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先斬怒惡(求訂閱!!!)

作者︰區區咸喵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真是饕餮!」

死苦作為三人中修為最高之人,靈識最為敏銳,再三分辨後立刻得出結論。

「我曾在求不得手里見過一只半死的饕餮,還分到了些血肉,和這氣息極為相似。」

求不得,同樣是八苦之一。

死苦挑了挑眉,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可怎麼會有饕餮出現在這里?」

「大泰神朝的靈脈都給那位神皇陛下煉了個干淨,妖獸數量愈發稀少,饕餮這種大妖,更是會早早離去。」

「這件事,有古怪!」

不難听出,源血脈這等涉及到大泰神朝核心的隱秘,死苦竟是也知曉。

但在驚詫後,死苦面生喜意︰「不過正好,若是在此地拿下這只饕餮,就不用分給生苦他們了。」

貪婪的念頭漸漸在他腦海中浮現。

饕餮這類大妖,堪稱渾身都是寶,大泰神朝的武者煉器之道已經沒落,不清楚其價值,但死苦可是正統的修仙者,怎會不為此動心?

欲念一旦生出,就再也難以制止。

死苦看向怒惡兩人︰「你們兩個去一趟吧,務必要活捉饕餮。」

說著,死苦向惡丟出一捆神異的繩索。

看得他雙眼發亮,心中暗道︰「捆仙繩!」

「連這種法寶都舍得拿出來,老頭是真的動心了。」

怒則是啃著手指甲,啃得鮮血淋灕也毫不在意,這是她避免怒意發作的辦法。

怒心道︰「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饕餮分我們一點。」

等到怒惡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死苦的面容驟然從中間裂開,緊接著,血肉扭曲分裂,變出第二個他,嘿嘿一笑,披上一身灰袍,隨後跟了上去。

捕獲饕餮這種事,只派他們兩人去,死苦是不放心的。

但斂魂鈴的淬煉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不能離開,只好分身跟隨。

順帶,死苦也將怒和惡兩人作為誘餌,看看是何人在布局。

******

夜色幽深似水。

冷風呼嘯不絕,滲出絲絲的寒意,帶來淡淡的血腥和腐爛氣味,隱約還有焚燒後的焦臭。

自從柳州叛亂以來,這樣的氣味便一直縈繞不散,令常人感到些微的不適。

整座柳州城,都被粘稠的黑暗淹沒,唯有活尸們反射出詭異亮光的雙眼,時而在夜色中閃過。

風聲混雜著活尸的嘶吼,听上去怪誕可怖,有如怪物的咆哮。

但飛行在半空中的怒和惡,卻早已習慣了這些情景。

畢竟,他們本就是這番景象的始作俑者之一。

「真是一群可憐蟲,田地被官府侵佔,錢糧被高門大戶榨干,冤屈無法申訴,還對化尸法信以為真,以為真能成就人仙!」

「到頭來,不僅肉身要被神朝軍隊轟殺,就連痛苦的殘魂,都要成為咱們的資糧……可笑可笑!」

惡高高在上的俯瞰著滿城的活尸,目光冰冷,語氣中只有嘲弄和厭惡。

不知是在厭惡平民的愚蠢,還是大泰朝的腐爛,亦或是……二者兼有?

他的憎惡同疤痕女的憤怒一樣,沒有任何緣由,只是單純對世間萬物都抱有這樣的情緒。

塵中七情,除去本身性格的偏激之處外,他們所修的七情法印,進一步扭曲了的思維,故而成了半瘋的修士。

對惡日常的發癲,怒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懶得搭理他。

走著走著,怒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封無雙那張戴著面具的臉龐,嘴里不住喃喃道︰「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這兩人病情一個比一個嚴重,誰也不比誰好多少。

