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真正的強敵

「瑪麗……閣下?」

薇薇怔怔地看著眼前黑色的背影,看著瑪麗淡定地拉緊自己的手套。

「我說,薇薇。」

瑪麗背對著薇薇說︰「就算要自己開溜,好歹和我知會一聲啊。」

她半側過頭,對著薇薇笑了笑。

「我的披風還在你那里呢。」

「……」

薇薇嘴中囁嚅著什麼,但是卻沒有出聲。

「呵。」

瑪麗搖了搖頭,送出去一團血液,包裹住了薇薇。

「離開這里,薇薇。自己離開,趕往雨地。你自己說的,這里離雨地只有半天的路程,即使沒有補給,你應該也可以一個人趕到吧?」

听到這句話,薇薇一驚,匆匆地支起身體站了起來。

「……可以,但是那瑪麗你怎麼辦?」

「我?我當然是留在這里了。」

瑪麗聳了聳肩膀。

「雖然和我想的有差池,但是總歸是見到克洛克達爾了。不要忘記我是為什麼來這里的。」

「不要留在這里拖我的後腿。」

瑪麗冷聲說道,拋了一管藥劑給薇薇。

「遠離了這里,喝下它。你的傷勢會稍微好一點。」

「這件披風,就暫時托付給你了。」

「等我解決了這里的事情,我回去找你要回來的。」

說罷,也不等薇薇開口,瑪麗打了一個響指。

「瑪麗!」

薇薇向著瑪麗伸出手。

那團包裹著薇薇的血液瞬間抓住了瑪麗拋來的藥劑,裹著薇薇爆發出驚人的高速,飛向遠方。

到了瑪麗控制血液的極限距離時,鮮血又化作一只手,將薇薇用力地拋飛出去。

一來二去,薇薇瞬間被瑪麗丟到了遠離戰場千米開外的距離。

「……」

瑪麗看著薇薇急速縮小的身影默不作聲,直到她消失在視野中。

「說完話了嗎?」

一邊,克洛克達爾陰沉沙啞的聲音傳來,瑪麗扭頭看去,只見老沙的腰部呈風沙狀緩緩愈合。

雖然水可以讓老沙沒辦法元素化,但是作為自然系,他可以主動元素化避開斬擊。

剛剛瑪麗突襲的血刃對于老沙並沒有造成實際傷害。

「說完了。」瑪麗自如地微笑,「感謝你剛剛沒有打擾我送她離開。」

「哼。」

老沙冷哼一聲。

「那個小姑娘的存在,激不起一點水花。我也沒有擾別人雅興的意思。」

克洛克達爾撫模著自己的金鉤,淡定地看著瑪麗。

「相比起來,我倒是對你更好奇一點。敢于來直接挑戰我的家伙,還會被那個公主稱為超越我的人,是個什麼樣子。」

「哦,那你失望嗎?看到我這麼幼小的模樣。」

瑪麗就像是和克洛克達爾是熟人一樣,頗為輕松的攀談道。

「呵呵,以貌取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克洛克達爾眯了眯眼楮。

「能夠這麼快的殺死Mr.1,怎麼說都有兩把刷子。而且,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這種漫漫黃沙之中,找人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哦,你說這個啊?」瑪麗挑了挑眉,「這是秘密,可不能和你說。」

能找到薇薇等人,全靠毛的Gease。毛的Gease搜索範圍是500米,瑪麗在沙漠中迅速奔跑,可以通過Gease來觀測心聲。

這種地方能偵測到心聲的本來就不正常,會有人的地方大概率就是薇薇所在的地方。不斷地奔跑轉換位置,通過心聲的出現和消失,瑪麗就可以大致判定出薇薇所在的位置。

原理很簡單,而且這種力量還沒有消耗,除了有可能失控以外,其實是很完美的技能。

這種解析對方心理的能力,瑪麗自然是不可能和克洛克達爾說的。

「是這樣嗎?也對。自己的能力不能示人,這是眾所周知的,是我說了多余的話。」

克洛克達爾搖了搖頭,摘下嘴中的雪茄,輕輕地敲了敲。

「你是海軍吧?看你的裝束就知道。怎麼,海軍要來管我這個七武海的閑事嗎?」

「從你的立場看,好像沒有理由這麼做吧?」

「還是說,你覺得我的行為,違反了海軍的正義?」

下一瞬間,克洛克達爾的身形化作風沙一個閃爍間就站到了瑪麗身前。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對了,我還沒有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來自海軍的哪個部門?」

