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鯉看著已經搖搖欲墜的襄陽城。
他拿出手槍，對著天空射出一枚綠色的信號彈。
總攻的信號彈發出，十二艘內河戰艦和三個炮兵團，數百門火炮，同時向襄陽城進行炮擊。
「我們終于等到後勤部補給的空投炸彈，前期偵察模清楚襄陽城內明軍的情況。
我們也找到轟炸襄陽城的辦法，前幾次熱氣球升空，襄陽城內的火箭炮立刻就躲起來。
讓熱氣球部隊起飛，炸毀襄陽城的紅夷大炮和火箭彈。」
火炮開炮，巨大的白色硝煙，彌漫在秦軍的軍陣，遮擋住了襄陽城內，明軍所有視線。
熱氣球部隊趁機升空，升到地面無法看見的高度，襄陽城明軍毫無察覺。
熱氣球部隊升到高空，順著風向直奔襄陽城。
他們來到襄陽城紅夷大炮和火箭彈上方，高度急劇下降。
從高空投擲下去數量龐大的炸彈，炸毀襄陽城所有火箭彈和大量紅夷大炮。
蘇鯉看到熱氣球部隊，發來成功的消息。
他立刻讓運輸船出動，炮兵團壓制襄陽城上不多的紅夷大炮。
沒有火箭彈這種彈道彎曲的火炮。
襄陽城明軍的炮兵，根本沒有辦法頂著秦軍炮兵轟炸，操作火炮瞄準和開炮。
秦軍的運輸船，頂著襄陽城稀稀落落的炮擊，直接沖到襄陽城下。
途中有襄陽城內的明軍戰船和大量火船，從襄陽城水門中沖出來。
運輸船有內河戰艦護航，內河戰艦只需要動用小型火炮，就能擊毀明軍的戰船和火船。
運輸船上的第五軍士兵，他們看船只快到達岸邊，立刻從船上跳下來。
第五軍第一師的士兵，端著步槍趟著水，向襄陽城發起進攻。
第一旅第三團團長季飛揚，第一個上岸，立刻指揮部下作戰。
「炸藥包快拿過來，突擊隊直接把這個滿是裂痕的城牆炸毀，其他人注意掩護突擊隊。」
季飛揚下達命令，現在炮兵團正在炮火延伸，是最好進攻的時刻。
襄陽城牆上經過炮彈轟炸，根本沒有明軍能守城。
突擊隊拿著炸藥包，向襄陽城牆沖鋒。
突擊隊听著城牆上不斷響起炮彈爆炸聲。
冒著被己方炮彈炸死的風險。
從容不迫在城牆下方埋了幾個炸藥包，又用鐵釘固定在城牆上幾個炸藥包。
感謝炮兵的技術和火炮的精度，沒有炮彈在他們身邊爆炸。
他們固定好炸藥包，點燃了炸藥包的引信，立刻玩命向回跑。
季飛揚看到突擊隊回來，他大聲喊道:「所有人雙手堵住耳朵蹲下，防止爆炸聲震傷耳朵，被飛濺出來的石子砸到。」
轟隆一聲巨響，數個炸藥包爆炸。
直接把已經傷痕累累的襄陽城城牆炸塌。
季飛揚帶領部隊，立刻向襄陽城內發起進攻。
他看到前方的士兵，突然間踩到地雷，雙腿被炸的血肉模糊。
季飛揚氣得把軍帽扔到地上，大聲吼道:「城內有地雷，所有人注意排雷。」
城外的蘇鯉，听到警衛匯報，城內有地雷。
這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火箭彈和水雷，這種武器明軍都能獲得，別說地雷這種更加常見的武器。
「要是查出來誰干的這件事，一定讓他知道，觸怒我們軍方的下場。
把房子炸毀，從房子廢墟里面淌出一條路，我就不信明軍，他們還能在住人的房子中布置地雷。」
秦軍得到蘇鯉的指示，它們進攻速度更快。
很快就擊潰襄陽城的明軍，攻到襄陽城中心位置。
這里還有一部分明軍在頑抗。
尤世海看到秦軍進攻到襄陽城內。
「父親、大哥，我給你們報仇了。」
他紅著眼楮，點燃了身旁的火繩。
轟的一聲巨響，一股蘑菇雲沖天而起。
季飛揚不顧被灼傷的手臂，眼角都瞪出血，他們第三團近半士兵，都已經被爆炸吞噬。
蘇鯉很快得到消息，他震驚的說道:「尤世海太狠了，在襄陽城中心，布置了大量的火藥。
看到明軍守不住，直接引爆大量火藥。
襄陽城中心，直接被火藥摧毀，導致我們五百多人死亡。
這一戰的死亡數據，就超過之前的總和。」
鐘離清也感慨的說道:「我們也遇到很多喪心病狂的明軍將領。
他們都是對別人狠，對自己狠的人，尤世海絕對能排上號。」
第五軍攻破襄陽城，他們在襄陽城休整一晚。
再一次乘船南下，順著漢水直奔承天府府城。
第五軍出現一些傷亡，但依然無法阻擋他們南下的腳步。
………………………………
蘇鯉站在承天府府城城牆上，升起秦軍的軍旗。
他輕松的說道:「我還以為湖廣明軍都是尤世海那種硬骨頭。
