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搖窈笑著說，「是啊。」
卻見段霏依然低著頭，也不說話。
嗯？
這丫頭雖然長了一張乖巧的臉蛋，日常打扮也很淑女，但熟悉的她的人都知道，段霏根本不是那種社恐的人，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她和段霏隔了一個空位，也不好提醒。
想了想，江搖窈端著酒杯起身，「霏霏，我們一起敬一下容總吧。」
段霏像是終于有所反應，她抬起頭看著江搖窈，「我……」
江搖窈眼神鼓勵。
段霏卻說，「我身體有點不太舒服，就不喝酒了吧。」
江搖窈︰「？？？」
她覺得段霏不對勁！
哪次閨蜜聚會不是酒吧就是夜店，三人自然都是會喝酒的，宋裊裊的酒量最好，段霏和她差不多，怎麼今天卻？
她不知道的是……
餐桌底下，段霏的手指，被男人緊緊的攥在手心，十指相扣。
而餐桌上，容默慵左手握拳，微支著顴骨，鏡片後那雙細長的黑眸微微彎著，連嘴角也帶著弧度，笑容慈祥，和藹親切。
他甚至笑著說道，「既然段小姐身體不舒服，那就不喝了，本來那天我也是舉手之勞。」
江搖窈訕笑，「那……那我敬容總吧！」
她剛要起身，手腕卻被身邊人按了按。
是薄錦闌。
他看著女朋友，唇角微微勾起，「我和你一起。」
「好呀。」江搖窈沖他開心的笑。
兩人起身，端著酒杯一起敬向容默慵。
後者點點頭，直接用左手端起酒杯，沖兩人比了比，「什麼時候能喝到你們的喜酒？」
江搖窈咳咳兩聲。
薄錦闌像是沒听到她的提醒，微笑回答，「應該快了。」
江搖窈︰「？？？」
緊跟著。
「你呢？」薄錦闌不遑多讓，「過了年，你三十六了吧？」
江搖窈︰「！！！」
臥槽狗男人這麼勇的嗎？
雖然是朋友，但江搖窈依稀記得以前他很在乎自己的年紀，每次她說他老都挺有意見的……
推己及人，他現在居然敢cue容默慵的年紀？
全帝都誰不知道，容家老容默慵年過三十五，卻至今沒有結婚。
容默慵笑著說道，「我不像你，三十歲才第一次交女朋友，可不得寶貝著，生怕她跑了？」
江搖窈︰「……」
忘記說了，容默慵雖然沒有結婚，但女伴可不少。
每次出現在公眾場合，身邊都有不同的美女相伴。
雖然身份不詳。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女伴意味著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薄錦闌挑眉，「我和窈窈五年前就認識了，之前一直不說，是怕刺激你們。」
來啊，互相傷害啊。
曾經被刺激到的某人……也就是徐楓來，忙開始叫喚，「這點我可以證明，這兩人五年前就勾搭上了！一直瞞著兄弟們，簡直太狗了！」
「原來如此。」容默慵點頭，「偷偷模模，確實挺刺激。」
餐桌上暗潮洶涌的氛圍，因為這句話稍稍緩和。
而與此同時，餐桌下面，段霏的手被松開了。
她剛松了口氣，卻發現那只手轉而落在了……
她的腿上！
她現在穿著禮服，布料很薄，因為宴會廳暖氣很足，並不會冷，但此刻被他那冰涼的手指慢慢摩挲著，一陣蝕骨的寒意陡然從脊梁骨慢慢生出。
徐楓來笑著起身，舉著一杯熱茶，「三叔，我也敬你一杯。」
容默慵繼續用左手端著那一杯酒，淺酌一口，「戒酒了這是？」
徐楓來哈哈兩聲，「胃不太舒服，而且明天還有事情要忙。」
容默慵點點頭。
餐桌上，談笑風生。
餐桌下，段霏感覺那一只手順著她的腿往下，然後撩起了裙擺。
餐布垂到腿部的位置，將下面的一切動作都遮掩住了。
可以說，只要沒有人刻意蹲在餐桌下，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下面的動靜。
這也方便了男人的逾越。
段霏感覺那陣冰涼的觸感落在她的膝蓋，慢慢往上滑……
她並不覺得曖昧，更別提什麼偷情的刺激……
