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好嗎?」領主大人發現,每座龍巢入口處的金幣已被魔力融成一體。就像是凝固的金液,看不出曾是一枚枚的帝國金幣。而且一閃即滅的真視之眼讓領主大人確信,不是龍炎所為。也不是龍語吐目。而是在龍瘟治愈中自發溢出的純粹的精神之力融化了金幣。如此之多的「時間的碎片」、「阿卡托什的落鱗」匯聚而成的龐大精神力,以及觸及到改寫敘事(扭曲現實)的能力。
「都很好。」說著,金庫主管努米尼納斯將一枚拳頭大的德姆斯魔石隨手拋向金山︰「這是最後一塊含在嘴里的‘月亮糖’。」
這個比喻極為傳神。就像小女孩總喜歡含著塊女乃糖入睡。努米尼納斯把德姆斯魔石比作龍娘們的月亮糖,比喻含在嘴里的難以割舍的最後一塊「嗜好」,實在是再形象不過的了。
巨龍們的「嗜好」顯然就是囤積金銀珠寶了。
金庫主管努米尼納斯挨個龍巢查看,取走都瓦肯彭巨龍形態的龍娘們含在嘴里的德姆斯魔石的唯一可能,就是龍娘們願意松口。也就表示願意割舍。
這也是龍瘟治愈的重要標志之一。
目視這塊德姆斯魔石一路蹦跳著滾下金山,領主大人終于安心︰「還要多久?」
「或許……三五天?」金庫主管努米尼納斯笑問︰「主人是等不及了嗎?」
「也不是。」領主大人實話實說︰「距離最後的真相(結局)越來越近,我總覺得有種無法名狀的危機感,揮之不去。」
「就像主人說的‘近鄉情怯’?」金庫主管努米尼納斯很能理解此時此刻吳塵的心情。
「不可否認,確實有這個情愫。」領主大人輕輕點頭︰「然而,《上古卷軸‧龍裔》才是我擔心的重點。」
「主人是擔心最後的對決。」看過《上古卷軸‧龍裔》限定劇本的金庫主管努米尼納斯懂了。
「對,我總覺得事情不會是我們想的那樣,只要結束‘崩塌日’,我就能操控新『生命與時間之環』返回(破碎之城)。或許,‘他們’不會給我這個機會。」領主大人經驗固化的直覺一直很準。
「其實主人也不用特別擔心。」金庫主管努米尼納斯有自己的思考︰「畢竟這只是您冒險生涯中一個階段的終章,並不是整個人生的終結。」
「說的沒錯。」換個角度,確實能得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答案。跳出本劇情世界,上升到庇護所星空,這不過只是領主大人一段破碎的舊日冒險而已。但是反過來想,為什麼單獨是這段破碎的冒險,又被領主大人「有意無意」的拾起?
是有什麼「無法被遺忘」的特殊之處,還是說具有某些不為人知的重大意義?
「主人開啟了‘最後的(劇情)收割’對嗎?」雖然足不出金庫,努米尼納斯還是听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早都說過,灰岩城堡沒有秘密不是嗎。
「對,災禍四角︰梅魯涅斯‧大袞、謝爾格拉、瑪拉凱斯、莫拉格‧巴爾。」領主大人說出的每一個魔神的名字都是令人恐懼的存在︰「不出意外會誕生出︰毀滅女神、秩序女神、復仇女神和統治女神。」
「那麼距離第七授約日,也為時不遠了。」努米尼納斯輕輕點頭︰「關于時間龍神,主人又是怎麼安排的呢?」
「收起所有遺落在奈恩的時間碎片,將阿卡托什的落鱗‘披甲’成神。」領主大人笑道。先前也說過,這和「集齊龍珠,召喚神龍」是一個道理。
「那麼我們姐妹中,誰又是阿卡托什的化身呢?」努米尼納斯柔聲問道︰「是奧杜因還是帕圖納克斯?」
「不一定是化身。」領主大人有一種未經證實的猜測︰「也有可能是阿卡托什的真身降臨。」
「真實的時間龍神?」努米尼納斯有些無法理解︰「作為八聖靈之首,阿卡托什不應該是地骨之一嗎?就像吉內是您的主心骨那樣,深埋在奈恩的地下,成為構成現世的地骨怎麼才能不驚擾神首之夢的前提下,破土而出降臨現世呢?」要知道時間龍神可沒有作為「現世的舒爾」的吳塵與吉內女神之間達成的《第三奇姆道途》,以匹配創世三角戀中『愛是夢的律法』。
「八聖靈其實是八種信仰。」領主大人說出自己的猜測︰「或者是八個被記住的‘美夢’,和十六個被記住的‘噩夢’一起組成了神首之夢。」
「如果神之首是夢境的唯一主宰,八聖靈和十六魔神是夢中夢。那麼只要一個伊諾菲地骨不停的做夢就可以了。」努米尼納斯說出自己的理解︰「而時間龍神的職能就是‘合理’的安排這些‘夢中夢’。」
「對,就是這樣。」領主大人笑著點頭。
按照後世人類的理解。能夠被記住的夢,發生在快動眼睡眠又叫「快波睡眠」階段。心理學將人的整個睡眠過程大致分為5個階段,在不同的睡眠階段腦電波有不同形態的變化。而「快波睡眠」是睡眠的最後一個階段。這也就意味著,一旦過了「快波睡眠階段」,人就會從睡夢中醒來。為了防止神首從睡夢中醒來,所以就有了時間龍神阿卡托什和吞世者奧杜因一體兩面的轉世輪回。
六種暴力登天之路最後的奇姆道途,出自古老的伊諾菲語,意為「王權」、「星光」和「無上顯赫」。它代表著成神後的一種狀態,與世界同等、參透宇宙本質且化為己用。即「我即世界即我」的狀態。一般情況下,這是不可能達成的。因為世界是神首之夢,如果意識到「我即世界一體」,那就會意識到「我乃神首之夢,且並不真實」。于是根據規則,就會立刻滑向「零和」,從世界徹底消失,不留一絲痕跡。簡單來說,就是強大到足以用自己的夢境覆蓋現實,卻不知現實也是夢境,被稱作「夢中夢」。
所以簡單來說,成為神首之夢中的夢中夢,並將這個叫‘夢中夢’的肥皂泡不停吹大、吹大,最後從內而外覆蓋神首之夢,就是所謂的奇姆道途了。于是乎整個奇姆道途具現為三步走︰「王權」、「星光」和「無上顯赫」。
對應的是缺位神舍扎爾,第九聖靈塔洛斯、最後的龍裔吳塵。這就是舒爾的奇姆道途。
而作為「現世的舒爾」,領主大人的《第三奇姆道途》卻不是將自己的「肥皂泡」不停吹大、吹大,而是將所有的「肥皂泡」融合成一個「大肥皂泡」。上升到庇護所規則,就是兩條截然不同的東西方敘事方式︰『零和』與『共和』。
是不是很簡單(我又懂了啊,大人……)?
「主人?」努米尼納斯眼中綴滿星辰︰「福爵納克也來了。一些小細節姐妹們還不熟練,想要再看一次。」
「好,沒問題。」領主大人輕輕點頭。拋開即將到來的第六受約日不談,這也是作為龍娘們的阿穆應該履行的義務和責任。
大升降機門平滑的開啟,身著盛裝的福爵納克步履輕盈的走上金山,趕去與自己的阿穆相會。
很快圍繞金山的龍巢內,漸漸亮起一雙雙求知欲滿滿又五彩斑斕的龍楮,目不轉楮的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