哪怕無法戰勝我們，寧可與我們同歸于盡，也要殺傷一些我軍。
都像尤世海那樣，我們這一路，將會打的極為艱難。
承天府城的明軍，這才是明軍的常態。
他們也嘗試反抗，但發現自身實力太低，沒有能力反抗我們。
少部分堅決抵抗，大部分都會投降。」
鐘離清看著進城的士兵，臉色有些發青。
他建議道:「我們在承天府城休整兩天。
解決承天府城的明軍，接下來一直到漢陽，都沒有實力太強的明軍阻路。
士兵經過近兩個月連續奮戰，精神和身體都已經十分困乏。
船上又缺少青菜，導致很多士兵身體極為虛弱。
漢陽府是緊鄰武昌府的地方，明軍實力較為強大。
武昌府又有明軍少數幾個能生產紅夷大炮的火器作坊。
漢陽府那里火炮不缺，他們真要用大量炮台，封鎖漢水和長江航道。
我們短時間，未必能突破漢陽府的封鎖。」
蘇鯉看著秦軍的狀態，他也覺得秦軍連番作戰，應該休息一會兒。
同意第五軍在承天府這里休整幾天。
正好在承天府這里過元宵節。
讓祝師們，給士兵讀一讀家人的來信，讓他們保持充足的士氣。
正月十六，元宵節剛過。
蘇鯉帶領第五軍繼續南下，一路勢如破竹。
輕取潛江，拿下漢水周邊所有城鎮，警備軍已經控制承天府。
蘇鯉乘坐內河戰艦，跨過承天府，進入湖廣漢陽府地界。
………………………………
漢陽新崛起的士紳家族武家，這幾天客人絡繹不絕。
漢陽一些新崛起的士紳，不斷來武家。
他們對漢陽武家，只有幾個老頭子，武家家眷沒有一個在家，都已經見怪不怪。
武家家主武淵稷，迎接八家和他們家族交情莫逆的士紳。
這幾年在武家帶領下，一直同漢中那里做生意。
「眾位考慮的怎麼樣？」
武淵稷看著還在猶豫不決的眾位家主詢問道。
米凌坊皺著眉頭說道:「現在局勢還不明朗，我們現在出手，秦軍一旦失敗。
那我們這幾家，肯定會萬劫不復。
我們帶著其他士紳，一起從漢中那里賺錢。
這些掌握著權力的士紳，才放我們一馬。
其實我們就是人家養的大肥豬，等養肥了立刻就宰殺。
這也是我們現在，能聯合在一起的原因。
你看有底氣有後台的人，誰會和我們一起做，這種一旦失敗家族萬劫不復的事情。」
趙寶點點頭說道:「是啊！千萬要慎重考慮，一步出錯，我們將會萬劫不復。
現在湖廣沒有總督和巡撫主持大局。
湖廣總兵左良玉去南直隸剿匪，現在帶兵剛剛趕回武昌。
武昌府文官和左良玉斗的很激烈，影響到我們漢陽府。
他們也分成幾派，相互之間斗的不可開交。
我們的小動作，才沒有被其他人發覺。
大明肯定指望不上，但漢陽城內，還有四萬效忠大明的明軍。
秦軍趕來攻城，未必能擊敗城中的明軍。
我看到漢陽的明軍，也裝備極多的火炮和火槍。
你看城頭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大炮，秦軍未必能短時間攻下漢陽。
一旦我們出手，秦軍沒有打進來。
我們這些人一旦暴露目的，很快就被明軍處死。
我們主要家眷，都已經轉移。
我們這些人的命不值錢，耽擱秦軍的大事，那就犯下大罪過。」
米凌坊和趙寶兩位家主的意見，獲得了其他人的支持。
武淵稷看著這些人的表現，他就明白這些人擔心什麼？
他們這幾家，現在正在討論與秦軍理應外合，攻破漢陽府。
秦軍的大軍，再有兩三天時間，就會到達漢陽府。
他們這些人直到現在，都沒有商量好，是否行動？
就是擔憂秦軍的實力，沒有下定決心，把身家性命壓上去。
武淵稷直接拿過來一個傳單和一封信件，給大家觀看。
「我之前和你們一樣，也擔憂秦軍的表現。
萬一秦軍只是驢糞蛋表面光，他與大明精銳一踫撞，就現出了原形。
我們都是壓上家族成員所有性命，走錯一步就萬劫不復。
就像晉商那八大家，選擇錯誤，直接被秦軍抓住。
炎黃日報連續三天點名晉商八大家背叛祖宗，他們這八家，沒有落下好下場。
加入財產全被查抄，所有成員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米凌坊看完傳單上的內容，他瞪大眼楮。
「這，這，這能是真的嗎？」
「怎麼？大明文官難道還會幫秦軍作假，宣傳秦軍的戰績。」
米凌坊听完武淵稷這句話，他沉默無語。
傳單上的內容，是秦王蘇河在孟津縣城消滅明軍精銳。
信件上的內容，是大明南陽知府，寫信給他的家族。