她只是害怕。
怕容默慵再進一步……
終于，段霏忍不住慢慢顫抖起來，
就在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快要崩潰的時候，那只手突然離開。
裙擺落了回去。
然後容默慵站了起來，「老首長，我突然有點事，得先離開一下。」
「你先等等。」程老爺子說，「我讓潤之和桃桃過來敬你一杯。」
戴眼鏡的男人衣冠楚楚，堪稱文雅，「都是朋友，老首長不用這麼客氣的。」
「你是桃桃的領導，應該的，再說以後桃桃還得你多關照。」程老爺子擠眉弄眼。
隨即揚聲喊道，「潤之，桃桃，來這邊。」
一對新人正在後面那一桌敬酒。
江鴻洲已經帶著盛繁星站起來了，結果听到這話，程潤之說，「抱歉，先失陪一下。」
隨即便帶著林桃往這一桌走來。
舉著酒杯的江鴻洲︰「……」
盛繁星也有點尷尬。
她低聲說道，「舅舅，先坐下吧。」
江鴻洲沉著臉坐了下去。
同桌的是林家的親戚，有人小聲問道︰「那邊那人是誰呀？」
「容總不認識嗎？他就是這家酒店的老總。」
「怪不得新郎官直接過去了！」
「听嬸嬸說林桃就在這家酒店做事，那可是她的頂頭上司，能不賣他的面子？」
江鴻洲的臉越來越難看。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說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這邊，程潤之帶著林桃過來，身後跟著伴郎伴娘。
照例又是那句疑問，「你不是說在國外回不來嗎？」
容默慵只能再度解釋，「有點事就回來了。」
林桃忙喊人，「容總好。」
容默慵端著酒杯，「我還有點事，跟你們喝一杯就得上去了。」
程潤之點頭，「我跟桃桃敬你。」
新郎忙上前，給他和新娘子倒酒。
宋裊裊站在後面，手里端著一杯紅酒，臉頰微微泛著紅。
「客氣。」容默慵微笑，將杯里剩余的紅酒喝完。
簡短寒暄幾句，他對眾人頷了首，便抬腳離開。
「爸，那我們繼續去敬酒了。」程潤之說。
「敬了幾桌了？」
「5桌。」
「那還有不少呢。」程老爺子看向伴娘，「宋丫頭你還行嗎？要不要換一下？」
宋裊裊忙擺手，「外公沒事的，我還能喝！」
徐楓來坐在那里，听到這話眉頭皺的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知道宋裊裊常混夜店，酒量應該很好，但上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難道她就不應該有所忌憚？
比如他，從那晚後到現在，滴酒未沾！
她怎麼就不知道跟他學著點？
**
一對新人離開後，江搖窈起身，在段霏的身邊坐下，「霏霏，你身體不舒服嗎？」
段霏說，「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江搖窈捂著嘴，開始八卦，「這個容總還挺帥的，而且看起來斯斯文文，你剛才說不喝酒，我還以為他面子上掛不住呢，沒想到還挺隨和的。」
段霏微笑。
「不過我听說他已經三十五歲了，比舅舅還老。」江搖窈看了眼悶頭吃東西的小姨，繼續小聲說道，「外公還想讓他做我小姨父，可我覺得還是鐘醫生比較好，做醫生的應該比做生意的要單純一些，你覺得呢？」
段霏繼續笑。
江搖窈抵了抵她的胳膊。
段霏回過神，「怎麼了？」
「問你話呢，你怎麼魂不守舍的？」
「沒有，我在想事情。」
江搖窈安慰她，「你放心，待會舅舅他們來敬過酒，你就可以回去了，剛裊裊也跟我說了，她想搬去你家住，我打算明天跟她一起過去，順便探望下外婆。」
「嗯。」段霏點頭。
手機這時突然響了一下。
她從禮服的裙袋里找出手機，看了一眼，剛平靜下來的情緒瞬間緊繃。
上面是一串手機號碼，雖然沒有署名，但那串數字太過眼熟。
是容默慵發來的。
上面只有幾個字︰來20樓。