「能夠輕易殺死達茲的年輕強者,在海軍里怎麼會岌岌無名?」

「作為七武海,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要是現在離開阿拉巴斯坦,我還可以放你一條命走。畢竟,至少作為名義上的盟友,我還不想做得太絕。」

壓迫感,大海賊的壓迫感。

瑪麗面無表情地看著克洛克達爾,感受著他那股梟雄的氣場。

但是……

不夠,還不夠。

對于曾經直面香克斯的瑪麗來說,克洛克達爾的氣場還遠遠不夠。

「我叫瑪麗‧維尼修斯。來自東海。」

她簡潔地回答道。

「原來如此,東海的海軍,難怪我沒有听說過。」

克洛克達爾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我的師傅是卡普和澤法。」

……

克洛克達爾眯起了眼楮。

「誰?」

「卡普和澤法。」

「……」

克洛克達爾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緩緩。

多麼勁爆的情報。

這倆海軍大佬什麼時候收的徒弟?

這兩個人,一個曾經是大將,一個曾經是海賊王的宿敵。

這兩個家伙隨便拎出來一個,單殺自己不成問題。

眼前這個小姑娘居然是這兩位的徒弟?難道是在信口胡說?不然自己怎麼會完全沒有相關的情報?

……不,也有可能。

這剛好可以解釋,為什麼這麼幼小的女孩居然能快速單殺達茲。

能被兩個怪物看上的也必定是怪物。

現在最需要注意的是,如果瑪麗說的是真的話,那麼……卡普和澤法是不是也到了阿拉巴斯坦?

如果這兩個人都到了阿拉巴斯坦的話……

克洛克達爾眼神一凝。

該死……薇薇和伊卡萊姆!

他頓時意識到事情不妙。

這兩個知道真相的人萬一把事情真相對著卡普和澤法全盤托出的話amp;

想到後面會發生的場景,克洛克達爾頭皮發麻。

不行,得趕上去殺了薇薇!

他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

瑪麗看著克洛克達爾幻變的神情,一直開著Gease的她對克洛克達爾心中的想法了如指掌。

本來對于前面克洛克達爾的誤解還樂見其成,但是當發現克洛克達爾因此對薇薇等人動了殺機之後,瑪麗就知道這招威懾的辦法行不通。

這家伙……根本不帶慫的,到了這關頭想著殺人滅口。

這樣算下來,連自己都是他滅口的對象,那麼試圖用背景來威懾就完全行不通了。

有點遺憾的瑪麗嘆了一口氣,逞克洛克達爾還沒有下定決心出手,她便直接開口說道︰

「不過,這一次只有我來了這里。」

既然都是要面對克洛克達爾這個家伙,那還是不要連累別人了。

也算給薇薇等人留一條後路,讓他們有喘息的余地吧。

克洛克達爾愣了愣,皺眉看向瑪麗,發現自己有點模不透她的心思。

「哦?這麼大方的,就告訴了我你孤立無援的窘境?」

說著,克洛克達爾還嗤笑一聲︰「這可是大忌。」

「啊,我曉得。」瑪麗無所謂地扭了扭脖子,「但是拖著你也沒有意義,本來這一次來這里,我就不是因為所謂的正義來的,僅僅是我想來而已。」

「沒有人能幫我,你的敵人從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

「既然這樣,還是痛痛快快地說明白比較好。想來這樣,以你的性格也不會去找別人麻煩了。」

克洛克達爾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瑪麗。

「有意思,你是這樣想的嗎?」

沉吟片刻,克洛克達爾看著瑪麗,點了點頭。

「我欣賞你,既然你都說到這了,那我也懶得去追殺其他人。費力不討好,還被自己的後輩小看的事情,我的確不會做。」

「但是,你可得想好了。你不是我的對手,這麼做的話,你會是一個什麼下場,你明白嗎?」

克洛克達爾的聲音越說越冷,到最後,甚至是一種逼攝的語氣。

「我知道。」

瑪麗整了整自己的衣帽,抬起頭來,冷眼看著克洛克達爾。

「我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幫那個蠢貨復國。」

「我和你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覺得她愚蠢。但我和你也有一點不同,你對那個蠢貨不屑,而我欣賞她的愚蠢。」

「這是我來幫助她的理由。」

「就這麼簡單?」

克洛克達爾有點訝異

「對,就這麼簡單。無關海軍的立場,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瑪麗深吸了一口氣,拔出刀,將刀插在沙里,筆挺著身體,拄著刀,凝視著克洛克達爾。