不過,怒和惡都是元嬰期的修士,施展飛行遁術,速度極快,而饕餮氣息散發的地方,就在柳州城外不遠處。

沒過多久,二人便抵達了這塊區域附近。

「有武者的氣血味道!」

滿身疤痕的女人率先察覺,雙眼噴薄出怒意,似雌虎要擇人而噬。

她先前被封無雙所傷,又被死苦震懾,心中憤怒無從宣泄,現在好不容易遇上大泰神朝的武者,自然怒不可遏,要殺人泄憤。

惡心中暗罵一聲︰「真是個蠢娘們兒!」

但眼見著怒的身影從高處俯沖而下,惡也來不及像平時那般批判兩句,只好跟著她一起落下。

而听見高處風聲呼嘯,地上的這名鎮靈司武者面色微變,猛地抬頭喝道。

「來者何人!」

武者雖不修靈識,但武道直覺敏銳,也可趨利避害。

這名第五境連忙張開陽炎域,氣血賁張,雙拳如牛角般沖天抵去。

然而幾乎在同一瞬間,他心中雜念叢生,憑空升起對世間萬物的憎惡和憤怒,好似眼前的一切都顯得無比令人生厭,只讓人想一拳把它們砸爛。

「不好!是邪修……」

此人意志較為堅定,竟是意識到自己思緒受到了侵蝕,連忙催動腰間的令牌,想要向太子傳遞消息。

可拿起令牌之時,武者只覺得心中的怒意和憎惡積蓄到極致,暴喝一聲,全身氣血灌輸而出,砸在了令牌之上。

 嚓!

令牌上浮現出數道裂痕,靈氣溢散,雖未被損毀,但也失去了身為法器的功能。

這一拳,無疑相當于他斷了自己的生路!

武者面露茫然,心神愈發動搖震撼。

而在惡怒這兩名操弄情緒的修士面前,這便是致命的破綻。

數不清的雜念如同心魔般堆積了武者的腦海,甚至令他對自己都產生了強烈的不滿、厭惡、憤怒。

「惡心,丑陋,弱小!」

「你這種人,憑什麼還活在這世上?不如早點自裁!」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好似有無數道聲音在他耳邊詛咒、怒罵,眼前幻象叢生,魔影重重,如深陷沼澤,無法自拔。

「是啊,我這等廢物,早就該死了。」

此人緩緩抬掌,就要震碎自己的心脈。

在手掌即將觸及胸口時,他才恍然驚醒,還未收手,兩道法術已一前一後穿過胸口,破開兩個血洞,奪去了他的生機。

短短幾息不到,一名第五境武者就此身死!

