宋裊裊忙說，「我開車送你。」
「好。」
到車上，宋裊裊就開始盤問了，「你真的跟那個男的分手了？」
段霏點頭。
「你昨天眼楮腫成那樣，我還以為你挺傷心的，舍不得分手……」
段霏笑著說道，「沒有，你想多了。」
「那你為什麼哭？」
段霏說，「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了。」
宋裊裊︰「……」
算了。
看來也問不出什麼。
她專心開車。
段霏則拿出手機，將通訊錄里那個沒有名字的電話號碼刪掉。
應該已經徹底結束了吧？
其實一開始，她之所以不想讓容默慵知道論壇帖子的事情，一方面是因為彼此做過約定，她隱藏這段關系，他也不會讓人知道她的存在。
另一方面，她也害怕如果被他知道因為自己的不小心被偷拍曝光，牽連到他，他會因此動怒生氣。
可沒有想到的是，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讓程方來學校找校領導處理這件事，還告知了學校他和馮媛的朋友關系。
容默慵的身份地位，以及那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校領導根本不敢懷疑。
而他是容家三爺，比她大了整整十四歲，從歲數和輩分上來講，確實也沒人敢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正常……
可當他逼問為什麼不告知的時候，段霏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說出那句「覺得丟臉」的話。
她以為那句話就算不說，藏匿心底已久，容默慵應該也知道她的想法。
或許心里知道，跟說出來是兩回事吧？
她成功的惹怒了他……
到現在她都記得昨晚在床上他發狠的聲音︰
「看來真的是我太縱容你了，該讓你嘗嘗被冷落和拋棄的滋味。」
……
「霏霏？霏霏！」
段霏回過神，「怎麼了？」
宋裊裊說，「周五晚上窈窈約吃飯，說是慶祝她新公司實習，你去嗎？」
「好啊。」段霏答應。
宋裊裊很開心，「我們三人很久沒一起喝酒了，就去半醉酒吧，我跟jason打個招呼。」
「嗯。」段霏也開心的笑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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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默慵︰家貓養久了，總喜歡往外面跑，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如果真的把你丟到野外，最後還不是乖乖回來？
眾人︰？？？
確定到時候不是你親自去找回來？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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