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衣與百里蒼听了都是一怔,整個川都都認識他?
只听父親百里蒼說道︰「莫非公子便是永川王之子,公子稚?」
那人臉上顯出一絲驚訝,又大量了一下兩人,說道︰「兩位看著不像是本地人啊,也認識本公子?」
百里蒼說道︰「在下是永川王的一位舊識,不過已經有二十年未曾來過川都了。」
那人听後嘖嘖稱奇,說道︰「難怪你也認識本公子,二十年前那老家伙是如何欺凌我娘的,你也有份了?」
珞衣听這人如此說話,心里不禁氣惱,轉頭瞥見父親臉上也是顯出一絲不悅之色。
只听百里蒼說道︰「公子莫要玩笑,在下就此別過。」
但沒想到,那公子稚並未離開,又看了兩人一眼,臉上顯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兩位既然是故人,請本公子吃頓飯可好?實不相瞞,本公子囊中羞澀。」說著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雖然珞衣他們也還未吃晚飯,但她對這人有些厭惡,本欲不想理他。
沒想到父親百里蒼卻在略一思忖後,說道︰「好,公子請。」
那公子稚也不推辭,說道︰「就那家吧,這‘川香閣’可是這川都城出了名的地道菜系。」
說著便往遠處一指。
珞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是一棟精致的酒家。不禁心中更來氣,心想這人還真客氣啊,讓人請吃飯還專挑高檔地方。
不過轉念一想,像公子稚這種紈褲子弟,一般的地兒也入不了他的眼。
父親百里蒼卻說道︰「公子請。」
那公子稚便帶著他們往那酒家而去。
三人來到「川香閣」的二樓雅座,公子稚也不問他們想吃什麼?便喊了小二,門清兒地點好菜。
珞衣一臉嫌棄地看著公子稚這一番行為。
等點完菜,公子稚方說道︰「這里本公子熟,就按我的來了。」說完嘿嘿一笑。
百里蒼淡淡地說「好」。
公子稚笑著問道︰「敢問兩位怎麼稱呼啊?回頭本公子要請回來。」
珞衣心中哼了一聲,心想誰想讓他請?
百里蒼回答說︰「在下百里,這是小女珞衣。」
公子稚笑嘻嘻地盯著珞衣說道︰「若伊?好名字。婉若伊人,在水一方。」說著便哈哈一笑。
珞衣冷冷地說道︰「是珞衣,不是若伊!」
公子稚也不尷尬,接話說道︰「珞衣?珞衣一樣也好听!」
百里蒼問道︰「敢問公子,您可是永川王的公子,為何遭到那‘怡雅閣’的驅趕呢?」
公子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嘿嘿一笑說道︰「還不是闔路那老家伙,把我給趕出了家門,說要跟我斷絕父子關系!」
「你說他斷絕父子關系倒也罷了,他還斷絕我每個月銀兩,這讓我咋過啊?所以我就先讓‘怡雅閣’掛賬嘍。」
這一下,兩人听得不禁面面相覷。
珞衣心想這公子哥的腦回路真是不一般,難道父子關系都斷了,還要養著他嗎?
她以前常听人說起這永川王英武有加,這時看到他竟然有這麼一個德行的兒子,也不禁感慨,真是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啊!
百里蒼問道︰「不知永川王為何要與公子斷絕關系啊?」
公子稚一听到他問,便氣呼呼地說道︰「嗐,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上個月本公子要迎娶思羽姑娘,讓那老家伙去給我贖人。結果他不但不給我贖人,還把我趕了出來!」
珞衣不禁一詫,說道︰「思羽?」
公子稚說道︰「對啊!就是方才那‘怡雅閣’的花魁,那婀娜的身姿真是動人!」
說著不禁一副向往的神情。
珞衣一听,臉上不禁一熱,原來是那青樓的「花魁」!
難怪永川王氣得要把這個不孝子趕了出來!
百里蒼微笑著說道︰「那也不能怪永川王,畢竟這不是很體面的事。」
公子稚一听就不樂意了,說道︰「體面?!百里先生不是清楚二十年前的事嗎?那老家伙要是體面,怎麼會有我這個好兒子呢?」
說著一臉地不屑之情。
正說話之間,飯菜已經端上桌來。
珞衣一嘗,還真別說!
這公子稚點菜還是真有水平,這一個月以來風餐露宿的,寡淡無味。
這時,她不想再理會這浪蕩公子哥,反正她也不顧什麼淑女禮儀,便吃了起來。
她也不知父親為何要請這個公子哥吃飯?
只听那公子稚問道︰「珞衣姑娘,飯菜可合你胃口啊?」
珞衣邊吃邊回了一句︰「還可以。」
公子稚又笑呵呵地說道︰「珞衣姑娘要不嫁來王宮如何?比那思羽姑娘一點不差嘛!今日本公子是何其有幸啊!這次那老家伙肯定不會趕我出家門了。」
珞衣听到這句話,差點被飯菜給嗆到!
百里蒼略帶韞色地說道︰「闔公子,此話無禮了!」
公子稚看了百里蒼一眼,笑嘻嘻地說道︰「失禮,失禮了!莫怪啊,本公子給珞衣姑娘賠不是!」
百里蒼問道︰「公子,令尊近來可好?」
公子稚邊吃邊說道︰「那老家伙能好到哪里去?朝廷軍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了,還不夠他操心的嗎?讓我說啊,還不如早點投降得了。」
百里蒼呵呵一笑說道︰「永川王一向英武有加,怎會屈服朝廷的施壓呢?」
公子稚說道︰「那是!就是一個老頑固,現在知道撐不住了,又想跟朝廷示好,早干嘛去了?」
百里蒼一怔,問道︰「永川王意欲向朝廷示弱?」
公子稚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也是听說!反正在他眼中,本公子就是一個好吃懶做,游手好閑的廢物。本公子才懶得管他這些事呢?」
珞衣心想,你可不就是一個游手好閑的廢物嗎?
百里蒼繼續問道︰「如何個示弱法?」
公子稚說道︰「前幾天听說,闔向秘密地從葫蘆關回來了一趟,帶著那老家伙的書信又去了葫蘆關。哦,闔向就是那老家伙的好兒子,天天想著整死我!」
百里蒼接著說道︰「你是說闔向世子帶著‘降書’,秘密前往朝廷去‘議和’了嗎?」
公子稚看了他一眼,回答說︰「本公子可沒說!本公子才不管那些事,人生苦短啊!應該及時享樂!」
珞衣見父親不再說話,就隨口問了一句︰「你剛才說永川王的世子想害死你?那是為什麼?」
公子稚忽然收起來笑容,皺了皺眉,狠狠地說道︰「闔向覺得,當年是我娘害死了他的母親,可事實如何?那老家伙心里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到最後這老家伙還是把我娘趕出了王宮!」
「我娘在離開王宮三年後,也病死了!我還沒找這闔向算賬呢?他倒反而還不解氣,還想把我也趕出家門。不過,那老家伙在開始的時候,是不同意的,直到發生了思羽姑娘的事!」
珞衣倒是沒想到,這紈褲子弟還有這麼一段悲慘的往事。
听完之後,也一下不知說什麼好了?
她轉頭看著這方才還嬉皮笑臉的公子稚,這時臉上竟也顯出一抹悲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