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和調查之後，臉書團隊收獲不小。
六件T樣品，支持率不一，最高的超過百分之五十，最低的不足百分之五。
這跟三人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看看，你最看好的那一款，民眾支持率只有百分之四點一。
一千個調查樣本，只有四十一個人會選擇購買。」
夏景行手拿著調查報表，開始調侃洋妞。
克里斯汀娜沒生氣，笑著說︰「是啊，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你喜歡，不代表大眾喜歡。
這次真的是學習了，要是傻乎乎地直接跑去下訂單，衣服可能真的會堆在倉庫里發霉。」
小犬笑嘻嘻道，「還是我眼光好吧，我挑選的那一件最符合大眾審美。」
夏景行笑笑不說話，因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小犬看上的那一款恰好獲得了百分之五十多的支持率，也不知道是不是瞎貓踫上死耗子。
總之，這次調查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他們幾個人當中，他和洋妞選品都撲街了，反而是最沒有存在感的小犬大獲成功。
這份樣表統計總共有一千人參加，五百名男生，五百名女生，覆蓋了斯坦福將近八分之一的本科學生。
可以說，非常有價值和參考意義。
除了統計六件樣品支持率，問卷調查還把身高、體重等數據一並錄入了。
參照著這份數據，夏景行把支持率最高的兩件樣品及設計圖寄往了中國。
附帶寄過去的還有一份表格，關于T尺碼標準的，每種尺碼各多少多少件。
…………
…………
收到樣品和報價後，干加偉來找王有富商量簽合同的事，後者听後，直接犯了難。
「干兄弟啊，這美國客戶太摳了吧，這麼好的料子和做工，一件T只給1.5美金的報價。
這像話嗎？」
王有富氣得吹胡子瞪眼，「這什麼外貿單啊？還不如我自己做國內的訂單。」
干加偉則好言安撫起了王有富，「畢竟第一次合作，給彼此一個機會。」
「關鍵是我要虧本的啊，就這料子，做一件起碼得十塊錢。
1.5美金按照眼下8.277的匯率，折合人民幣才十二塊四毛二。
算上人工成本，血虧啊！」
干加偉也很頭疼，怎麼也說服不了這個王老板。
在工廠熬到深夜後，他打通了夏景行的電話，開始訴苦。
王老板這邊不讓步，為了讓這單生意成交，他就只能勸說夏老板讓步了。
「1.5美金還嫌少？十萬件都是十五萬美金了，折合人民幣將近一百二十五萬了。
那個老板不願意接單就算了，你給我換一個供應商。」
「別給我提人工，工人工資就一千多人民幣一個月吧？」
「我這可不是一錘子買賣，還有後續訂單。」
……
干加偉在電話這頭苦笑，他看夏老板年輕，本來還想忽悠一下。
現在只能打消念頭了。
他看向在一旁旁听的王有富，後者伸出手，「你把電話給我吧，我來談。」
干加偉只好把手機拿給了對方。
接過電話，王有富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打起了招呼︰「夏總，你好，我是「富有服飾」的總經理王有富。」
夏景行猜測是供應商，笑著寒暄起來︰「哦，是王總啊，你好～」
「夏總，你我都是生意人，我這個人說話也比較直，我就直說了吧。」
「嗯，王總請賜教。」
「你那十萬件T的面料成本太高了，你這單生意我沒法做。
如果把面料下降一個等級的話，還是可以做的。」
夏景行笑道，「面料等級關乎質量，肯定是不能下降的。」
「那你就再加點價，不然這單子我是虧本的，做不了。」
王有富態度很強硬，他們做貼牌的，本來賺的就是辛苦錢。
這個美國客戶面料質量要求還那麼高，是真的賺不了幾個錢。
虧本倒不至于，只是他砍價的一種方式而已。
他目前也不是很缺訂單，自然是要有所抉擇。
「王總，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追加訂單。」
夏景行前些天給他爸去了一個電話，叫他爸幫忙打听一下T價格。
他爸找了幾個企業家朋友，去江浙地區問了一圈，按照他們所要求的面料質量，報價基本都是1.5美金到2美金之間。
有了參考，他大致也有個心理價位。
為了砍價，他只能把追加訂單這個砝碼扔出來了。
王有富眼楮一亮，「追加多少？」
夏景行想了想，很有底氣的說道︰「至少二十萬件。」
「那行吧，我也爽快一回，就當交夏總你這個朋友。」
王有富心里快速計算了一下，差不多達到心里價位了，爽快的同意了。
「但是這個訂單需要幾個月後再追加。」
夏景行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第一批貨半賣半送，應該可以很快消化完。
至于追加的訂單，他不太確定。
畢竟在美國開網店，他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不過，坐擁臉書幾十萬用戶，怎麼也要比一般的網店主要牛逼一點吧。
王有富皺眉，「夏總，你這是拿我尋開心嗎？」
夏景行略做思考，回道︰「這樣，這批訂單我按1.8美金給你結算，但後面二十萬件的訂單你要按1.5美金給我結算，並且把0.3美金的差價補給我。」
這是他想出來的折中方案，實在賣不動，2美金的價格也沒超出心里底線。
要是銷售情況很好的話，後面也能把差價拿回來。
王有富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了，以訂單量壓低報價，于是他開始討價還價。
兩人扯了一個多小時，最終還是達成了共識︰首批十萬件訂單按單價2美金結算，後面至少追加二十萬件訂單，則按單價1.5美元結算，並由富有服飾補足首批訂單的差價。
也就是低于三十萬件訂單，全部結算價為2美金；
高于三十萬件訂單，全部結算價為1.5美金。
差價這個地方，王有富也很雞賊的和夏景行討價還價。
首批十萬件訂單，差價就是五萬美金。
這個鄉鎮企業小老板的意思是補給夏景行三萬多件T。
而夏景行的意思，則是在追加的訂單中扣除這部分差價。
雙方掰扯了幾句，夏景行讓步了一點，同意對方拿貨物補差價。
王有富則眉開眼笑，又特麼多賺一筆，雖然不多，但積少成多嘛！
在電話里，雙方還約定了一個時間期限，一年之內協議有效。
也就是說，從協議簽訂之日起，一年之內追加訂單都有效，都算入訂單總數。
另外，協議簽訂之日起三個工作日內，需要臉書公司把訂單金額的百分之三十的定金打到富有服飾賬上。
剩余尾款的交割，也初步聊了一個大概。
最終的合同細節，還需要雙方的法務磋商一下。
電話里，雙方談的也只是大致的框架。
生意談妥以後，王有富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錙銖必較，還邀請夏景行來中國考察、旅游，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
夏景行猜測對方是把自己當華裔了，也沒去解釋，笑著婉拒了邀請，叮囑對方盡快把生產樣品寄到美國，早點把協議簽訂了。
王有富更滿意了，他就喜歡這種爽快的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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