怒和惡兩種情緒,本就有共通之處,因憎惡生出憤怒,也因憤怒生出憎惡。

兩者相輔相成,互相滋生,威力遠勝于單一的一種。

不過,惡與怒一向不和,才極少有一起出手的機會。

等到尸體倒地後,疤痕女向惡怒目而視。

「你為什麼把他弄死了?老娘還沒玩夠呢!」

惡輕蔑笑道︰「瘋婆子,他手里的令牌可以隨時聯系其他武者,你是想死嗎?」

疤痕女又瞪了他一眼︰「大泰神朝的武者,不過如此!」

「我們兩人出手,再加上那捆仙繩,你還怕成這樣?」

聞言,惡只是冷笑︰「這些武者確實弱小可憐,不堪一擊,但別忘了,你的手臂是怎麼斷的!」

說來可笑,塵這個組織雖然神秘詭異,行事方式處處帶著股邪氣,可其成員其實也都是太虛宮的人,天然對武者沒有好感,還帶著修仙者特有的高高在上。

兩人爭吵間,似是根本沒把鎮靈司放在眼里。

突然,惡偏頭看向一邊。

夜色中,有一道純白的影子穿過叢林,嗖的一下跑了過去。

「是饕餮!」

惡催動靈力飛遁追去,心中驚疑不定︰「剛才跑過去的,好像是只兔子?」

「還有兔子模樣的饕餮嗎?」

怒惡兩人一前一後,追了片刻,卻沒再見到那純白無瑕的身影,反倒又遇上了一名武者。

他們如法炮制,在他發出預警前將其滅殺。

「大泰鎮靈司的武者,都是這種貨色嗎?」

「弱得可憐!」

惡冷冷嘲諷道,也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謹慎了。

「都不需要死苦大人出手,我們二人,便可蕩平這群廢物……」

突然之間,惡面色驟變,一道無比恐怖的氣息,像是天崩地裂一般降臨。

惡抬頭看去,只見蒼穹上有巨大的掌印正在落下。

他眼中的世界,甚至開始不斷崩塌,化作數不清的碎片。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變得越來越小,頭頂的掌印在變得越來越大,很快就有數千丈大小,每一根手指都如同一座高聳的山岳。

一道道手掌的掌紋,肌膚的紋理,宛若群山間的溝壑,龐大到不可思議,要直接壓在他的頭頂,令惡生出無盡的驚恐。

這些景象並非真實,而是惡的大腦受到氣血壓迫,生成的幻覺。

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布滿口腔,清醒過來,但雙眼中仍浮現出濃濃的恐懼。

在這一掌面前,惡竟險些被駭破了膽!

不遠處的怒也沒好上多少,眼神有些呆滯。

高處那人,身穿黑金混雜的衣袍,自有一股尊貴的王霸之氣,不緊不慢的走來。

正是大泰神朝的太子。

惡高聲喝道︰「結印!破他心神!」

怒這才驚醒,驅動身邊的靈力結成無形的法印,朝著天上的手掌襲去。

七情法印本需雙手結印,但到了兩人的境界,可以更加靈活多變,也更加隱蔽,先前的武者都是這樣中了無形的法印。

而面對眼前的敵人,怒惡不敢有絲毫留手,法力飛速流逝。

無形法印旁,似有混沌的形體浮現,如厲鬼、如夜叉,又如怒目金剛,變化出各種模樣。

惡本以為對方會用氣血攔住法印,卻沒想到,尊貴男子像是特意放開了防守,任由法印落入自己體內。

怒惡都露出振奮之情,心道︰「他太狂妄,太大意了!」

武者沒有靈識,難以抵抗這種針對心神的手段,一旦被打入法印,便會心神失守,不管肉身再強也無濟于事。

但下一刻,他們听見男子開口道。

「七情法印?」

「這倒是門上古流傳下的法術,一旦習得七種法印,熔鑄一體,一念之間便可操控他人的思維,洗為人形傀儡也不在話下,確實有些不凡。」

「只可惜……你們都只學了一種,而且,學藝不精!」

嗡——

話音落下,惡怒心神震動。

兩人打出的法印中,攜帶著一部分靈識,令他們得以窺探見此人的識海。

可靈識所見之景,才更令他們感到驚駭恐怖。

周遭盡數一片腐爛衰敗的血肉牆壁,白骨堆積成了台階,極度的污穢和混亂都藏身于此地。

識海中明明衰老死寂到極致,卻又帶著無比濃烈的生機,這股生機,像是從他人身上掠奪而來!

血肉中,不斷長出一顆顆眼球,貪婪的注視他們。

數以萬計的手掌從牆壁里伸出,似是想抓住著什麼。

一張又一張大嘴布滿尖牙利齒,開開合合,流出污濁粘稠的涎水。

怒和惡侵入過許多人的識海,但從沒見到有誰的識海是這副鬼樣子。

都不需要他們再做什麼,這里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魔窟!

惡感到無比驚詫︰「那人的本性,居然會是這樣?」

「簡直堪稱人中之魔!」

與其說是惡怒在侵染這名強者,倒不如說,他們的靈識反過來被這魔窟污染了!

