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站在孟津縣城頭上，看著不斷攻城的明軍，他露出了猙獰的笑臉。
「大炮，給我狠狠的轟，轟死這些狗娘養的。」
李自成看著這些攻城的明軍，被大炮炸上天。
他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心中的郁悶一閃而光。
「李過，給我瞄準了打。
在開封時，差點兒把盧老狗給打死。
這個是盧老狗不敢出來，這些廢物們，誰敢靠近城牆，就送他們去見閻王爺。」
李過除了指揮炮兵，他手中還有一支線膛槍部隊。
他們經過這幾個月的磨練，已經知道線膛槍最大的作用，就是憑借他的射程，狙擊明軍將領。
明軍這些將領，現在被線膛槍嚇破膽，已經不敢露頭。
李自成看著這些束手無策的明軍，他就體會到當年自己在洛陽城下的無力感。
明軍猛攻孟津縣幾個月，城頭上有漢中蘇河提供的大量火炮。
這些火炮威力極強，裝上霰彈之後，一炮下去能殺傷數十人。
特別是那種會爆炸的彈藥。
開花彈一炸一大片，明軍的傷亡極重。
開始還能看到天雄軍攻城的身影。
開花彈出現之後，就沒有天雄軍敢攻城。
都是傳統的明軍攻城，他們手中連火器都沒有，拿著刀盾扛著雲梯攻城。
他們攻城速度非常緩慢，沖到城牆下邊，就需要付出極大傷亡。
闖軍最開始，已經被明軍逼到死角。
李自成攻下開封，正在慶祝自己的成果。
士兵也在慶祝，沖進士紳百姓家里，搶奪百姓的財物和妻女，慶祝勝利。
李自成覺得他也有火槍大炮，完全不用擔心明軍。
沒想到現實給了他一棒子，匆匆訓練的火器部隊，根本不是明軍天雄軍的對手。
闖軍被從開封城中趕出來，李自成一路西逃。
最開始逃到洛陽這里，這是闖軍重要據點之一。
漢中蘇河的人，順著黃河給他們運來大量的火炮和彈藥。
闖軍購買這些火器，準備死守洛陽。
但李自成听從劉宗敏的意見，放棄洛陽，守在黃河岸邊的孟津縣城。
闖軍守在洛陽這里，漢中蘇河通過黃河運的武器彈藥，繞一大圈才能到洛陽。
一旦黃河被明軍掌控，走陸路運輸彈藥，需要翻山越嶺，急難運輸。
沒了漢中蘇河支援的武器彈藥，他們也守不住洛陽城。
就成了甕中之鱉，早晚會敗亡。
李自成權衡利弊之後，立刻把闖軍主力，轉移到孟津縣。
這座城池地處黃河邊上，可以有效利用黃河水道。
孟津縣城沒有洛陽城的城牆高大。
但上面的火炮威力極大，明軍根本沖不上來。
特別是闖軍從漢中那里購買到大量水泥。
經過水泥重新修建的城牆和炮台，變得極為堅固。
明軍已經用火炮，把孟津縣城最外層的土城牆炸塌。
他們面對厚重的混凝土城牆，那也變得無能為力。
「闖王，明軍加大攻城力度，他們已經快攻到城牆下邊。」
李過前來匯報。
「明軍還敢大規模攻城，手榴彈還剩多少？」
「大概還有五千枚。」
「使用一千枚，讓明軍嘗嘗厲害，我們闖軍也不是好惹的。」
李自成看著闖軍在搬運手榴彈。
這種非常有效的守城器械，他們一開始都沒注意。
漢中蘇河的人，免費贈送一批手榴彈，他們才發現這種東西，守城真是太好用了。
孟津縣城不高，都不用特制的雲梯車。
明軍扛著雲梯，只要把雲梯勾在城牆上，明軍就能登上城牆。
孟津縣城的火炮極為密集，簡易的開花彈啞彈較高。
黑火藥威力也不大，但明軍攻城的密集隊形，只要有一枚炮彈爆炸，那就能帶走十多人。
明軍冒著巨大的傷亡，士兵來到孟津城下，雲梯都已經勾到城牆上。
正在這時，城牆上面的闖軍，投下大量的手榴彈。
手榴彈密集爆炸，直接把城牆之下的明軍大部分炸死，其他明軍立刻拼死跑回營地。
這次明軍攻城，付出巨大的犧牲，他們卻沒有取得任何效果。
明軍大營內，所有將領都在瑟瑟發抖。
正在攻城軍隊的將領，大明府總兵金國奇瑟瑟發抖道:
「盧大人，不能再這麼打下去。
這是在用我軍的性命，去消耗反賊的火器。
反賊有黃衣賊不斷提供火器，我們怎麼能消耗完，反賊手中的火器。
必須要把黃河截斷，防止反賊獲得武器彈藥。」
「怎麼截斷，孟津縣北城修建的炮台，我們試了很多次，都沒辦法攻下炮台。」
盧象升看到孟津縣城依然堅挺。
天雄軍已經攻下洛陽，他也感覺不到高興。
