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武競」決賽分兩天進行,但是沐頌都沒有前往現場觀看。原因是發生了兩件事,一件是大事,而另一件是件詭異的事。
所謂大事是,從前線傳來的軍情,河澗的兩萬軍隊正式渡過大洛河進駐奚城,與退守奚城的文卓會兵一處。與此同時,駐扎在江龍渡口的河澗水軍也有異動。
另外,永川軍在攻打奚城外圍時,也遇到了阻力,進展頗為不順,最終無疾而終,退了回來。
河澗大軍渡河的動作,也就是正式表明河澗參與到了這場戰爭中。因為以前在名義上河澗仍然還是效忠于朝廷的,並無實質性的反叛之舉。
收到前線的這個緊急軍情之後,沐頌召開了御前會議共議,但是鑒于國庫空虛,糧倉吃緊的情況,確實暫時也無力增援奚南。
好在河澗大軍也只有兩萬渡河,並不能對永川軍構成實質性的威脅,最後會議的結論是傳旨給前線的永川王,讓其暫時轉為守勢,靜觀其變。
同時,也給駐守雲澤的杜孜康發去了旨意,讓其密切關注河澗水師的動態,加強戒備,以免遭遇偷襲。
另外一件詭異的事是,那天晚上封閉壽寧宮的一塊木板突然倒了。
雖然第二天一大早便又被重新封閉上了,但是這件事還是很快便在宮內流傳開來,傳的神乎其神的,漸漸彌漫著一股恐慌氛圍。
山棕也加強了防備,日夜盯著宮內的情況。
為了沐頌的安危,他這幾天的日常行動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所以就臨時取消了前往觀看「武競」決賽的計劃。
……
直到決賽結束三天後,沐頌才與皇叔沐黎、大將軍、國防司大司令晏辛一起再次接見了這十名選手。
按照慣例,要正式授予他們應有的軍級,並征求他們的意見後,確定他們未來的效力去處。
殷淳不負眾望的奪得本次「武競」的頭籌,然後是那力大無窮的邱虎,蘇揚排在第三名。
沐頌看向排在最前面的殷淳,說道︰「恭喜你奪得本屆武冠,沒有辜負我們山棕統領對你的期望啊,可願意加入御前鐵衛?」
殷淳听完並未馬上答話,臉色依舊平靜,目光朝晏辛、皇叔沐黎、大將軍、遠處的山棕,依次望了一眼。
然後才略帶難色地說道︰「回君上,臣自幼志在執金盔,期望可以加入衛戍司,望君上成全!」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不禁紛紛看向殷淳,以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他,引起了在場一陣竊竊私議。
這「執金盔」是民間對于衛戍司都尉將領的稱呼,源于他們的頭盔涂有一層淡淡的銅色,遠遠看上去像是黃金打造的頭盔一般。
而眾人的驚訝在于,加入御前鐵衛可比加入衛戍司要更加榮耀,況且這還是帝君親自開口邀約,又表達了御前鐵衛隊統領山棕的看重。而這殷淳在大庭廣眾之下拒絕,明顯是有些不識好歹。
短暫的尷尬之後,沐頌瞥了一眼遠處的山棕,見山棕微微有些失望之色。但也無法,只好笑著對殷淳說道︰「那也好,去哪都是為朝廷效力,孤尊重你的選擇。」
殷淳聞言立馬下跪施禮,說道︰「臣感謝君上大恩。」
沐頌轉過頭,不再理會他。
這時,殷淳身旁的蘇揚突然也下跪施禮,說道︰「君上,臣願意加入御前鐵衛,希望君上成全!」
沐頌見狀心中一喜,一來他本就對這蘇揚印象挺好,二來他這一主動表明心意,也化解了適才的尷尬。
于是他說道︰「兩位都起來吧,蘇壯士有這份心,孤自是歡喜,以後還要跟山棕統領好好學習。」
蘇揚臉上露出歡喜之色,說道︰「謝君上,臣一定盡心盡力,守衛宮中安危。」
沐頌欣慰地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山棕。
然後將目光轉向邱虎,邱虎見狀不等他開口,便主動說道︰「君上,別看臣長得五大三粗的,但自幼略通兵書,立志要馳騁沙場,建功立業,請君上準予臣去往前線。」
邱虎的這番表態倒是真有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過現在軍中缺乏人才,沐頌听完還是覺得很欣慰,說道︰「邱壯士有此雄心,值得贊揚,你代孤前往雲澤,跟隨杜老將軍駐守雲澤,可好?」
邱虎立馬下跪施禮道︰「杜將軍一直是臣敬仰的老英雄,謝君上隆恩!」
緊接著,又陸續對其他七人也做了安排。
最後只有邱虎與另一名叫白俊的青年願意前往前線疆場,其余的有五人加入御前鐵衛,三人編入衛戍司。
山棕看到有半數人都願意加入御前鐵衛隊,前面的失落情緒也就慢慢消散了。
按照慣例,進入前三名的可被授予都尉軍級,進入前十名的可被授予校尉軍級,但是都只是軍級而已,必須要在崗位上滿三年後,再根據其表現進行評估,最終由國防司認定並由大將軍簽發。
不過,這對于他們一介布衣來說,已經算是一步登天了,絕大多數人努力一輩子都無法取得如此成就。
沐頌環視了一圈,說道︰「希望各位在未來的崗位上,恪盡職守,為國效力。」
眾人一起下跪施禮,齊聲說道︰「臣等自不辜負君上所托,君上萬歲!」
沐頌轉頭看向晏辛,說道︰「晏大人,後續的手續就麻煩你了。」
晏辛躬身說道︰「這是臣的本分,臣自當盡力。」
……
這場大張旗鼓的「武競」,在轟轟烈烈地持續了近一個月後結束了。
從後世史學家的評價來看,這是一場意義重大的賽事!
這次賽事的影響之大,意義之大,是在此之後的數屆「武競」都無法比擬的。
這不僅是因為從這場比賽中月兌穎而出了諸如蘇揚、殷淳、邱虎、白俊等一批杰出的將領,而且也鼓舞了士氣,給帝國多年來的頹勢打了一針強心針。
數十位從這次比賽走出來的選手,奔赴向各大軍隊,在數年之後成為帝國軍隊的中堅力量。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對于此時的沐頌來說,他還未能預料到這場比賽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影響力!
當然,他也未能預見到,在這場賽事背後有著深層次的權力爭斗,也就是因為這場賽事埋下了諸多的隱患,從而間接地改變了他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