這時,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鎖定了兩人的位置,數只腐爛的大手抓住他們靈識,血盆大口開始肆意咀嚼啃噬。

「不好……」

惡剛冒出這個想法,只听見「砰」的一聲,他和怒的頭顱霎時爆裂開來,暴散出一片污濁之物。

從太子出現,到怒惡身亡,總共還不到三個呼吸。

怒惡的手段雖然詭異,但畢竟只是元嬰修士,在第六境的實力面前,自然無力抵抗。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尸身中飛出,逃似的化作流光遁走。

「哦?法寶?」

太子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隨後目光幽深的看了眼不遠處的樹林。

他同樣是被一道奇特的氣息引到此處,卻遇到了這兩個邪修,以太子多疑的性格,不免猜到了些什麼。

「不管你是誰,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是虛妄。」

「今日,便將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隨後,他便朝著捆仙繩逃離的方向追去。

******

在太子離開後。

這片險些被夷為平地的狼藉中,惡失去腦袋、漸漸冰冷的尸身,手指突然動了一動。

隨後,他的胸膛向兩邊裂開,鑽出一顆光禿禿的腦袋,如剛打撈上的溺水之人,瘋狂喘息,臉上殘余著驚懼。

「該死!他怎麼會這麼強?這是武道第六境!」

「那身衣袍……他是大泰朝的太子?「

「可一個太子,會是這般人中之魔的存在嗎?」

一旁的怒也漸漸開始復生,表情痴痴呆呆,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惡喃喃自語,以平息心中的恐懼︰「還好死苦大人提前教了我們假死之術,還多準備了顆腦袋,不然這次就懸了……」

踏……踏……

就在這時,兩人身前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道身披漆黑猙獰鎧甲的身影,正在緩緩走來。

那鎧甲乃是活物,時刻在輕微蠕動,其上的光影介于真實與虛幻間,似乎已不處于這處空間。

周身有滔天血海,奔騰翻卷不止,數之不盡的怨魂在其中沉淪,哀嚎慘叫。

他面鎧上的圖案猩紅詭譎,有如鬼面!

惡心中一顫︰「怎麼這一晚上,能遇見兩個怪物?」

「不過,這身鎧甲的形象……好像有些眼熟。」

忽然,惡腦中靈光乍現,想起僖曾提起過的一人︰「你、你是鬼面人,安樂!」

「你居然還活著!這怎麼可能?」

惡曾從僖口中得知,這個顧山山門下的最小弟子,天賦極為驚人,還是淨塵人中的一員,不過已被他放逐到虛空中,必死無疑。

可現在看來,安樂不僅沒死,而且實力達到了相當可怕的地步。

細細感知後,惡更是面色大駭︰「這是虛空的氣息?你居然……」

旁邊的怒清醒過來,強行調用體內殘余的靈力,再次結印。

「我管你是誰!」

「真以為老娘假死一次就好欺負了?受死!」

不多時。

安樂的血海中,又多出兩道痛苦掙扎的殘魂,正是怒和惡。

他們面露不甘和憤恨,身邊怨氣滔天,有殘魂纏繞,被血水吞卷沖刷,化作血海源源不斷的力量源泉。

直到兩具肉身都被氣血燃成灰燼,安樂這才放下心來,喃喃道︰「他們兩個身上的怨氣之濃郁,比童二牛都勝過數倍,不知道折磨、害死了多少人。」

「這等該死的大惡人,正好用來做我的墊腳石。」

在安樂懷里,化作白兔的葉靈兒跳了出來,心中有些好奇︰「連第六境的太子都沒看出他們假死,小師弟是怎麼知道的?」

但她想了想,問了另一個問題︰「小師弟,我們真要去對付那個太子嗎?」

回想太子出手的威勢,葉靈兒都難免感到一陣心驚。

第六境的武者,已經堪比化神,常規的手段,完全無法彌補元嬰和化神間的差距。

更別提,小師弟其實還只是金丹,只是肉身有第五境的實力。

葉靈兒皺著秀眉,心道︰「倘若我找回丟掉的半具肉身,還有可能與之抗衡,但現在……」

安樂淡淡一笑,有種處變不驚的冷靜︰「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唯有這樣,才能搏出一條生路來!」

葉靈兒莫名被他的氣勢所懾,心神搖曳後笑道︰「那師姐我只好舍命陪師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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