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宋江的命令以後,花榮和李逵當即帶人朝著李家莊的城牆攻了過去。
花榮在江湖武林當中有著小李廣的諢號,他最為精通的本領,便是那一手迅疾凌厲的箭術。
論及武功強弱來說,花榮比不上林沖和魯智深那等頂尖強者。
但是只要給花榮拉開距離,放眼整個梁山境內,也就唯有周寧,能夠保證鎮壓住花榮。
此時此刻,花榮為了掩護李逵攻打李家莊的城池。
他幾乎是以一己之力,對李家莊城牆之上的守衛,造成了覆蓋式的箭雨打擊。
雙方之間相隔將近五百步,城牆之上李家莊守衛的弓箭,根本無法達到這個射程。
但是花榮,他卻是憑借著自身的強大實力,以及手中一張三石強弓,接連射出數輪連珠箭,壓得城牆上的李家莊守衛都不敢冒頭。
有了花榮的掩護,李逵率領百名步卒,扛著一根粗碩無比的巨大圓木,嗷嗷叫著朝城門沖了過去。
「轟隆隆!」
在所有人的齊齊使力之下,那根巨木不斷地撞擊著李家莊的城門。
雖然造成了不小的聲勢,但是卻沒有使得城門發生分毫半點的動搖。
李家莊資產頗為豐厚,這城門自然是建造的十分堅固。
想要憑借區區百人就撞開城門,那無疑是痴心妄想。
「嗖嗖嗖!」
就在這時,道道尖銳地破空聲突然間響起。
城頭之上的李家莊守衛,趁著花榮連珠箭拋射的間隙,猛地冒出頭來,朝著城下的李逵等人射出了一片箭雨。
上千支箭矢傾斜而下,當即便帶走了數十人的性命。
好在李逵的武力不低,他手中兩面宣花板斧舞的虎虎生風,帶著剩余人且戰且退。
最終在花榮的掩護之下,帶著部分殘兵返回到了宋江的駐地。
「這一仗打的,忒特娘的憋屈了。」
尚且還未曾進入軍帳之內,李逵那粗大的嗓門便先行傳入了進來。
「李家莊的那些守軍,也不知道沖出來和俺真刀真槍的廝殺一番,都是些個懦夫!」
軍帳門口,
李逵一把將手臂上的一支箭矢拔下,
他憤怒地將其仍在了地面上。
回首望著身後幸存下來的二十幾號弟兄,
他的心里面愈發地暴躁了起來。
自己這邊沒有什麼進展,如果正在攻打李家莊前門的晁蓋,先行取得了戰果。
那麼從今以後,
自家宋江哥哥豈不是要一直被對方所壓制了?
不行,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夠發生,
晁蓋那廝哪里比得上自家宋江哥哥呢?
很是不服氣的李逵,
當即梗著脖子朝宋江請命道︰「哥哥,
您再給俺撥一些人馬,俺再沖殺一次,
俺一定要將城門給哥哥你撞開!」
在李逵看來,他這一次只要多帶一些人馬,多帶上幾根巨木,
總歸會將那李家莊的城門撞開。
耳中聞得此言,
宋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深知李家莊難啃的宋江,
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李家莊出兵的想法。
先前之所以讓李逵帶人試探一番,
也不過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面子上過得去而已。
等待晁蓋那便先行失利,這才是宋江心里面的打算。
谷嗤
如果同時李逵的請求,
繼續加大人手攻打李家莊,那麼自己豈不是會步入了晁蓋那廝的後塵?
因此無論如何,宋江是絕對不可能再繼續出兵攻打李家莊了。
只不過眼下請戰之人,
乃是宋江麾下最為信任的李逵。
李逵的戰意很是旺盛,宋江也不好直接駁了李逵的面子。
畢竟這李逵是一個混人,
他沒有那麼多地花花腸子,根本就看不出宋江心里面的算計。
可偏偏在這種情況之下,
宋江又不能夠明說。
「報!」
就在宋江有些為難的時候,有一名斥候策馬疾馳而來,
他徑直沖入了宋江的軍帳之內,將一封密函送了上來。
「大當家命令,還請宋百戶過目!」
宋江不敢有分毫半點的猶豫,趕忙打開了信封,其內的紙張上面,僅僅只有兩個鐵畫銀鉤的大字。
「撤軍!」
眼見得如此命令,宋江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的心里面十分清楚,一定是正在攻打李家莊前門的晁蓋,出現了大問題。
如若不然的話,自家大當家不可能直接了當地下令撤軍。
「大當家有令,全軍後撤!」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以後,宋江也不再去理會李逵。
他直接站起身來,指揮手下軍卒前軍變後軍,開始撤離了李家莊。
一路上暢通無阻,宋江直接帶人來到了周寧所駐扎的中軍大帳之內。
甫一進入軍帳之內,宋江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大當家,正面無表情地坐在上首的位置。
視線微微挪移,宋江直接越過了魯智深和林沖兩位千戶,看到了周寧下首第三把交椅之上,滿臉愧疚和懊悔神色的晁蓋。
「屬下拜見大當家!」
即便內心當中很是竊喜,不過宋江卻也不敢有分毫半點的怠慢,他趕忙朝著周寧躬身行了一禮。
宋江的神色變化雖然很是微弱,但是卻也根本瞞不過周寧那敏銳地感知。
他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先入座吧!」
待到宋江帶人坐下以後,周寧聲音平淡地說道︰「晁千戶,宋百戶,你們二人有何要說?」
听著自家大當家那沒有任何喜怒波動的話音,坐在第三把交椅之上的晁蓋猛然站起了身來。
快步走到軍帳中央,晁蓋噗通一聲,
重重地跪倒在地。
隨即,只听晁蓋神色悲戚地哭訴道︰「大當家,晁蓋無能,沒有攻下李家莊不說,反而使得手下弟兄們死傷慘重,甚至還折了白勝和劉唐兩位兄弟。
請大當家摘下晁蓋的頭顱,好以此來祭奠死去的弟兄們!」
晁蓋口中的請死話音落下以後,整個中軍大帳之內竟然沒有任何一人站出來為晁蓋求情。
晁蓋身邊的一眾親信,白勝和劉唐兩人戰死,阮氏三兄弟在梁山泊之內訓練水軍。
唯有吳用一人處于軍帳之內,可是吳用也早就已經暗中投效到了宋江的身邊,他自然不可能會為晁蓋出言求情。
由此可以見得,晁蓋在整個梁山高層人物當中,屬實是沒有什麼聲望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