「窈窈！」
江搖窈嚇了一跳，「干嘛？」
段霏攥緊手機，「我……我得先走了。」
「啊？是不是外婆出事了？」
「沒有沒有。」段霏否認，「我身體不太舒服……」
「要不要去醫院？」江搖窈看著她，「你臉色好差……」
「不用，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段霏起身，「外公，不好意思，我得先回去了。」
一桌人全朝她看了過來。
程老爺子關心，「是家里出什麼事了嗎？要不要幫忙……」
「不用。」段霏強顏歡笑，「我真的的走了，抱歉啊，不能陪窈窈繼續做伴娘了。」
「沒事。」程老爺子安撫，「典禮都結束了，剩下的就是敬酒，你有事先回去吧，我讓人送你。」
「不用，我已經叫了車。」
「那也行。」程老爺子吩咐，「那就窈窈送送吧。」
「好。」江搖窈放下筷子。
……
兩人先去三樓的休息室。
「窈窈，你不用等我了，你直接回去吧。」段霏在里面換衣服。
「我送你上車再回去。」
「我叫了車，但是估計還要一會才能過來。」段霏又說道。
江搖窈坐在沙發上刷手機，「那我就陪你一起等。」
段霏︰「……」
她很快拿著禮服出來，塞進袋子里，再穿上大衣，背好包。
江搖窈起身，也拿起自己的長大衣。
段霏說，「外面挺冷的，你這樣容易感冒。」
「哪有那麼嬌氣。」江搖窈將大衣往身上一裹，「今天你是來幫忙的，我得把你安全送上車才放心。」
段霏笑容僵硬，「我怕你離開太久，裊裊她撐不住……」
「她酒量你還不放心？再說了，有薄錦闌在呢。」
「也是。」段霏笑，「她哥也在。」
她哥？
「你說徐楓來啊？」江搖窈吐槽，「他就算了吧，不靠譜！」
「哦。」段霏心里有事，應了聲，便低頭往外走。
許是時間耽誤的太久，手機又開始響了。
電梯前，江搖窈按下電梯，提醒好友，「你手機響了。」
段霏拿起手機。
容默慵︰不听話的小貓，要接受懲罰。
段霏咬著牙，將手機塞進口袋。
電梯到了，兩人走進去。
誰知里面人還挺多，每一層都走走停停，耽誤了不少時間。
好不容易到一樓，因為人太多了，江搖窈拉著她的手往外擠。
「霏霏，你手心全都是汗！」
江搖窈不放心，「要不直接去醫院吧，你這樣我太擔心了。」
「我真的沒事。」段霏說話都虛，「可能就是剛才電梯里太悶了。」
江搖窈想了想，拉著她來到沙發區坐下，「反正車還沒到，先在這里坐會，待會車到了再出去。」
段霏點頭，「好。」
江搖窈陪她在旁邊坐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段霏心煩意亂，感覺自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每一秒鐘都是無比的煎熬……
「我去幫你要杯熱水吧。」江搖窈突然起身。
她來到前台，「你好，能不能給我一杯熱水？我朋友身體不太舒服……」
「可以的。」
小姑娘長得漂亮，又打扮精致，穿著禮服，一看就是今天來參加婚宴的貴客。
服務員很熱心，立刻讓人去倒了一杯熱水，還拿了兩顆水果糖，「如果是低血壓的話，嘴里含塊糖會舒服一些。」
江搖窈笑著道謝，「謝謝。」
她拿著東西，轉身回來，卻發現座位上空空如也。
段霏人不見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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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默慵︰偷偷模模，確實挺刺激的。
薄狗︰我也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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