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驚奇的是，那名被王帆雙膝撞飛的嵩山弟子，在砸倒了那麼多同伴後，非但平穩落地，還毫發無損。
只見他帶著幾分後怕在身上一陣模索。
才確認這一事實，立即滿臉喜色將這個情況告訴了同伴們︰
「大家別怕，這和尚只會些花里胡哨的功夫……」
可話還沒講完，一回頭，就發現身後已經躺了一地的師兄弟。
一個個抱著傷處，或臉色慘白、或滿頭冷汗、或眼神痛苦。
儼然負傷不輕。
若非費彬在，不敢墮了嵩山劍派的威風。
估計這會兒院子里已經慘叫連天了。
通堂內。
冷艷非凡的岳靈珊，美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娘，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旁，那名年級最小的公公聞言，滿臉淡然之色做出了解答︰
「料想，應該是少林七十二絕技里的隔山打牛功。」
定逸師太鄭重點頭道︰
「相傳這門少林絕技達到初窺門徑境界，就能將攻擊力穿透一物傷人。
隨後境界與穿透物數量，皆以此類推。
最高可以穿透五層，為登峰造極境，但僅限于傳聞……」
寧中則美眸中滿是思量，並凝聲提醒道︰
「王少俠剛才這一擊，穿透數不下于六層，並將傷害均分給了除第一人外所有嵩山弟子身上。」
岳靈珊屈指一數，越發不解了︰
「任何一門武學，不都只有‘初窺門徑、登堂入室、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登峰造極’五種境界嗎？
而且，出神入化境界，就算將一門武學修習到最高境界了。
至于傳說中的登峰造極境界，屬于超越一門武學本身具備威力的極致，算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天門道人推斷說︰「或許，隔山打牛功這門絕學的登峰造極境界，其威力就是我們當下看到的結果吧！」
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早已經對相關知識點，形成了牢不可破的三觀。
遇到這種超出常理的畫面。
也只會用各自認為合理的邏輯，來給出一個相對合理的結論。
至于登峰造極之後，會不會有第六個境界……
怎麼可能呢？
江湖又不是一天形成的。
天賦卓絕之輩又那麼多。
如果真的有，早就被所有江湖人熟知了。
場中。
費彬看著跟前倒下的大片嵩山弟子，以及那名自作聰明白痴弟子的反應，自然也認出了那個少林俗家弟子施展的什麼絕學。
當即指揮道︰「分散開來圍殺他！」
只要不給你傳功傷人的環境，任憑你隔山打牛功再強又如何？
身為一流高手，費彬很清楚該怎麼去耗死強者。
但……
這些道理，王帆又豈能不懂？
眼看著眾多嵩山弟子紛紛散開，甚至進行溜邊包抄，當即臉色一沉︰
「既然你們非要頭鐵，那我就奉陪到底好了。
不過。
接下來可就是純粹的江湖仇殺。
生死各安天命。
諸位別怪我下手無情——」
話音剛剛落下。
都不等費彬給出正式回應，王帆便徑直朝著他飛撲上去。
本不欲與這少林俗家弟子交手的費彬見狀，為了不墮門派威望，以及給其余弟子打氣。
也只好硬起頭皮怒吼︰「眾弟子，隨我誅殺此獠——」
說話間，亦拔劍直刺向撲來的王帆。
可王帆渾然不懼。
壓根就沒有減速避讓的趨勢。
算準雙方距離後，直接施展連環腿。
于電光火石間。
先一腳踢開異形長劍。
並趁著對方空門大開，猛地擰腰轉身，以一記勢大力沉的後蹬腿，重重踹向費彬胸膛。
費彬渾然不懼，抬掌封堵這一腳的來路。
不料……
雖然成功以大嵩陽掌接住了這一腳，卻也因對方這一腳夾帶的巨大力道，導致整條胳膊骨骼都在剎那間裂了好幾處。
但凡用于支撐的著力點，都沒能幸免于難。
本以為這就是全部了。
好歹接下來不是？
可萬萬沒想到。
對方明明已經力盡的腿上，竟然再度爆發出一股比之前更大的力道。
伴隨著連片‘ 嚓——’骨裂聲響起。
王帆突然疊加上寸勁的這一腳，不但徹底廢掉費彬這條胳膊，還連帶著他格擋的手掌一起蹬了回去，重重印在他胸膛上。
並在擊破對方護體氣勁，給予對方重擊瞬間里。
又施展了一次隔山打牛功。
令這一具百多斤的身軀，以極快速度離地向後拋飛了出去，猛砸進那片更加密集的嵩山劍派弟子人群中。
保齡球游戲再度上演。
這次砸翻了不下于四五十號人。
並且，這一次全力施展隔山打牛功，呈現出來的效果更加恐怖。
骨裂聲、大劍落地聲、悶哼聲，此起彼伏。
隨著費彬吐血倒地不起。
諸多嵩山劍派弟子紛紛瞳孔劇烈收縮，倉惶後撤。
勢態發展到這，王帆哪怕什麼都不做，剩余那些嵩山弟子，估計也不敢再生起向他拔劍的心思。
此番領隊的三位師伯師叔，全都折在這個少林俗家弟子手里。
他們又豈是對手？
群起而攻之？
剛才人家就沒給這個機會，反而直接選擇了鑿陣，主動沖上來重創了費彬師伯。
面對這種每一拳每一腳，都能帶走己方一大片師兄弟的存在。
誰願意當這個出頭鳥？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解決掉費彬的王帆，壓根就沒有要就此收手的意思。
仿佛是要印證之前那句‘接下來是江湖仇殺，生死各安天命，不會再手下留情’一樣。
整個人如同獵鷹搏兔一般，凶悍無比撲向了最近的嵩山劍派弟子……
隨著他從二進院殺入一進通堂。
再由一進通堂殺入一進院。
最後打到劉府大門外的街道上。
一直打到距離他最近那名嵩山劍派弟子，還在足足兩丈之外，便忍不住滿臉驚慌失措轉身逃逸。
打到無論腳邊，還是身後，全是一大片一大片慘叫不已的斷骨傷員，滿地都是異形大劍。
打到粗略估算著差不多五百了，這才罷手。
免得沒人收拾殘局。
雖說這次出手，僅僅只打殺了費彬。
可……
造成的震撼效果不言而喻！
無論衡山城百姓、五岳劍派其他人、西廠那批公公，這會兒全都傻眼了。
剩余嵩山劍派弟子，如今看到他，只覺得充滿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