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活著的尸體(求訂閱!!!)

作者︰區區咸喵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經過這次小型的遭遇戰,不只是司徒遠一人,鎮靈司其他的武者們也都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心情變得壓抑,好像有一塊大石壓在心頭。

他們本以為這次平叛就算會受到些阻力,但也應該有驚無險才是。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別看安樂一掌就鎮壓了十幾個流民,很是輕松的樣子,但要知道,他可是第五境的強者!

這種人物在整個鎮靈司里,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倘若這些武者今天沒有踫上安樂出手相助,勢必要付出極為慘烈的代價,先前那批求援的武者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在一片沉重的氣氛中,葉靈兒悄悄拉了拉安樂的衣角,欲言又止。

很快,安樂把她帶到一邊無人處,輕聲問道。

「師姐,怎麼了?」

葉靈兒的表情十分嚴肅,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種人仙法,我好像在哪听說過?」

「嗯?」

安樂眼神一凜,難得感到幾分意外。

出于對師姐的保護,他並沒有提前告知自己在推演中得到的信息,但這時安樂才想起來,葉靈兒在太虛宮里生活的時間遠比他要長,除去身為饕餮這一點外,乃是正統得不能再正統的修仙者,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隱秘。

葉靈兒冥思苦想了一陣,而後說道︰「對了!師尊曾說過,有一種邪修創造出來的術法,叫做化尸術,能將凡人轉化成活著的尸體。」

「活尸的特征,和那些修行了人仙法的流民十分相似。」

「力大無窮,悍不畏死,還會因為傷口而感染尸毒。」

听到這話,安樂眯起雙眼︰「化尸術?」

「也就是說,這件事和修仙者有關?」

這倒是他先前未曾設想過的方向。

在知道「人仙法」這種詭異存在後,安樂早就在推演中尋找過它的源頭,卻始終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他原本以為這是某種古老邪異的信仰,又或是某種天地奇物的影響,卻沒想到,會從師姐口中得知這一信息。

葉靈兒頓了頓,繼續說道︰「在太虛宮治下,似乎也發生過類似的動亂,但在被修士察覺後,很快就將其鎮壓、平息,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

「原來還有過這樣的事。」

安樂模著下巴,默默思索。

對太虛宮能迅速鎮壓這種騷亂,他並不覺得意外。

修仙者和武者雖有很多共通之處,但同樣具備相當多的差異。

像是流民化作的活尸,對武者來說十分難纏,一旦近身搏殺,稍有不慎就會陷入險境。

可放在修仙者中,就有無數種法術、法陣,能解決這種愚笨魯莽的敵人。

倘若化神修士出手,一記大規模的法術便可消滅一大批活尸,或許還有克制化尸術的方法。

這並不是說武者實力比不上修仙者,只是在手段的多樣性上,後者更勝一籌。

「究竟是什麼人將這門邪法傳播到了大泰神朝?」

想著想著,安樂忽然冒出一個猜測︰「難道是太虛宮為了盡快平息戰爭,挑起大泰神朝的內亂,所以才……」

他的心里有些發冷。

不得不說,這個猜想的確有一定的可能。

戰爭是殘酷的,為了取得勝利,動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實在不足為奇。

不過,在沒有十足的證據前,猜測也只是猜想。

安樂想不通,索性就不再深思,他壓下心頭雜念,正打算回到營地時,不遠處響起幾聲不善的怒喝。

「是誰把他們綁起來的?快松開!」

「玉面書生呂彬?」

「呵呵,你們是听我的還是听他的?」

安樂和葉靈兒走回營地附近,便看到一個明晃晃的光頭。

此人生得凶神惡煞,身上穿著一身像是堡壘的重甲,盔甲上還帶著股濃郁的血氣,一看就知道是久經戰場之人。

光頭漢子名叫屠元武,同樣是青州鎮靈司的一名千戶。

安樂雖和他見過幾面,關系卻很生分,還听說過對方曾在私下表示過對自己的不喜。

見到安樂走了過來,屠元武毫不客氣的怒目而視。

「呂百戶,你憑什麼把我的人綁起來?」

屠元武這人極重義氣,和手下的武者以兄弟相稱,此時他以為安樂是在仗勢欺人,自然沒有好臉色。

安樂澹澹說道︰「他們已中了尸毒,如果不嚴加看管,只會害死更多人。」

「尸毒?什麼尸毒?」

屠元武皺了皺眉,立刻就有武者到他身邊解釋了兩句。

但在听完後,屠元武卻是冷笑兩聲︰「荒謬!簡直是無稽之談!」

「我可從沒听說過那群流民還有這種本事,呂彬,你找借口也找個好點的吧?」

其實他早就看這玉面書生不順眼了。

長得細皮女敕肉,活像個小娘們,一點都沒武者的樣子,行事還老是畏手畏腳,很不爽利。

屠元武厭惡安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本來有機會成為青州鎮靈司的神將種子,和鐵老的關系甚佳,但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個剛加入鎮靈司沒多久的新人,居然被鐵老看中,贈予了神將鎧甲的碎片。

這樣一個大好機緣被奪走,屠元武心中怎能不恨?

