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休整

李大壯領兵趕到開封外面的軍營附近。

他和中軍做好相關交接工作。

第七軍的士兵在開封秦軍大營中休息。

第七軍參謀長段瑞德,去參謀部匯報作戰情況。

李大壯看到秦王的警衛團派人過來,秦王蘇河要召見他。

李大壯在警衛的引領下,很快面見秦王蘇河。

蘇河看著李大壯,詢問道:「進攻河南府縣過程順利嗎?傷亡情況怎麼樣?士兵士氣怎麼樣?有沒有厭戰的情緒?」

李大壯听著秦王蘇河一連串問題。

他對于每一個問題,都進行了詳盡的解答。

李大壯向蘇河詳細介紹,第七軍攻佔河南府縣的過程。

河南南部精銳明軍都被抽掉一空。

他們第七軍攜帶的重武器不多,但河南南部也沒有太堅固的大城。

第七軍傷亡非常低,只有三百多人死亡,兩千多人受到重傷。

第七軍將士的士氣很足,都想立功受賞,沒有人有厭戰的情緒。

蘇河听完,高興的說道:「大壯,你這場仗打得很不錯。

第七軍傷亡很低,士氣也非常足。

咱們還要再在開封城休整三到五天。

等待後勤部最後一批物資到達。

你們第七軍重火力不足,攻打堅城的實力太差。

這批物資補給,有一大批都是提升你們第七軍的攻堅能力。

我們之後就要進軍北直隸。

這將會迎來一連串的大戰,現在將士們要休息好,之後會一直神經緊繃,沒有休息的時間。

攻打順天府這場戰役我們絕對不能輸,哪怕拼光最後一兵一卒,也要把順天府拿下來。

第七軍一直都沒有休息,你們趁著這個機會,讓將士們放松一下。」

蘇河語氣極為堅定,哪怕是傷亡再大,也要把順天府拿下來。

第一次出擊的秦軍信心最足,也凝聚著秦軍最強的力量,一鼓作氣拿下順天府。

李大壯站起身,聲音洪亮的保證道:「請王上放心,我們第七軍一定能粉碎明軍的抵擋,拿下順天府。」

蘇河笑著說道:「信心十足,這是好事。但也不要急切,我們要穩扎穩打。

只要減少自身的失誤,憑借秦軍和明軍的力量對比,拿下順天府不難。」

李大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說道:「王上,我打下新野縣時,遇到第五軍蘇鯉部攻下襄陽時,派來佔領其他地區的警備軍。