讓身處漢陽的家族，立刻跑到江南地區躲避災禍。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完信件，他們的態度和剛才，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趙寶激動的說道:「秦軍這一仗，打的太出色了。
我們必須要盡快配合秦軍行動，體現出我們這幾家的價值。
武兄的兒子武弘義，現在是廣東惠州知府。
咱們這幾家好多人，都去廣東那里討生活。
傳回來廣東的一些情況，大家都有所了解。
秦王對于較為開明的士紳家族，沒有斬盡殺絕，給咱們一定機會。
特別是對于主動投降，並做出重大貢獻的士紳。
只處理他們家族一些害群之馬，贖買家族所有的土地，不會動用這些家族其他資產。
廣州獻城的那些家族，他們都獲得秦王極大的補償。
我一直在關注，這幾家的變化。
哪怕是能力不出眾的幾家，也有少府的公司，帶著他們做生意。
李家和鄭家這種進入仕途的家族，獲得的優待更大。
李盛名消失不見，現在應該是跟著秦王大軍，外放一個實缺，至少是某一個知府。
鄭子良通過考科舉，最後進入秘書處工作。
秦王的那些秘書，升官會很快，潛力還更高。
我們實力太弱，無法獻城，那也要與秦軍里應外合，拿下漢陽府。」
不只是趙寶，在場的任何一個家主，他們都極為激動。
秦王蘇河取得大勝，這是決定性的勝利。
秦軍擊敗十多萬明軍，自身損失卻很微弱。
秦軍有這個實力，大明的江山已經搖搖欲墜，天下即將換了主人。
他們這些已經半只腳登船的人，再不努力就會被其他早登船的人，甩得很遠。
武淵稷看到所有人已經達成一致意見。
他高興地說道:「大家立刻調集家僕和佃戶，我們只負責搞亂城內。
我想辦法去說服，之前還有些猶豫的將領。
只靠我們這些人，未必能成事。
如果策反一些明軍將領，能打開城門，那就太好了。
我負責與秦軍聯系，大家等我的消息一起行動，千萬要注意保密。」
秦軍逼近漢陽城，整個漢陽的大明官員，都十分恐慌。
再加上大明內部文官和武將內斗，導致很多武將人心慌慌。
還有很多士紳，收拾好家中的金銀珠寶，立刻乘船跑向武昌府。
有行動力更強的士紳，他們連武昌府都沒有去，直接順著長江跑到南直隸。
武淵稷趁著這個機會，不斷接近漢陽府的明軍將領，把他們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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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鯉站在內河戰艦上，看著前方的漢陽府。
現在已經是一月末，剛剛通信船也追上他們，秦王蘇河在北方，打了一個漂亮的大勝仗。
蘇鯉听到這個消息，他驚喜萬分。
北方戰場獲得大勝，這代表著明軍的主力，將會立刻向順天府集結。
他們之後面對的明軍，會更加的薄弱。
他們第五軍所在的南方戰場，因為出兵晚，還沒有打出一個漂亮的大決戰。
但這一路，除了遇到襄陽阻路，其他地方勢如破竹。
鐘離清很快走過來，高興的說道:「軍長，軍情局給我們發來消息。
漢陽武家等家族，在我們攻擊漢陽時，會在城內搗亂。
他們已經說服，漢陽城北城門的守將，在我們進攻時打開城門。
希望我們對西城門保持壓力，吸引大部分明軍注意，北城門那里才好動手。」
蘇鯉獲得這個消息，他立刻驚喜萬分。
第五軍其他部隊，按照正常攻城節奏，進攻西城門。
第一師師長雲闊海，率領第一師進攻北城門。
第五軍準備好攻城，他們沒有猶豫，立刻發動攻城戰。
武淵稷看到外面秦軍發動進攻，他立刻帶領士紳家奴和佃戶組成的青壯。
在城內放火，大喊秦軍打進城了。
北城門守將顧石門，看到秦軍打過來。
他立刻帶領親兵，控制北城門，打開漢陽北城門迎秦軍入城。
理應外合之下，秦軍很快攻破漢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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