盧象升心情很焦急，崇禎皇帝的耐心有限，長時間內無法攻克孟津縣城，他不會有好下場。
他為了取得更大戰果，讓明軍傳統衛所軍戶，不斷嘗試進攻孟津縣城。
他麾下最精銳的天雄軍，奪取被反賊佔領的其他城池，比如意義最為重大的洛陽城。
盧象升看到報告，了解到洛陽城的慘狀，心中對反賊充滿了恨意。
洛陽城福王府，包括福王在內，無一存活。
洛陽城內的百姓，經過反賊的禍害，也十不存一。
大量青壯被擄掠到反賊軍中，青年女性被反賊抓走，很多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盧象升知道現在不能急。
「鳴金收兵。」
金國奇听到盧象升發話，他立刻讓自己麾下的軍隊退回來。
明軍又多次試探攻城，都沒有攻破孟津縣城。
盧象升放棄攻城，等待時機。
天雄軍的火器，也沒辦法攻破孟津縣城。
他得到消息，孫傳廷統率遼東的關寧軍前來支援。
這只生力軍加入之後，更有把握攻下孟津縣城。
………………………………
闖軍大將高杰，前來後勤營地，領取他們軍中的糧草。
他看著負責發放糧草的邢娘子，眼神中充滿著火熱。
邢娘子是闖王的妻子，卻是他的真愛，現在已經搞到一起。
很快就到他的軍隊，領取每日的糧草。
高杰走進營帳，他就迫不及待月兌下鎧甲。
「娘子，多日不見，想我了嗎？」
「郎君，注意影響，營中已經傳出我們的風言風語，我真怕到時候，被闖王發現我們的事。
咱們兩人的事，一旦被闖王發現，誰都沒有活路。」
高杰和李自成是同鄉，很早就加入闖軍。
他了解李自成的性格，這件事情被發現，他肯定沒有活路。
高杰腦門全是汗跡，他詢問道:「外面怎麼傳的風言風語。」
邢娘子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你太急色，經常出現在我營帳周邊，被人發現了蹤跡。
現在是戰爭激烈時期，闖王沒有心情理會這件事。
等到戰事烈度減緩，闖王一旦想調查這件事，我們根本瞞不住。」
邢娘子擦著高杰額頭上的汗。
「郎君，你手下也有那麼多兵，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不行我們就逃出去。
孟津縣這里被明軍圍攻，闖王已經岌岌可危。」
高杰閉上眼楮，仔細權衡著利弊。
他們同屬于闖軍，但闖軍每一個將領，麾下的部隊都屬于將領個人。
高杰的部隊只听他的命令，不會听從李自成的命令。
高杰听從李自成的命令，再給他麾下的部隊下達命令。
正是因為這種關系，他可以直接帶麾下部隊逃走。
「這次戰爭結束，闖王輸了，我們被明軍抓住，肯定沒活路。
闖王贏了，被他發現咱們的事情，我也肯定沒活路。
留在闖軍，怎麼都是沒有活路，我們就不留在這里。」
高杰已經下定決心，逃出孟津縣城。
高杰很快等到機會，他負責守衛南城門時，直接帶著邢娘子和麾下的部隊，把南城門的炮兵綁了。
打開南城門逃了出去，因為他已經看到劉宗敏帶兵趕到南門。
他不能繼續等待明軍到達城門。
高杰手下有一部分士兵心向闖王，他還沒有清理部隊，真和闖軍發生激戰，肯定會一敗涂地。
李自成很快接到高杰反叛的消息。
他咬著牙說道:「高杰，邢氏，我一定要把你們碎尸萬段。」
………………………………
盧象升正在接待孫傳庭，他們兩人交流各自軍隊的情況，商量怎麼解決孟津縣的反賊。
「盧大人、孫大人，有一股反賊叛出孟津縣城，前來投靠我們。」
孫傳庭激動的說道:「這真是好事，有人投降，我們就能了解孟津縣城反賊的虛實。」
「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孫大人剛來，還不知道孟津縣反賊最大的依仗。」
盧象升和孫傳庭，很快接見高杰。
高杰進入大帳中，立刻下跪磕頭。
盧象升和孫傳庭，分別問清楚，孟津縣城內李自成的情況。
「起來吧！你是否了解反賊在黃河上的炮台。」
高杰知道，這個問題將會影響他之後的待遇。
「我和黃河炮台的守軍很熟悉，也知道相關的口令。
孟津縣城其他三門都被大軍封鎖，北城門的炮台那里是唯一的出路。
經常有其他部分的闖軍，通過北城門炮台那里，進入到孟津縣城。