他們向我講述了一件事,襄陽城的明軍,手中有一些重慶兵工廠生產的我軍制式武器。

其中火箭彈對第五軍造成極大的阻礙。

我們拿下新野縣時,踫到的警備軍說,第五軍還在猛攻襄陽,不知道何時才能奪下襄陽。」

蘇河听到這個消息,眼中冒出一絲殺氣。

「大壯放心,這事兒我一定會嚴查到底。」

李大壯听到秦王蘇河的保證,他看到秦王情緒不對,就告辭離開。

蘇河看到李大壯走後,他陷入了沉思。

沒想到他的治下,也出現這種問題。

前方大軍在用命作戰,後方有人卻挖牆腳,倒賣秦軍制式武器。

能做下這種事的人,身份都不一般。

必須要一查到底,哪怕就是查到蘇河至親身上,也絕不能放過。

他必須要給秦軍一個交代。

蘇河叫來蘇長勝,讓他派出精干力量,負責調查這件事。

同時寫信給蘇鷹,讓軍法部牽頭,深入調查這件事。

李大壯出了院子之後,他覺得自己最後說的話,秦王的表情不太對。

他立刻去找蘇虎聊聊天,別因為自己影響到秦王。

以他現在的身份,能和他一起聊天的人,你已經變得很少。

蘇虎嘴里叼著一根香煙,出來接見李大壯。

「大壯老弟,你回來了,這次打的怎麼樣?看樣子身上沒少些零件。」

蘇虎說話的同時,他還遞了支煙給李大壯。

李大壯叼著煙,拿出一個金屬小盒子,這是高端的沒有打火機。

只需要打開蓋子,摩擦旁邊的燧石,打火機就能冒出火苗。

李大壯點煙抽了幾口,他說道:「現在香煙已經在軍中流行,很多人都是大煙槍。

還好香煙價格有非常便宜的種類。

怪不得秦王要把香煙的制造銷售掌握在自己手中,這門兒生意真的掙錢。」

蘇虎邀請李大壯進屋,說道:「軍中的將士們壓力太大,特別是戰爭來臨時,隨時有陣亡的危險。

就是我們這種身份的人,一顆流彈過來,該死還是要死,誰都不是鐵人。

之前在軍中最火的東西就是酒,但飲酒太耽擱事。

在軍營之中,絕不允許士兵飲酒。

我們有這麼嚴苛的軍令,還有士兵和軍官偷偷飲酒。

明軍因為飲酒延誤戰機,被咱們擊敗的軍隊,那都數不勝數。

之前有人想通過喝茶,代替飲酒。

咱們這些大老粗,哪能品得出,茶的味道。

直到煙草的出現,立刻就代替了酒的作用。」

蘇虎簡單的聊起煙酒,現在軍中抽煙,已經是非常常見的現象。

只要不引起火災,不會管將士們抽煙。

在戰場上隨時可能要命的緊張氣氛,香煙是緩解焦慮,很不錯的東西。

李大壯和蘇虎聊了一會兒,他才說出自己的疑慮。

蘇虎把手中的香煙掐滅,道:「大壯老弟,這件事你做的很對。

咱們在前線賣命,後面還有碩鼠搞事情。

這是必須讓王上處理,給秦軍所有將士一個交代。

也要讓其他人認識到,我們秦軍絕對不好惹。

不立下威信,之後和大明那幫窩囊武將一樣,是個文官都能欺負我們。

到了這種程度,將士們還能有戰斗力嗎?」

李大壯听完蘇虎的開導,他心中疑慮盡去,這件事自己做的很對。

蘇虎笑著說道:

「這些事咱們就不談了,王上一定會給我們秦軍一個滿意的交代。

大壯老弟,你覺得這次兵進北直隸,咱們的勝算有多大。

我之前多次變著法的催促王上,想要讓秦軍以雷霆之勢,盡快解決順天府。

王上非常猶豫,最終還是選擇第七軍和大軍會合之後,再向順天府發起進攻。

王上還提出要等所有軍用物資都運到開封城這里,再向順天府發起進攻。

秦王的動作太穩了,一點風險都不想冒。」

李大壯狠狠的抽了一口煙,道:「蘇虎兄,你這事兒辦的不地道。

竟然想要獨攬軍功,把我們第七軍拋在一邊。

苦活累活都是我們第七軍作,你們吃肉,骨頭都不扔我們一根。

我覺得秦王做的很對,順天府將是我們起兵以來,最重要的考驗。

打下順天府,大明就可以宣告滅亡。

哪怕最終形成南北朝,我們有充足的馬匹,數量極多的人口和強大的工業。

早晚有一天,我們也會推平明軍殘余勢力。

我們要是打不下順天府,最終局勢發生什麼變化,我們都無法預測。」

蘇虎指了指身旁的瓜子,道:「我們吃點瓜子,這些瓜子炒得很香。」

李大壯吃了一點瓜子,他詢問道:「蘇虎兄,你一直跟著秦王行動,听沒听到第四軍吳杰,現在已經走到哪里。

別到時候他們都打到京城附近,我們這里進軍緩慢,還沒打到順天府。」

蘇虎仔細回想了一下,道:「我沒有太大印象,應該是第四軍派傳令兵回來,但沒有打下大城。

山西太原,第四軍肯定還沒有打下來。

也有可能現在已經打下,但消息傳遞的太慢了。

我們和第四軍之間的通信,那是以月為單位。

之前已經了解過,山西的明軍實力不強。

他們連闖王李自成,手下的那些雜兵都打不過。

第四軍吳杰,不會遇到太強大的明軍。

等他打到大同宣府等地,還沒有與中軍聯系上,肯定不會向東繼續攻打順天府。

估計會趁機把長城拿下來,我們在宣府北面,還佔領一座叫張家口的小城。

我趕往潼關之前,北方都督府後勤部門,還派兵去給漠南草原送補給。

吳杰能打通與騎兵師的聯系,章萬思他們肯定會感激吳杰。」

李大壯喝了口茶,潤一下有些干渴的喉嚨。

「蘇虎兄,吳杰那里咱們也鞭長莫及。

希望他一切順利,也預祝我們一切順利。

真沒想到,我那時,只是一個朝不保夕的小軍戶。

現在已經能帶兵,準備消滅大明朝。」

李大壯感慨命運無常,他與蘇虎聊了很多秦軍的情況。

他們聊了很長時間,李大壯告辭離開,回道第七軍的營地。

他剛來到第七軍大營,就看到第三師師長崔秀珠,正在訓斥他麾下一名團長。

李大壯上前了解情況。

這名叫做王多牛的團長就是開封本地人。

他想要去離大營三里外的村子,了解一下家人的情況。

這是戰爭時間,秦軍士兵私自離營,都會受到處罰。

特別是軍官,因為了解到軍事機密,在戰爭時期不允許私自離營。

軍官想要離隊,都需要更高級的軍官批準。

李大壯了解這個情況,說道:「家人近在眼前,正常的請假,我們也不能阻止回家看看。

這樣吧!讓我的警衛陪同王團長,一起去看看他的家人。

晚上不允許在家過夜,及時返回營地。

不只是王團長,這兩天秦軍休整。

其他士兵也可以結伴去開封城買一些東西。

讓士兵放松一下,但不許擾民。

每一隊士兵,都要有軍官帶隊。」

秦軍和明軍不一樣,軍隊有著嚴苛的紀律,真當逃兵也會受到極重的懲罰。

秦軍的待遇也遠超明軍的待遇,作戰又勝多敗少。

現在還沒有出現大規模逃兵。

李大壯非常放心,讓士兵結伴入城,只是讓軍官管束士兵,別鬧出事情來。

他們第七軍,絕對不會出現逃兵。

王多牛向著李大壯敬禮,眼楮通紅的說道:「軍長放心,我天黑之前一定能回到營地。」

他向李大壯和崔秀珠敬禮之後,騎著李大壯借的兩匹戰馬,向著開封城不遠的王家莊趕去。

王多牛近鄉情卻,他怕自己真的回到家鄉,卻連一個熟人都見不到了。

這是可能性非常大的事件,河南這段時間太苦了,不時有旱災和兵災。

連綿不斷的災難,讓很多人選擇去逃荒。

王多牛小時候家里很窮。

家里已經養不起他,連飯都吃不飽。

只能選擇背井離鄉,逃到能活命的地方。

王多牛在半路上,把自己賣給去漢中的商隊,成了一名伙計。

漢中被秦王奪下,他選擇加入秦軍,一路升到了團長。

王多牛來到村中,發現村里的人非常少,特別是青壯極少。

現在正是農閑的時候,但再過一段時間,就需要去耕地。

正常情況下,這段時間的村民,不會離家太遠。

王多牛來到有些破敗的茅草屋前。

他離家五年了,家里還沒有多大變化。

他在家門口喊了一聲:「爹、娘,在家嗎?小牛回來了。」

一個身體佝僂,拄著拐杖的老漢走了出來。

他身上穿著秦軍運東西常用的麻袋片,改裝的衣服。

老漢抬頭,看到王多牛這身衣服。

他恭敬地說道:「長官,來村里有事嗎?」

等到他走上前幾步,才看清楚王多牛的臉。

他激動的說道:「小牛,你是小牛,現在成為長官了,出息了,出息了。

我王家祖墳冒青煙了。」

王多牛看著自己老爹,不到四十的年歲,身體已經步入老年。

「爹,家里現在怎麼樣?」

王多牛走進破敗的屋內,發現家里根本沒有人,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詢問道。

「你走之後,村里的情況一天不如一天,糧食經常欠收。

你娘因為時常饑餓,導致體弱多病,喝點湯藥也沒救回來。」

王多牛听到這個消息,他眼楮通紅,但早就有了這個準備。

「爹,我大哥呢?他也去世了嗎?」

「我和你大哥勉強活著,咱們這個家也娶不起媳婦。

之前一直給劉老爺當長工,你們到來之後,劉老爺完蛋了。

你哥就給官服的大老爺們當長工。

听說他去修黃河,也是賣苦力氣。

供吃供住,一個月能攢下五兩銀幣。

之前給劉老爺當長工,一年時間,我們都攢不下二兩銀子。

攢下來一些錢,留著今後娶媳婦。」

王多牛從兜里拿出五十兩銀幣,遞給他老爹道:「爹,我一會兒還要回軍營,這些錢你留下,養好身體。

剩下的錢,幫我哥娶媳婦。

他年紀太大了,再晚一些就娶不到媳婦。」

「不行,你哥已經拖這麼久,再拖下去也沒關系。

這些錢都是你用命換來,你留著娶媳婦。」

「爹,我已經成親,還有一個大胖小子。

等戰事結束,我帶您孫子過來看你。」

老漢激動的渾身發抖,開心的說道:「好,這真是太好了。

但這錢我不能要,你養家還需要大把銀幣。」

王多牛和老爹商量好長時間,他爹才留下二十兩銀幣。

他看到天色已經快黑下來,告辭離開。

騎著馬趕回大營,他臉上神色更加堅定,他們秦軍一定要努力推翻大明朝。

這次和老爹的交談,他看到老爹之前一輩子都沒有流露的目光,那是對活著有盼頭的目光。

在秦王的帶領下,所有人都不會麻木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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