眼下表露出這種態度,實屬正常。

听到屠元武的話,安樂面不改色,拱了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我等先行告辭了。」

說罷,就此帶著司徒遠和手下的幾名武者一同離開。

臨走時,安樂還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眼屠元武手下的其他人。

見到他這反應,屠元武心中反而 地一跳,生出不詳的預感。

這時,旁邊的武者小心問道︰「屠大人,怎麼辦?還要綁著他們嗎?」

屠元武對安樂的話其實已經信了幾分,但他剛剛才說了那番話,現在再綁上這三人,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他只好生硬的說道︰「放了他們,但是盯緊點。」

有他鎮守在此,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

******

「呂兄,那光頭好生可惡!」

司徒遠走在安樂身邊,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們好心幫忙,還一點好臉色都不給,真是好心當了驢肝肺。」

安樂倒是不以為意,根本沒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他開口問道。

「之前那個獨臂大漢,審出些什麼了麼?」

司徒遠旁的另一名武者面露無奈︰「他根本不懼疼痛,動刑也什麼都問不出來。」

安樂對此早有預料,只是說道︰「你們把收集的情報都匯報上去,讓我來審一審他。」

很快,他被帶到了那名大漢身旁。

獨臂男子嘴里被塞了一塊破布,全身被數條粗壯的鐵鏈捆綁,皮肉都被勒破皮了,身上還有數道可怖的傷痕,像是刑訊留下的痕跡,但他的臉上絲毫不見痛苦,只有鄙夷和仇恨。

「你們都退下吧。」

安樂對周圍的武者下令,他們自然紛紛照做。

剛把那塊破布從大漢口中取下,他便破口大罵起來︰「天殺的狗官!豬狗不如的東西,老子……」

不等大漢的污言穢語說完,安樂便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先前受了各種殘酷刑訊都無動于衷的男人,心里 然一顫,僵硬的身軀莫名有些發冷,但他仍是梗著脖子說道。

「狗官,老子這次是栽在你手里了,與其磨磨唧唧的,不如給老子一個痛快。」

說完,大漢就仰著頭,抿著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安樂認真的盯著他︰「你最好不要逼我。」

獨臂漢子只是冷笑︰「呵,有什麼手段,你就使出來吧!等我死後到了仙界,一定十倍奉還!」

安樂輕嘆一聲,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時,他的雙眼已變得漆黑一片,無垠的深邃隱藏在其中。

而被這雙眼楮凝視的獨臂大漢,表情漸漸迷茫,意識仿佛從身軀中抽離,來到了一片純粹的黑暗中,在那扭曲的幽深中,好似有無數道目光正在注視著他。

男人淺薄的文化,無法用語言形容他此時的感受,只覺得他如同被丟進了一望無盡的深海,產生了對自身渺小的恐懼。

他已經失去了上的痛感,可是精神、靈魂中帶來的驚恐和絕望,卻宛若潮水般的淹沒了他。

「不……不……」

大漢發出崩潰的哀嚎,淚流滿面。

他昏厥了半分鐘,而後 地蘇醒過來,用力的喘著粗氣,出了一身腥臭的冷汗,然後以無比畏懼的眼神看向眼前的安樂。

「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安樂表情平澹︰「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接下來,我問,你答。」

迎著安樂的目光,男人只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仿佛已經可在了靈魂深處。

‘他絕對不是人!’

‘妖魔!這是一頭非人的妖魔!’

男人忍不住在心中咆孝,但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異樣,顫栗的說道︰「好。」

他雖然不怕死,但不代表他願意在無比驚恐中死去。

安樂看著他說道︰「我看你的體型和筋骨,曾經也是個習武之人吧?」

「說話也算有條理,不像是普通的農戶,家里條件應該不錯才是。」

獨臂大漢老實回答道︰「我家過去還有個莊子,養了十幾口人,我才有習武的機會。」

說到這里,他的眼楮里的血絲更多了,恨恨說道︰「要不是因為朝廷,因為你……他們那些狗官,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縣長家的小畜生看上了我家妹妹,收了一次又一次稅,說是要打仗,征用了家里的豬羊,後來還打傷了我爹娘,硬是把我家往死路上逼!」

「我氣不過,亂棍打死了那小畜生,然後帶家人逃到山里。」

「本來我們都快餓死了,幸好遇上了一個大好人,傳授了我們人仙法,這才有了一條活路。」

男人說這話時,語氣中充滿感激。

顯然,哪怕到了現在,他依舊認為人仙法是個好東西。

安樂沒有在這一點上和他爭論,修行人仙法的人,就像是被洗腦了的狂信徒,說上再多都沒有用。

他們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活生生餓死和化身活尸之間,哪個更加不幸呢?