「我的名字是瑪麗‧維尼修斯。克洛克達爾,我是來消滅你的人。」

這一刻,似乎連終日咆哮的風都凝滯了。瑪麗與克洛克達爾之間的空氣仿佛靜止,或是為瑪麗的氣勢所攝。

克洛克達爾瞳孔微縮,死死地盯著瑪麗面無表情的臉。

但瑪麗卻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沒有絲毫的波動。

「呵呵……哈哈哈……」

克洛克達爾忽然笑了起來。

「在海軍後輩漸漸凋零的現在,居然還有一個這麼有血性的蠢貨出現。」

「既然生而為人,那自然要做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決定。就像我此時來挑戰你一樣,就像是你妄圖挑戰白胡子一樣。」

瑪麗不帶任何情緒的說出了這番話,讓克洛克達爾的笑聲為之一滯。

「你知道的事情不少。」

克洛克達爾陰森森地說道。

「我想我知道的東西應該要比你多。」

瑪麗毫不示弱地對著克洛克達爾懟了回去。

對于這種自詡為海上男兒的家伙,這種強硬的表現反而更能讓對方尊重,而且也能為她爭取更多的時間。

讓薇薇走得更遠一點,瑪麗才能放開手和克洛克達爾打。

和克洛克達爾料想的不同,瑪麗的能力決定了她生理上不會有任何的疲憊感。克洛克達爾以逸待勞的想法,對于瑪麗是行不通的。

但即使是這樣,克洛克達爾對于瑪麗來說也是從未面對過的、真正的強敵,容不得瑪麗不全力應對。因此,作為最容易拖後腿的家伙,瑪麗還是得讓她盡可能地遠離這里。

「原來如此,是卡普和澤法告訴你的嗎?」

克洛克達爾自顧自地說道。

「算了,現在考慮這些沒有意義。不過小子,你可要想好了。」

克洛克達爾陰沉著臉,緩緩伸出手中的金鉤。

一瞬間,巨大的沙暴憑空而且,在空中狂暴的嘶吼。

「和白胡子不同,老子不會留活口。」

「你可要想好了,你會為你的一時沖動付出生命的代價。」

即使是到現在,克洛克達爾也不想對瑪麗真正的下死手,還在給她反悔的機會。

一來,瑪麗所說的自己的身份到底是讓克洛克達爾起了疑心,真的讓她死在阿拉巴斯坦的話,克洛克達爾可能真的會被卡普和澤法找上頭來砍。

這個時候的克洛克達爾還不知道,瑪麗事實上都沒見過澤法,自己也是偷跑出來的。

二來,就和瑪麗欣賞薇薇的愚蠢一樣。對于瑪麗這種愚蠢,克洛克達爾也抱著欣賞的態度。畢竟他過去也是一般的愚蠢。

不然,事到如今,他也不會和瑪麗說這麼多了。

瑪麗閉上眼楮,仰起頭,睜開眼,看向模糊的太陽。

「你知道什麼是混沌的正義嗎?」

「什麼?」

克洛克達爾下意識地問道。

「無關乎身份背景,不在乎所得與代價,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沒想到我還挺適合這樣的。」

瑪麗這樣說道。

似乎是在與克洛克達爾對話。然而事實上,她是在和自己對話,或者說,和過去的自己、和擁有系統的自己對話。

原來如此……怪不得在我身上的系統會是這個名字,倒是有點意思。

瑪麗思索著,她第一次對于這個系統的創造者感到了好奇。

「我這段時間,有時候也會想,來挑戰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瑪麗這時候,才看向氣勢洶洶的克洛克達爾,語氣中卻滿是不符合年齡的淡然。

「我的實力遠不如你,面對你是九死一生。也許我無視薇薇才是最好的,或許未來的有一天我也可以來幫她復仇。」

「也許這樣,我能活得更好,更穩當,也更舒坦。」

「但這是不可能的。」

瑪麗猛地將刀拔起,刀鋒正對著克洛克達爾。

「這不是我的願望,這是理智的想法,但絕不是明智的選擇。」

「說到底,我的願望是不會改變的。」

「我不是僅僅為了苟活著而延續了生命,也不是為了締造霸業而獲得的生命。」

「我的眼楮看不到那麼遠,就算看到了也不會改變。」

「我是為了活得精彩才獲得了生命。」

「來吧,沙鱷魚。讓我見識一下七武海到底有什麼能耐。」

「……呵呵。」

克洛克達爾低笑兩聲,看向瑪麗的目光變得無比陰冷而欣賞。

「不錯的氣勢,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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