你們換上我軍的衣服，我能帶你們奪下這個炮台。」
盧象升听到這里，他眼神一亮。
「孫大人，反賊已經很熟悉天雄軍，我軍一動必然會引起反賊的警覺。
奪下炮台這件事，交給孫大人的關寧軍。
反賊還不知道，官軍來到這里。
只要奪下炮台，包圍孟津縣，反賊困守孤城，我們早晚能把反賊拿下。」
孫傳庭很快答應下來，盧象升這是分功勞給他。
關寧軍換上高杰部隊的衣服，他們向炮台逼近。
炮台附近的箭塔，有闖軍士兵看到人接近，他高聲喊道:「哪個部分的。」
高杰粗著嗓子回答道:「老子是洛陽大力牛徐二毛。
洛陽被官軍攻破了，好不容易才跑這里來找闖王。
你算老幾，竟然敢擋我的路。」
對面的箭塔沒有任何反應，繼續問道。
「哪座廟里最喜慶？」
暗號一旦回答錯誤，或是進行強攻。
箭塔明哨或是附近的暗哨就會發出警報。
「我在明皇陵里唱大鼓，朱元璋墳頭放禮花。」
「福祿宴，好吃嗎？」
「朱由檢，肉更香。」
孫傳庭看著高杰，他眼神中充滿著寒意。
這句暗號一說，他這次立下再大的功勞，都會被言官彈劾，極大可能會遭受牢獄之災。
這就是大不敬的罪名，哪一個官員觸犯，都別想安穩月兌身。
怪不得盧象升，這麼痛快就把功勞讓給他。
這個暗號，盧象升即便是知道，他也不敢說出來。
高杰對出暗號，炮台的闖軍立刻放行。
孫傳庭領著關寧軍，被帶到炮台里面，他們立刻對炮台的闖軍發起進攻。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斗，秦軍支援的水泥，修建的臨河炮台，直接被關寧軍攻下。
關寧軍徹底封鎖黃河兩岸。
盧象升和孫傳庭商議之後，他們決定先不強攻孟津縣城。
斷絕黃河水道之後，孟津縣城已經變成一座孤城。
只需要不斷派兵，消耗孟津縣城內的反賊，早晚有一天會把反賊火器耗光。
攻城的主力部隊，當然少不了投降過來的高杰。
這支部隊傷亡大不大，誰都不會心疼。
他們已經知道高杰反叛的原因。
讓高杰攻城，還會刺激李自成，浪費更多的火器。
高杰只負責一面城牆，其他城牆還是由于明軍進攻。
站在孟津縣城頭的李自成，看到高杰投降明軍，又來攻擊孟津縣城。
他火冒三丈，大喊道:「火炮給我炸死這個畜生。」
李自成心中非常焦急，他听到昨天炮台那里巨大的爆炸聲。
他派李過前去支援，準備搶回炮台，傷亡極大，卻沒有奪回炮台。
炮台正式失守，這樣孟津縣城，就變成了四面被圍。
漢中蘇河也沒法派船只過來，給孟津縣城補充彈藥。
闖軍被明軍圍困，士氣有些低迷。
李自成絕不認輸。
他率領闖軍用儲存的火器守城，明軍強攻也沒能攻下孟津縣城。
盧象升看到明軍猛烈進攻，依然無法攻下孟津這個小城。
天色已經黑下去，他讓士兵退回來。
反賊現在是困獸猶斗，他們已經被困在孟津縣城，十萬明軍圍在這座小城，反賊插翅難逃。
高杰部隊進攻孟津縣城失敗，退回明軍大營休整時。
高杰麾下一名小頭目，借著上廁所的機會，他趁機溜出營地。
高杰部隊，本來就處在大營外圍，很容易就溜出明軍大營。
他來到營地外的一個樹林中，學了貓叫幾聲，听到回音之後。
他把一個布包，埋在一個有些特殊的石頭下面。
他的動作很快，埋完之後，立刻又回到高杰軍中，誰都沒有發現他離開。
這人剛離開不久，就有人翻開這塊石頭。
很快叢林中，數對白鴿從林中飛起。
與此同時，明軍專門抓來的徭役，一名負責炒菜做飯的伙夫。
他突然抓起一顆白菜，直接把白菜扔到泔水桶里。
誰都沒有看出來，他動手的時候，一張短竹簽已經被插進白菜中。
這是他去送飯，身處高位的臥底，傳來的重要情報。
「這菜都爛了，竟然敢給大人們吃爛菜。」
廚房所有人都在做菜，有一名瘦弱的徭役，拎著泔水桶去倒泔水。
他拎著泔水桶，趁機離開明軍大營。
他手握著短竹簽，氣質不再是唯唯諾諾，立刻變得干練。
他向著某一個方位飛奔，顯示出極強的身體素質。
跑回一棟豪宅里，很快豪宅內，飛出來幾對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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