感覺不到痛苦,對這些生活在絕望中的平民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安樂心里其實有些同情他們,但他也很清楚,當流民修行人仙法,並且大規模散布尸毒後,他們就已經走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

不去在意對與錯,安樂只是問道︰「那個傳授你人仙法的人,長得什麼模樣?」

獨臂大漢先是露出猶豫之色,在努力思索後怔了怔,略帶迷茫的說道︰「我忘了……」

「忘了?」

安樂皺起眉頭,看向男人。

他的神態不似作偽,似乎是真的不記得那人的長相,而且在這之前,他從未察覺到這一點。

安樂心情愈發沉重︰「對方還擁有遺忘記憶的手段麼?」

不知名修士很狡猾,也很謹慎,可能對所有見過他真容的人都施展了這種手段。

但這卻隱隱給安樂一種熟悉感。

他繼續問道︰「你們為什麼會被派到這里來?」

獨臂男子不敢隱瞞︰「上面的人說,有朝廷的走狗會趕來,讓我們出手攔截。」

果然,他們的襲擊早有預謀。

以這些兵力,卻敢于主動襲擊鎮靈司的武者,對常人來說,無疑非常瘋狂,根本不會接下這樣的任務。

但是,修行人仙法的流民,大多已經瘋了,只有他們才會無條件的執行這種送死的行動。

安樂甚至懷疑,這些流民本身也被叛軍的某些人當成了消耗品,讓在他們徹底變成見人就咬的活尸之前,給大泰神朝的軍隊帶來一些麻煩。

哪怕只是些許的損耗,都大賺特賺。

鎮靈司中的每一個武者,都需要數年的培養才能作戰,可在戰亂的柳州,最不缺的就是流民,一抓一大把。

這樣的交換,無疑是敵人樂于見到的。

接下來,安樂又從男子口中問出了些許情報,隨後將他交給了其他人。

武者們見到獨臂大漢的態度轉變,無一不萬分驚訝。

現在的他,甚至有幾分神經衰弱,像是擔心隨時會受到致命的襲擊。

在離開安樂身邊時,漢子長長松了口氣,如同擺月兌了某種怪物的注視。

眾人有些不太敢去想,呂百戶到底做了什麼,才能讓之前抵死不屈的漢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

傍晚時分。

驛道上顯得格外寂靜空曠,無人打理的路旁荒草叢生,透著一股荒涼的味道。

遠處的空氣里隱約飄來腐臭的血腥味。

這里本是十分繁華的主要干道,眼下卻只剩下衰敗殘破的景象,不遠處的驛站被打砸損毀,依稀躺著幾具被扒光的尸體,看得眾人不免有些唏噓。

「吼……吼!」

就在這時,驛站的廢墟里,突然傳出沙啞的吼聲。

一頭勉強能看出人形的活尸鑽了出來,朝著眾人撲了過來。

它的身體高度腐爛,烏黑粘稠的血液和泥土混在一起,不分彼此,臉上慘白的骨骼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這具活尸身材並不高大,反而有些嬌小,月復部似乎有些隆起,在生前,她極有可能是一名孕婦。

砰!

無需安樂出手,他身邊的武者很快便打爆了活尸的腦袋。

這是活尸的要害所在。

失去腦袋的它搖搖晃晃的倒在地上,隨後被武者用一把火燒掉,眾人這才放心下來。

經過這大半天的趕路,鎮靈司的武者們對處理活尸也有了一定經驗,三境武者只要用氣血包裹住身體,基本不會被普通活尸傷到,但若是武者轉化成的活尸,情況自然另當別論。

「怎麼到處都是這種鬼東西?」

司徒遠嘆了口氣,忍不住說道。

這一路走來,幾乎隨處可見零散的活尸。

它們往往在廢墟、森林中漫無目的的游蕩,一旦聞到活人的氣息,便會不顧一切的發起攻擊。

也就是鎮靈司的武者都是精銳,否則早就出現了傷亡。

最令他們心情沉重的,是自從踏入柳州境內後,竟是連一次活人都沒遇上。

顯而易見,柳州的百姓要麼逃離了此地,要麼就成了活尸中的一部分。

看到這一幕,安樂心中感慨︰「簡直是生化危機里才會出現的景象。」

眾多武者情緒十分低落,顯得分外消沉。

他們已不願去想,現在的柳州到底死了多少人。

就算自己等人真的平叛成功,整個柳州也近乎全毀了。

這時,安樂的令牌中傳出訊息,讓他們到前方一處地點聚集,清點傷亡人數,匯報情況。

沒過多久,安樂等人抵達了新搭建的營地。

太監謝高廣的身影就在不遠處,這便意味著,那名神秘的貴人同樣在此地。

在人群中,安樂又見到了一個光頭。

屠元武神態有些狼狽,身後的武者明顯減少了一些,先前受傷的三人更是不見蹤影。

注意到安樂的視線,屠元武臉色愈發難看,但還是走了過來。

司徒遠立刻擋在安樂身前,冷冷問道︰「屠大人,你有何事?」

屠元武盯著安樂,悶悶說道︰「你是對的。」

「我為我之前的魯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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